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春】高原的回声(组诗)
◎雪豹
它隐于雪中,白色的电
它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虐杀和
畜生参悟不透的生死
仰望珠峰以一头豹的视角
被掠夺的自然,空旷如兽心
月光击打着雪盲,人类无法
触碰的线条,缤纷如落
被杀的藏羚羊,吐出临死时绝望的
嚎叫,像你写完最后一句诗
甩掉手中笔,溘然而逝
你不能进入豹的体内,去体会
它的内心世界。在藏地,长空栈道
冰雪覆盖着欲望和和谐的民风
它御风而来,血染透雪。你
驾驭着你的思维,像一头雪豹
狂奔于喜马拉雅
◎布达拉宫偶见
只有虔诚的人长得像佛经,审视
每一块砖,一点点搭建的宫殿和
信仰。
时间和空间交错于斯,从佛像中
找出一面镜子,映射出一万颗人心
没有卑微和高贵,在佛陀面前
我们诞生如毁灭
你来如风,去如尘埃,不会弄脏
他的金身。
诵经的人对着玛布日山,佛从
石头的心里走出,坐入石上的
雪莲,开花就是一场葬礼
鹰隼撕开你洁白的尸布
◎天葬
那是另一条通向极乐,你没
想过死后的场景
洁白的哈达蒙着头,一群人
肢解你的尸体,无数只鹰
叼着无数个你,这就是你
梦中的flyinglikeabird
魂兮,混兮。诵经声如波涛
送走了你今生的大海
黎明的阳光普照大地,
雅鲁藏布江冲走了你今生
所有的印记
哦,嗡嘛呢叭弥吽
◎珠穆朗玛
居高必被冻僵,人过中年的
夜晚,无限风光在落幕
一生破译不透的藏地
我选择站在二楼眺望
旷野的风,何时繁星落于
正确的天空
下山的人一脸傲娇,我仿佛
看到童年的心上逐渐升起的
山脉
一点点堆砌的珠峰,一步步
踏向雾散后的死亡
一个男人背着一生的珠穆朗玛
直到肉身融入远方的云
却又被山峦刺破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