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目送(散文)
台湾女作家龙应台的《目送》这本书中,讲述了父母对孩子深沉的爱,书中说父母和子女的缘份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目送。今天我出门上班,也经历了一场记忆深刻的目送。
午休起床,我尽量不发出声响,我家的小精灵还是醒了。她跑到客厅,跟我抱了又抱,一遍又一遍地说:“妈妈再见,早点回来!”我喝水、梳头发、换鞋、出门,她一直碎碎念,我甚至觉得好笑!
终于下楼了,我推着自行车准备出发,一抬头看见趴在二楼窗户上的她。她招手微笑,隔着玻璃绵绵的声音传来:“妈妈再见!”我挥了挥手,这一刻,着实被触动了。这是多么隆重的“目送”,我竟然曾觉得厌烦,可笑?
回想我陪丫头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有多少心酸的目送啊!
丫头一岁半的时候寄养在奶奶家,我半个月探望一次。每次坐火车回去都到晚上十点多钟了。婆婆说,丫头一直在等,直到困得坚持不住才睡去。
我回到家看见她熟睡的样子,百感交集……凑近她,她竟然醒了。小丫头躺在我的怀里,笑眯眯地望着我,就这样一直深情地看着我很久,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甜甜地叫着“妈妈……”。那声音温柔极了,那表情我一生也忘不了,满满的幸福,一脸的满足,眼神中充满欣喜和期待。离程上班的时候,我总是偷偷溜走。因为不管对于我还是她,都承受不起那样让人心碎的目送。
就是这样一个眼神,我做了个好多人都不支持的决定,请了两年假全职带孩子。后来,因为请长假的原因我差点丢掉工作,最后降了薪金,继续上班。现在每每想起当年丫头的那个眼神,我还是会掉下泪来。现在虽然经济窘迫,每每回望自己的那个决定,我还是没有丝毫的后悔,我庆幸我的决定,并为这个决定而欣慰。
丫头三岁时我上班了,婆婆过来帮忙照看。有一段时间,每天上班前丫头都哭闹着不让我上班。怎么讲道理都不听,尽力诱劝,给买好吃的,她还是不依不饶地哭喊:“我不要好吃的,我要妈妈!”折腾几回,真让人疲惫和心疼!最后不得已,等她稍微平静下来强行走开。我知道那样的目送有些惨烈!
我们都以为,我们爱孩子太多,多么无私,多么伟大。其实,孩子幼小的心灵对我们是满满的爱和依赖。我们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没有机会跟他们商量,多少也带着点私心吧。一直以来,我对孩子不存期待,不求回报。既然我把她带来了,就要对她负责!让她健康地成长,成人成材,直至成年,她不欠我的。爱是流动的,孩子们也是爱我们的,只是用他们微弱和不成熟的方式而已。
孩子和父母之间何尝不是一场渐行渐远的目送呢?小时候,父母是我们的天,无所不能。小时候,父亲是高大的山,母亲是绵长的河,我们依赖他们,离不开他们又敬畏他们。
从小学到初中到上大学再到工作,我们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远。我们结婚了,有孩子了,父母却老了。我们一路看着父母从俊男靓女,一步步到秃顶又大腹便便的大叔,臃肿又憔悴的妇人。再到白发苍苍、驼背衰弱,蹒跚而行的老人。看着他们住进医院,一点点衰竭,最后安静永恒地躺在某一块土地上。
这一路的目送充满无奈和伤感。如果说父母对孩子的目送有失落和惆怅,那么孩子对父母的目送更是忧郁和沉痛,至少父母对孩子的目送还有欣慰、欢喜和期待。
父母与子女是莫大的缘份,一场又一场的目送,都是爱和深情。每一场目送,我们都真心实意,每一场目送都敲心触肺。每一场目送,让我们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