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春】蓝色月亮谷(外二首)
蓝色月亮谷
蓝色月亮谷
是梦里的一道山谷
由来已久
是岸与岸长久站立成的豁口
正中心看得见完整的月亮
那时的山谷有和月亮相同的温度
一棵树与另一棵树之间的距离
按月光下的影子和梦里的呓语计量
最重要的事
是去听山谷的回声
等待与另外一个我在时间之外相逢
渺远而来的并不浩浩荡荡
似神旨传达的密码幽幽然
合乎了前世的回忆
有那么十余年
我在山谷的回声中安魂
那道密码从不破译
我也小心地不询问
怕一询问,半个月亮就会隐去
十余年后,风吹沙走
纷纷扰扰的往事还是落满了山谷
一切皆有时
漫长的青春都是这样终结的,
缘于回声的不告而别
只有月亮永恒
如果心慌失措,就梦回山谷
去看一看当时的月亮
或许你已遗忘
我会独自怀念
独自看月亮的光照在静寂的山谷
像一道蓝色的伤疤
泛着蓝色的光
直到它与失落的密码融为一体
直到它与黑夜、与宇宙融为一体
一步之遥
我去坐车
要行之千米外的一个站台
方格石板的人行道
通往回家的起点
我大步跨跃方格
四格一个量度
像时间的刻度
许多车在完成自己飞驰的使命
同时带离尘埃
在我的身边,疾驰而去
细碎的尘粒已漫过屋顶的树枝
它们都疾驰而去
它们都不属于我
我依然从容我的四格一步
瞬间我踏上了大片的阴影
余光里一个庞然大物与我并驱
就是它,脚步开始慌乱
一步之遥的站台里
他们要等待一扇打开的门
它已经过屋顶的树
带落几片树叶
在气流的旋涡里舞落
那一刻,人们在窗玻璃上照见自己的脸
像生命的节奏敲出的章
而我总是踩不准节奏
长长的尾影掠过树叶和我的鞋面
疾驰而去
追逐的脚步
在时间的旋涡里停驻
一步之遥
就要停驻很久很久……
窗雾
冷暖更行的冬天
像人心一样恍惚
早晨带一颗明澈的眼眸来到窗前
迎面而来的空白,顶天立地
时空交错
近在咫尺
又远之绵延无尽的宇宙
你想看的知更鸟的漂亮羽翼
和冬天不怕冷的青柏
都潜入画的背面
你的眼神不可越狱
也怕被明亮的白雾遮住了乌黑的眸子
最好收敛转身
躲进温暖的斗室一隅
为了挡住寒冷
就要挡住斑斓的希望
挡住可及的远方
多像曾经外冷内热的你
许多温热的梦都会在冬天的早晨惊醒
你的眼睛便起雾了
就像今天的窗雾
不知是温暖的水汽
还是冰凉的薄霜?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