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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星月•念】年味(散文)


作者:江南柳烟 秀才,1407.7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888发表时间:2021-02-11 15:45:14


    一、年前准备工作
   八九十年代那时候感觉年味十足,期盼着春节的到来,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人,一脸的喜庆。从进入冬天家里就开始为新年做着准备。
   一家人吃过早饭,父亲和母亲领着我和大弟弟去拉烧柴,一般每天两趟,这样一个冬天做饭还是烧炉子的柴火就够用了,不仅把一个冬天要烧的柴火准备出来,其他三个季节烧的柴火也要准备出来。到了春天积雪化净,河水开化,草也长了出来,那时候去弄烧柴无疑是十分吃力的。
   离春节还有二十天,家里的大小男人们继续上山拉烧柴,回来利用早晚时间把拉回来的烧柴差不多40厘米长锯成一段。作为家里的大小女人开始有序地为过年做准备了。
   首先是做年干粮。没有黏米做不了粘豆包,就地取材,烀了芸豆碓碎,有的人家把芸豆在煮的过程中就把芸豆皮去掉。我家很少这样做,都是带了豆皮做馅包白面豆包。然后泡发老面发上一大盆或者两盆面,等面发好用面碱或者小苏打将面揉好,差不多要蒸出十锅白面豆包。也会蒸一些白面馒头和花卷,这是一家人整个春节期间的主食。家乡人喜欢用面碱揉发好的面,这样做出来的面食口感好,面香味足。
   等到白面豆包和馒头蒸完,一家人开始讨论蒸什么馅的包子,带馅的包子一般蒸的不多,主要是包子蒸出来放的时间久了馅不够鲜,不如刚出锅的包子好吃。也就选择性的蒸个两锅热闹热闹气氛,大多数人家蒸一锅酸菜和一锅萝卜的包子。除了蒸包子,也做糖三角吃,糖可以是白色的,也可以是红糖,凭自家的喜好。包的时候把糖掺了白面,避免蒸出来的糖三角糖稀吃时烫了嘴。那时候父亲还别出心裁买了芝麻酱拌在糖里和馅,还别说这样蒸出来的糖三角不仅甜还很香。
   有些人家也会做一些油炸麻花或者果子,这种面食我做过,刚出锅吃着很好吃,放的时间久了就不酥了。我家人不喜欢油炸面食,吃着发腻,每年春节和一点炸麻花或者果子的面,炸上一盆热闹气氛。
   做完发面的,开始准备包饺子,包饺子重彩在饺子馅上,边疆人的菜窖里储存着红萝卜、胡萝卜和白菜,屋里还有秋天腌制的酸菜,仓房里有秋天冻的芹菜,随着家人的口味去包。肉呢,一般用猪肉,我家人比较喜欢牛羊肉。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剁碎,然后烧热锅翻炒,把肉馅里的肥肉炸出油来,差不多是金黄色就盛出来放上佐料搅拌均匀,再把切好的酸菜拌进去。那时候没有鲜葱,都是自家出产的冻葱,切碎了拌进馅里提鲜。萝卜馅我家用牛肉或者是羊肉和的馅。面那时候我和不好,都是我和妹妹做馅,包饺子的面是母亲她老人家和好的,放在暖和的地方醒。 
   一切准备好后,等吃过晚饭开始叫来左右邻居和亲属开始包饺子。擀皮的人手脚要快,还要有技巧。我本人从小练习的是包饺子,擀面皮的活就落到了小妹的身上,她长得大,平时爱玩好动,力气也大,擀面皮这活她做的得心应手。包饺子时大家的嘴不停,你说一句笑话,我接一句,赶上开小差的人接了一句南辕北辙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场面热热闹闹的,也许就是这样的气氛,大家没有感觉到累,齐心尽力四五个小时把饺子就包完了。抬头一看钟面上的指针已指向十点钟,家里早已经烧好了一大锅水,就等着大家包好了饺子煮上一锅,让大家尝尝饺子,也算是宵夜了。
   后来父亲又想出用大马哈鱼肉包饺子,再后来父亲又买回来海参剁了馅包饺子,说实话这两样都是我爱吃的,尤其是大马哈鱼,那是我家乡的黑龙江出产的明鱼。它肉质紧致,纹理清晰,是红色的,刺少。除了用它包饺子,每年都要把它收拾出来切成块拌了佐料炸上一些吃。
   等各家把要包的饺子包完,开始下手拆洗被褥和一家人穿的棉外衣。这些都是我在操作,母亲负责准备一家人穿的新衣服。我们一边忙着手里的家务活,一边查看母亲做新衣服的进度。慢了就会催促几句,深怕过年那天新衣服穿不上丢了面子。
   这边我把所有要洗的东西洗干净叠好,一般被褥放在最后来洗,院子里的晾衣绳不够用就在园子里新扯上一根晾衣绳,挂被褥单,任凭冷风日夜吹着,这样晾衣服差不多要一周才能干透。
   这也不耽误事,被褥单晾着,我和大弟弟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粉刷屋子了。是的,那时候我家的墙是白的,每年过年前都要粉刷一次。地面是实木地板,刷着红漆。地板不需要每年都刷新油,每隔两年或者三年刷一次就可以。我们先刷墙,棚顶刷白灰吃力,这部分都是大弟弟做的,我负责刷四面的墙壁。为了墙刷的白好看,一般要刷两遍,刷了两遍的墙看起来雪白雪白的,可以与外面的雪媲美了。等最小的弟弟长大后,就是他们小哥俩来刷墙了。
   墙粉刷完,我们开始给地板涂红漆,地板先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一丝灰尘,先薄薄的涂上第一层,等第一层干了后再涂第二层。涂了两遍的地板红彤彤的,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红光,把屋子也晕染的红彤彤的十分喜庆。
   等我们把墙和地板刷完,母亲会抽空买上两张画,一幅是财神爷,另一幅是两个玉童,一男一女合抱着一条大鲤鱼。母亲说这两张画寓意是招财进宝,贴在她和父亲的卧室里。
   这时候大小男人们也不去拉烧柴了,而是选择一些好烧的柴禾用大斧头劈成小绊摞起来准备过年做饭用。而我开始把晾干了的被褥单拿回来,开始缝被褥了。缝被的活大约要干上两天才能全部完成,枕头套套上就可以了,再把洗的带着洗衣粉香气的枕巾铺在枕头上,这份大活也完工了。等有了被套就不用这样辛苦把拆洗的被单重新缝了,把洗干净的被套套上被子就完事了。
   最后我把所有的屋子彻底打扫一遍,该擦的擦,门窗也没有放过,擦的一尘不染。门窗户上的油漆是夏天涂的,到了年底我家从里到外都是簇新的了。
   两个弟弟已经把烧柴准备好,院子也彻底清扫干净,他们开始购买过年用的物品。在购买过年东西时,他们俩会和父母讨要鞭炮和烟花。父亲是支持的,过年嘛,要热闹响动也要大。但是十分节俭的母亲总是肉疼的和两个弟弟争讲一番,才肯把钱拿出来交给两个弟弟去买。这时父亲就会质疑母亲,“过年了,他要买一些鞭炮就满足他们,过年你不放炮?礼花你不看呢?”母亲一听也是,点点头算是应答了父亲。
   在办置年货时,两个弟弟也把送给亲朋好友的年货送去了。父亲这时留在屋里招待来送年礼的亲朋好友。那时候年礼主要以罐头、成箱的苹果和橘子居多,能送给亲朋麦乳精、核桃罐头和鹌鹑蛋罐头算是大礼了。八十年代已经有碳酸饮料,用手勾开盖上的环,滋滋往外冒气。那时候白酒的种类也很多,我不喜酒,也记不住酒的名字,只记得父亲念叨着竹叶青好喝。当然也有送野味的,那是家里有会打猎的人家送的,但是也有从猎户那里买来送年礼的。
   互送年货也是年的象征和美好的祝福,这样的礼尚往来增进了亲朋和邻里的关系。
   等这些做得差不多了,父亲会叮嘱弟弟们买一些纸钱回来,然后拿出最大面额的钞票用温热的烙铁挨着顺序印上去,这算是给离世的亲人印钱。然后选一个晴朗的天气一家人去南河套,在河面的雪上画一个大圈,把打算寄给离世亲人的纸钱放进画好的圈里点燃烧了。
   烧纸是一个十分难过的事,一边烧着纸一边忆起离世的亲人,尤其是想起十分疼爱我们的爷爷和奶奶,更是难过。他们赶上动乱年代,吃不好穿不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能活下来已经是十分不易的事,也许是生活艰苦的原因,他们活的岁数都不大。奶奶还好一些,跟着我们过了几年好日子,就是爷爷,那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对我们特别疼爱,我们还没有懂得感恩,他就那样离去了…
   纸烧完了,朝着纸灰连磕三个头,也算是让离世的亲人在另一个空间过了一个肥年。家乡人认为把纸钱从河套烧给死去的亲人最快,没有阻隔。这些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说道,但是烧一些纸钱祭奠一下离世的亲人还是可以的,冥冥中告诉他们活在世上的亲人没有忘记他们。
   离过年还有两三天,两个弟弟携手去南山砍灯笼杆,顺便再砍两棵粘贴剪纸梅花的树。做梅树的小树要求是枝杈要多,尽量膨胀大一些,这样装饰起的梅花树才更像迎着寒风绽放的模样。将树拽到屋里缓霜,随后把水气擦拭干净,就可以把剪好的梅花抹了白面浆糊沿着枝杈每两朵梅花粘在一起。
   说起来做梅树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梅花开成什么样,完全掌握在粘梅花的人手中。你是随性而来,还是精心设计,都由着粘贴人做主。那时候做梅树一般人家选择用粉色的彩纸,也有选红色的彩纸做梅花。
   做好的梅树插在堆积在大门口两侧的雪堆上,顿时年味越来越足了。有的人家为了年味更足,会剪一些三角彩纸粘贴在细绳上拉在院子里。再后来有了彩灯泡,小彩旗也成为了记忆里的缅怀。
   去年回老家陪父亲过年,看到老家有很多人家用红色塑料袋剪了梅花样系上去。这样系上去的梅花,经得起风雪的洗礼,也经得起强光的直射不掉颜色。甚至有的人家更是别出心裁,用红色塑料袋剪成玫瑰的模样系在树上,插在自家大门两侧。在我个人思想里还是赞同梅花开在春节里,开在北方的风雪中,寓意深刻,更具傲立雪中梅花的风骨。
   一切准备好后,在除夕的前一天母亲会选一些上好的猪肉烀上,烀肉里绝不会少了猪肘,这是年夜饭里必有的切肘花。烀肉占了锅,母亲会在烀肉的锅上面熥一些馒头,馒头热好后,母亲会从烀肉锅里捞出来先熟的肉,顺着肉的横丝切一些,再捣一些蒜末放一些酱油,蘸肉吃馒头。这样的吃法并不多见,只有年节烀了肉才能这样吃。
  
   二·迎接春节
   一年中最后一天终于到了,早上一家人起来,吃过煮的饺子,两个弟弟继续完成他们外面的工作,扯上电线安好大红的宫灯笼。以前他们只是砍回来一根光杆司令回来,后来发现别人家的灯笼杆居然把树梢带了回来,灯笼挂在枝杈上,似在树影中透出红光来满是诗意的,于是也把灯笼杆只去掉多余的枝杈,树梢不动二人合力扛了回来,然后把彩纸不分颜色剪成宽条系在树梢,风一吹哗哗乱响,还有飘逸之感。
   而我要和母亲忙活屋里的事,我先是把所有的屋子打扫干净,摆设擦干净,红地板用柔软的布擦得一尘不染。母亲忙着把年三十要做的食材取回来解冻的解冻,洗的洗。等十点多母亲开始下手炖排骨和鲤鱼,然后拿起大勺用炉火烧油准备炸用佐料腌好的大马哈鱼,这道菜是全家人爱吃的,炸出来的大马哈鱼香味十足,肉质紧致,嚼起来有劲道。这时候父亲也不好整日地躲进屋里看书,也混进厨房里忙着干一些零活。
   需要长时间炖的的菜我不擅长,一般都是留给母亲,而我选择做一些出锅快的的菜做。比如牛肉炒辣椒,凉拌木耳和腌蕨菜等。说起做饭来,我在娘家也是被父亲赞誉过的,常下手做菜招待他的朋友。结了婚,婆婆不喜吃别人做的饭,几次进厨房帮忙做,都被夫拽了出来,他也不说原因,我再愚钝,渐渐的也就懂了婆婆的习性。说实话我也是吃不惯婆婆做的饭,感觉婆婆做的饭菜寡淡无味。但是女子结了婚总要做一些妥协,渐渐的也就吃习惯了婆婆做出来的饭菜。现在想起来,我严重的胃病养过来多亏婆婆做的软烂的食物呢,你看我牺牲了口欲换来胃病的康复,有失就有得,我算是知道的彻彻底底。
   我和母亲忙着做年夜饭,妹妹一会屋里一趟,一会跑到外面抢过弟弟的斧头开始劈柴火。小妹的性格更像一个男孩子,她比家里的两个小男人还淘气,干家里的活也喜欢在外面做,不喜欢留在屋子里干。这样的她,母亲有时候咬咬嘴唇也就放任了。
   差不多下午两点,年夜饭就开始了,父亲平日是个嘴急的人,而今天他老也矜持了一把,这让我们在他统治的家庭里狠狠感动了一把。把菜摆上,过年一定要把母亲亲手做的大鲤鱼摆在桌子的中央,寓意迎财进门。父亲爱喝的竹叶青也拿来,自家酿的蓝莓酒也拿来一桶,一家人长幼有序地坐好,大弟弟开始给全家人倒酒。酒倒好后,都端着酒杯静等父亲先说祝酒词,然后是母亲,他们二老祝酒词是希望全家人健健康康的,我们专心学习,争取考一个好成绩。然后是我们四个的祝酒词:先祝父母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再祝彼此好好学习,争取科科考高分。随后就是挑选自己爱吃的菜色吃起来,吃几口再端杯说一些知心话。这时父亲和母亲已经吃好,也不离桌,看着四个孩子玩闹,说一些疯言疯语。父亲呵呵笑着,时而打趣一句,母亲只是抿嘴乐,一边简单收拾她近旁的碗碟,一边劝我们少喝一些蓝莓酒,虽然酒的度数不高,喝多了也上头。说着离桌取了几罐碳酸饮料放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喝。借着今日春节父亲会放松对我们的管束,我们四个是放了怀的喝蓝莓酒,只想一醉体会一下酒鬼醉后的感受。迷迷糊糊的,一阵摇晃,然后是倒在炕上呼呼大睡,这样的小酒鬼也是趁着过年装一把,父亲不说,母亲细心呵护,难得一年中醉过一回。
   睡醒后,作为家里的小女人,总要多分担点家务做。先把母亲拿回来的芹菜挑选出来洗干净控水。三十晚上十二点和新年第一天早上吃的饺子必须是芹菜馅的,寓意一家人都要学会勤劳,才能有美好的人生。小妹起来和我一起把饺子馅和好,面是母亲和的,我说和不好,母亲也不告诉我多和几次就会和好了。而是自己辛苦和面,现在想起来,这也是一种习惯性的惯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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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文字详详细细地描写出了过年的情形,从年前的准备工作,到大年初一的各种仪式,再到拜年的风俗,在记忆中把童年时代和青少年时光的所有与过年相关的故事写的真真切切,离开故乡20多年都能有如此清晰的记忆,可见那时候过年的各种细节印象是多少深刻。这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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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江南柳烟        2021-02-11 20:24:10
  快乐辛苦了,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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