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篇
　　 “老瓢老师”走后，白兵感到清静，王小芳感到不自在。
　　 “银子呢？”王小芳见儿子不在病房，便问。
　　 “他吃了二根大鸡腿之后，非要缠着杜双全，叫他带他去外面玩，他们出去啦！”白兵说此话时，看起来很不情愿。
　　 “白兵啊，你以前不是这样啊！你现在咋得啦？你动不动就发火，还打人，这样做，不是你的风格啊！”王小芳气消得差不多，说话语气变得友善、温和。
　　 “一地鸡毛，我实在受不了！我想回去上班，想出院！”白兵直来直去，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兵啊，你没有好，怎么能出院呢？你得服从医嘱，按医生讲的办才对啊！”王小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道。
　　 “医生的话都要听？”白兵一脸的不服气。
　　 “哎！是的！”王小芳说罢，点了点头。
　　 “老瓢老师不是护士，没有上岗证，他给我打针，我能让他打吗？”白兵声音高亢，说道。
　　 “他真的------这样做啦？”王小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会骗你吗？”白兵声音掷地有声。“依我看，他是杀猪捅屁眼，假充大内行！他是兽医替人接生，胡来！”他骂道。
　　 “老瓢老师动手能力强，这方面他有天赋！”王小芳为他辩解。
　　 “老瓢老师就爱耍小聪明！”突然，穿着白大褂、胸口口袋上挂着一支签字笔的放射科主任柴昭国出现在夫妻二人面前。柴昭国绰号叫“疝气”，他是一个为人木讷、不修边幅、业务型科室主任。
　　 疝气今年四十五岁。他二十四岁那一年从九龙江医科大学毕业，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科班生。
　　 “王护士长，一病区彭大干主任找你！”这时，一位圆脸、矮个小护士来找王小芳。找到她之后，对她说。
　　 王小芳走后，原本会说话的疝气变得不会说话，他每隔几分钟就叹一回气。
　　 “柴主任啊，你疝气变成四气啦！”白兵调侃，说道。
　　 “老瓢老师还要给女同志开乳房，冲下阴，他总是别出心裁，搞别人不敢搞的事情。像他这样的人，医院肯聘他，让他享受正高职称待遇，却不肯聘我，天理何在？其实我并不比他差！许多地方，我都比他强！不公平！不公平！狐独挺鲅没有倒下，主持医院工作时，他亲口对我说，正高职称，聘我不聘他，我上岗他不上岗。谁知换了一个院长，结果就不一样！我怀疑康马强和老瓢老师联手，把我给做了------”发尖黄、头发分几股、它们随意盖在脑门上的柴昭国声音小得很，仿佛在自言自语，白兵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们是有关系的。康马强父亲康庄群，朴太好父亲朴德民，他们都是宁县卫生系统老院长。他们年轻时曾在一个被窝里睡过，交情不是一般二般，而是三般。唉！”他絮絮叨叨，说道。他唉声叹气，愁肠百结。
　　 “柴主任啊，你有事请直讲！别嘀嘀咕咕！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白兵是一个直性子，一向喜欢直来直去。他单刀直入，说道。
　　 闻言，疝气向床边走去，直到双腿贴在其边缘方罢。
　　 “嗯嗯嗯！”疝气笑容可掬。“请白大侦探帮我查查，为什么老瓢老师能被医院聘为主任中医师，我却不行？我怀疑其中有猫腻。”后来，他直截了当，说道。
　　 “柴主任，你怀疑他们弄虚作假，你有什么根据呢？”白兵弄清楚他的诉求后，问道。
　　 “康马强书记临时主持医院全面工作之后，老瓢老师拿出院长狐独挺鲅同意聘用他任主任中医师一纸批文。上面有狐独挺鲅签名与手印。我怀疑这张批文是假的。它是在狐独挺鲅成了植物人之后，老瓢老师混水摸鱼，趁机瞎搞弄出来的。狐独挺鲅是我同学，他没有发病时明确对我说过，医院注重真才实学，正高职称岗位聘我不聘老瓢老师。结果他推翻了他的话，他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他这样做证明他是一个小人。据我了解，狐独挺鲅不是这样人。如果他改变主意，他肯定会跟我打招呼。依我看，他是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所以，我怀疑那张纸是假的。是老瓢老师使坏搞出来的玩意。老瓢老师与康马强相互勾结，损人利己，他们这样做不是藐视王法是什么？”疝气因气愤，声音变得比以前大得多。“白大侦探，求你帮我一个忙，请你务必查清此事，把可疑之事弄得水落石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我这个老实人一个公道！拜托！拜托！”疝气说罢，拱起双手。
　　 “拜托！拜托！”这时，杜双全领着白银，出现在病房中。
　　 白银活泼，喜欢摹仿。他见疝气拱手相求，那样说话，他也拱手相求，那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