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春】2021 年第一场雪(散文)
1月7日,一场飘飘扬扬的雪花洒落,整座城市被雪覆盖。一年四季,唯一能改变世界的只有冬雪。春草做不到,夏雨做不到,秋风也做不到。
这是成都2021年第一场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刚刚跨入2021年,便迎来一场喜气洋洋的雪,成都人的情感瞬间被皑皑白雪点燃了,多巴胺随着雪花飘舞弥散在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山村乡野。此时,成都人似乎忽略了雪来时的“温度过低”,只让雪来了的快乐因子多巴胺无限流传,热情洋溢于“下雪了”、“下大雪了”。是的,在这满是雪色的世界里,“冷”被忽略了,准确说,应该是忘却了。
当日微信朋友圈里,霸屏的绝对是“雪”,雪的视频、雪的照片、雪的诗句、雪的抒情。雪不仅带给成都人民快乐,也让成都人民成为了诗人。多少人朋友圈里的话题,都因2021的第一场雪面柔情万种、诗意盎然,“在龙泉山,看一场初雪的到来,在桃树下,看未开的桃花冬眠,等初春来临万物复苏!”“雪是大浪漫,你是小人间。踩着初雪去拥抱2021年的奇迹吧。”“这不应该是冬天,是另一个春天,每一片雪花都绽放在校园,开放在孩子们的笑容里……”
这一天,我在路上,雪也在路上。我一路追赶,沿着雪洋洋洒洒的脚步,领略它的诞生和成长。这是一种循序渐进地感知与接触,如同看一个婴儿呱呱坠地,转瞬之间出落成一个美丽的窈窕少女一般。
在中华文化情愫中,雪是带着喜气的。这天,我返乡去参加侄儿的婚礼。吃了中午的喜宴后便驱车回家,这种喜悦一直延续着,途中与雨雪邂逅,一路雨雪相伴,氤氲了更加浓郁的喜悦气氛。度娘如是说,大气中的水蒸汽直接凝华或水滴直接凝固而成,就是雪。也可说是云中的温度过低,小水滴结成冰晶,落到地面仍然是雪花时,就是下雪了。在漫天雪花面前,这是多么枯燥的文字表述啊!
其实,雨雪形成的节奏是这样的:小雨——小雪——大雪。白天,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飘落在挡风玻璃上,凝成了水珠,晶莹剔透,被雨刮器一挥,便失去了踪影;另一群雪姐妹又欢快地扑下来,如此周而复始,一片片雪花像一个个快乐的芭蕾舞者,穿着雪白的衣,拿晶莹剔透的银色仙棒,或旋转,或跳跃,或俯身,她们以优美的姿态舞向大地,道路两旁的绿树渐渐地戴上了一顶顶白帽子。开始是小巧的圆帽,逐渐变成了宽沿帽,最后变成一条厚厚的白色围巾。夜色里,雪又变成了一群活泼的精灵,它们成群结队地或飞翔、或盘旋、或径直从天空向挡风玻璃扑过来,带着欢笑、带着俏皮、带着喜悦。这一群欢快的精灵,让我忘记了开车的疲惫与辛劳,忍不住哼起了一首歌:“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回到成都,小区的绿植上铺满了一层皑皑白雪。一个粉色的人儿一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桶,一手拿着排刷轻轻将雪扫进桶里,白白的世界里那一个粉色的点缀。我脑海里却闪现出了黛玉葬花的情景,但似乎又觉得不妥。黛玉葬花是伤情的,而此情此景却无比温情。
关于雪,我有三段的记忆,深刻又美好。第一段记忆是初识雪,是我在外求学的幺爸在乡间小路上唱起了“我爱你,塞北的雪……”我被优美的旋律吸引了,也对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幺爸是我们村里唯一在县城上学的高中生,我对他充满了崇敬。第二段雪的记忆是我上技校半年,下了场大雪,我和相识不久的同学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年轻地我们在雪地里牵着手、撒着欢,同学情像积雪一样又厚了一层,那时我们还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纯洁得如同那雪花。第三段雪的记忆是在我上班后,那一场雪也是南方的大雪,临近春节,车间正忙着为客户加工一批模具,我们在车间里热情似火地工作着,雪在外面洋洋洒洒地飞舞着,当深夜我们终于完成了订单任务,车间主任竟领着我们到厂房去“大干”一场,我们忘了年龄,忘了时间,在夜里打着雪仗,以此来庆祝任务的完成。
我曾认真端详过雪花的模样,形状可谓千姿百态,多呈六角形,但花样繁多,这是是因为冰的分子以六角形为最多。由于六角形片状冰晶的面上、边上和角上的曲率不尽相同,也就相应地具有不同的饱和水汽压,其中角上的饱和水汽压最大,边上次之,平面上最小。所以,雪花呈薄薄的片状,如同精雕细琢,各具姿态,美轮美奂。
有位哲人说过,世界上没有两枚一模一样的树叶。雪花也是如此,这与人何其相似。
世界上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即便相貌高度相似,他们的思想也不会完全一样。雪花飘落到大地上时,宛若处子,冰清玉洁,而人出生时,同样纯真无邪,洁白无瑕。如果说,我们每个人都能像雪花一样,始终保持婴儿般的纯洁,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会像雪的世界一样,淳朴和谐,淡雅素洁。如此想来,“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郑板桥这首《山中雪后》就不只是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纯洁的雪世界,还有更深的意境跃然而出。
三毛曾经动情地说过:“岁月极美,在于它的必然流逝,春花,秋月,夏日,冬雪。”我爱雪,也爱那流逝的岁月,如果没有岁月的沉淀,我不会明白世间的许多道理,如果没春花的美丽,我不会明白什么是丑陋;如果没有秋月的清冷,我不会懂得团圆的欢快;如果没有夏日的辉煌,我不会知悉泉水的清甜;如果没有冬雪的洁白,我哪里寻找纯洁的世界。
“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下雪了,车里飘荡着这首赞美雪的歌曲,如同雪花,也飘进我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