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春】话捧杀(杂文)
一
“捧杀”这个词在百度上是这样解释的。捧杀一词亦作为网络流行词汇,意为:过分地赞扬和吹捧,来达到被赞扬者变得虚荣自负或招致他人反感的目的。
杀人不一定要用刀,而捧杀可能是最高明的招儿。
最近二十几年,奉行西方的快乐教育和鼓励教育。顾名词义,只要孩子快乐,有一分的成绩就把它夸成十分。“宝贝,真棒!”成了家长的口头语。似是而非的教育理念铺天盖地而来,还有一个词,释放孩子的天性。可是,有没有一个培训机构,让家长们真正懂得什么是快乐教育,什么是鼓励教育?
出现了一部分这样的孩子,因为传统教育的戒尺消失的无影无踪,无限制地释放天性而没有任何约束,导致了孩子们没有敬畏之心,狂妄自大,什么事情都敢去做。进而导致的打爹骂娘,上学后,老师不敢管,不敢教。最近几年我们从各个媒体了解到了各种极端悲剧,甚至杀人放火。
一味的快乐,一味的纵容。刘姐的孙子名字叫悦悦,三年前,悦悦五岁。刘姐第一次带她的孙子来我家,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一进门儿鞋也不换就往屋里跑,这屋看看那屋看看,我忙着招呼刘姐,也没太注意他。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我的天呐!心疼死我了。他把我的珐琅彩掐丝玻璃水杯盖摔碎了,只见刘姐过去一边护住他一边说:“快去那边,别扎着手。”她抬头跟我说:“不好意思,孩子小,这个杯还挺漂亮的,多少钱我赔给你吧。”她丝毫都没有责备孩子的意思。到如今,我那漂亮的杯子也没有配上盖儿。
我实在忍不住了说:“你们就这样教育孩子的,不管他吗?”刘姐说:“悦悦他妈说了要快乐教育,要常常鼓励,使劲夸孩子,孩子会更好。”
我问:“刘姐,你有没有偶尔哪一次批评过他呢?”刘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我,皱起眉头说:“你别提了,有一次,我真得很生气,在楼下玩,一个小朋友手里抱了一个球,他看到了就去抢,小朋友当然要抢回来。他就举起球狠狠地砸在小朋友的头上,小朋友倒地哇哇大哭。人家家长不干了,我就说了悦悦两句,他顺势倒地,比那小朋友哭得还欢,又打滚又叫,我回去跟他妈说了这事,他妈说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吗,长大了就好了。”
长大真得能好吗?我不置可否。现在悦悦八岁了,上一年级了。听说课堂上三十分钟他根本坐不住,老师只要批评一句,他就搅得全班不得安宁,没办法,老师只能让他坐在最后一排。老师彻底把他释放了。
这就是偏执地,在赞誉下棒杀的孩子,根本无法直面挫折和批评,这样的孩子虽然释放了“天性”,但是也失去了社会规则的约束,那将来走向社会,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人,我不敢猜。
其实,“快乐教育”的本质就是让孩子本着自己的天性,在宽松自由的学习氛围中对知识产生兴趣,从而自主学习。
二
学生时代学过王安石写的《伤仲永》,方仲永天赋异禀,犹如文曲星下凡,王安石曾被他的聪明才智所折服。在当时被捧为神童,他父亲为赚取更多的钱,每天带着他在外面卖文炫耀。
方仲永由神童沦为平庸之辈的原因是什么?王安石的评论一语见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
方仲永尽管表现出“早慧”,却因为父亲目光短浅,导致其后天的教育没有及时跟上,成名之后每天炫技,逢人就被夸聪明。就这样被众人捧成平庸之辈。一个旷世奇才就这样被埋没了。呜呼,哀哉!
三
被捧杀的何止孩子们。我的一个朋友苓姐,她的父亲是当地非常著名的诗人,作家。或许是继承了父亲的才华,她从银行退休以后,每天早晨都写一首诗。在固定的几个媒体网站里发表,而且每天有几个固定跟夸、跟评的。也有两三个留诗夸奖的,我经常看留诗的比她写得好的多的多。到目前为止已经坚持五年了,我也万分佩服她。每天一首,从未间断。包括他儿子高考,写她儿子高考的诗,都是固定的模式,丝毫也看不出来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期望。她写的诗已经把自己困死在那个模式当中,比如写荷花,她能连续写出四、五十首,这可真是写的人没吐,看的人吐了。
我跟他那个作家父亲的学生也是朋友,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问他:“你师妹的诗写成这样,为什么每天还有网站愿意给她发表吹捧呢?”他非常诡异地笑了一下说:“你真是单纯。你忘了她父亲是谁,你忘了她从哪里退休的。”哦!我恍然大悟。
后来我站在她的角度想了一下这个事情,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受过苦,像公主一样的成长。被捧着惯着,好像成为了习惯。退休了以后,她也得找一个出口,让人捧着惯着。我以前也劝她几句,后来想想算了,只要她自得其乐就好。
可是年轻的诗人、作家,有一点成绩就被捧上天了。那可就惨了!
四
娱乐圈被捧杀的现象更严重。比如:我最爱看的八七版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因为一戏成名,很多演员被捧。其中最漂亮晴雯的饰演者安雯,与著名音乐人苏越的爱情可歌可泣。可是被宠爱成“巨婴”的安雯,早已与社会脱节,她丈夫出事后,她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甚至去ATM机取款都不会。这就是被爱宠坏了。
娱乐圈被捧杀的很多,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喜欢写东西,真的是每天必写,产量是挺高的,可是质量差强人意。这一段时间被夸有一点沾沾自喜。真的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读一本书了。
使我们失去初心的那种光明,被名利的火苗燃烧。只有等待我们揭开欲望面纱的那一天,才会天清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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