
【山河】爬门头长个子(小小说)
爬门头长个子
我的家,在苏北乡下的柳庄,一个离集镇很远的偏僻小村庄。记得我五岁那年,刚刚有一点听懂大人讲话的意思。这一年哥哥八岁了。老爸在过年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对我和哥哥讲:“过新年的前一天的晚上,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家要举行一场传承下来的爬门头比赛活动,来庆祝新年。”
爬门头的活动,在我和哥哥抬着过年准备大吃一顿的咸猪头,敬请过当地的土地爷的小节目,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大年三十晚上,整个房子里是热热闹闹地,观看爬门头的比赛活动。瞧,小建国哥哥,在你争我抢的跃跃欲试中,比赛活动有老爸发号司令。
我们老家的大门有两扇门,各有门栓、门衬,小脚要脚踩在门的衬子上,往上爬。比赛活动比速度,比时间。比赛流程,分三次爬门头定局,比赛结束记下名次,来年再比。
我小一点,老爸总是偏袒着我多一点。老爸发号司令的眼神,对着东边一扇门的我说:“开始爬门头长个子啦,看谁爬的快,谁就能多长高一点。看谁爬到门的最高点,谁的个子就能长到门头顶高呀。”姐姐们一边用力地鼓掌,一边说:“看小建国哥哥像小鸟一样,一溜烟的功夫就爬到了门头顶上。”比赛三个回合,小建国哥哥是轻车熟路,这一年他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
我的个子,也在新年的鞭炮声中,追赶长高。从新年的第一天,我就在默默地下定决心,拜一拜心中的门神,长个子。我在心中祈祷门神,保佑我明年的比赛活动,我能胜过小建国哥哥。
每一年的年初三,我们要窜门去亲戚家拜年。借着这机会,我急呀,到三奶奶家,我请教三奶奶:“用什么方式来爬门头能取胜?”三奶奶告诉我一个技巧,三奶说:“让小建国哥哥中午好好地饱餐一顿,将小建国哥哥肚子里装满了饭菜,到了比赛的时候,他就爬不过你了。”我还是不踏实,我又了到姑姑家取经,姑姑说:“爬门头要拜心中的门神。”我真地相信了姑姑的话,调皮的时候就向心中的门神悔过。偷爸爸藏起来的饼干吃的时候,想比赛能获胜,就又向心中的门神拜一拜,请求门神不要惩罚我。心中的门神呀,保佑我今年一定能爬的比小建国哥哥快、爬的高,长个子。
夏日,我在和姐姐们一起放牛的时候,姐姐们都在帮我练习爬牛头。基本功,就是踩着牛头的角,上上下下的练习速度。姐姐们把我放到牛头最高的地方,练习胆量。小腿爬起牛头的样子,姐姐们用手掩遮着嘴,笑得差一点把门牙笑掉了。这样的练习时间一长,我就能迅速地爬上牛头。姐姐们还在练习我的胆量与速度,让我爬土堆,爬草堆,慢慢地一年的比赛又再紧锣密鼓的号令中开始啦。
这一年,大年三十的中午按照三奶奶的指导,我的一顿饭菜都让小建国哥哥吃了。小建国哥哥问我:“你为什么不想吃呀?”我说:“今天的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看把小建国哥哥笑得前俯后仰,好好地饱餐一顿。
大年三十晚上,我们全家就要开始了爬门头比赛活动。我在门后面自言自语:“小建国哥哥,你的肚子饱饱的,还没有消化完,看你的肚皮撑的高高的,肯定爬不过我。我在一年的练习中,也学习到了不少功夫,今年我一定能获得第一名,长个子。”
比赛开始了,小建国哥哥三下五除二赢了两次。这个时候,三奶奶向小建国哥哥挤眉弄眼,三奶奶用眼神告诉小建国哥哥:“你吃了弟弟中午的大餐,该给弟弟赢一局了。”小建国哥哥,仿佛看懂了三奶奶的眼神,放我一马,我获得了一个第一名。得到一个第一名,看把我乐得幸福了一年、快乐了一年、长个子了一年。
爬门头,长个子的比赛活动,我和小建国哥在锻炼中,小建国哥哥的个子长到了一米八五。五十年的时光一晃过去了,我还在一米六五的高度上长着个子。
前几天,我们单位上新来的几位小姑娘,还在谈长个子的要领。我也参与讨论,长个子,向小姑娘们推荐我们家爬门头能长个子的小故事。小姑娘们说:“你的个子要是能再长10厘米就好了”。我告诉了小姑娘,我已经心中祈祷过了,2021我再爬门头,和小建国哥哥比赛,长10厘米。
2021.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