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春】过年(小小说)
丁伞伞正为一篇寒假作文发愁,咬着嘴唇,蹙着眉头。
丁爸和丁妈骑着三轮车从菜市场回来,车上装着满满的菜。丁伞伞大老远就听见妈扯着嗓子喊她,让她去帮忙。她撇了撇嘴,不耐烦地放下了书,套上了外套,拿着钥匙走出家门去楼下帮忙搬菜了。她搞不懂,过个年而已,为何就要这样大费周章,哪样菜平时吃不到?非要在一个节日一次性做出来,吃不完还得吃好几顿,想起满桌丰盛的“佳肴”,丁伞伞就有了一种食物顶到嗓子眼的感觉,忍不住做了个吞咽食物的动作。
把菜都拿回家以后,丁爸又被丁妈拖去超市。丁伞伞还听到他们在算拜年要送礼的数量。感觉耳朵都要起茧了,每年如此,她闷不吭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捧上书,却发现自己半个字也看不进。靠着墙壁的写字桌,上面放满了作业,堆成山似的,光看着就觉得压力很大。不过,所幸她只剩一篇作文,立马倦意去了一半。
窗外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吵得她心烦,她关上窗户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对联,和上米糊,小个子的丁伞伞端着凳子去门外,熟练地贴上了对联。随后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耳机一戴,她把袖子往上一撸,开始听着音乐打扫起卫生。
看着厨房满地的菜,丁伞伞摇了摇头,直接放弃打扫。三下五除二,就把家里其他房间打扫完毕,累得她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动也不想动。看着家里如此洁净,丁伞伞很是心满意足。没多久,丁爸丁妈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开门的时候,丁爸发现已贴好的对联,用胳膊肘杵了下丁妈,示意她看。丁妈在门口顿了顿,悄声对丁爸说:“咱伞伞长大了!”眼神里尽是骄傲。
丁妈带着脸上掩饰不掉的笑容走进屋子,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察觉出家里的变化,她满意地对坐在沙发上的丁伞伞好一顿夸奖。丁伞伞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却难掩开心。丁妈甚少夸赞她,今天破天荒的一次,倒让丁伞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丁爸走到丁伞伞身边,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你妈今天夸你了,开心不。丁伞伞趁机和丁爸打闹了一会儿,丁爸就被丁妈叫去帮忙了。一瞬间丁伞伞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期盼过年,不像现在,只会让人厌烦。
除夕这天,丁妈在厨房好一通忙活。丁爸和丁伞伞帮忙打下手,一个择菜一个洗菜,丁妈掌勺,不多大一会儿一桌佳肴就被端上了桌。丁爸带着丁伞伞出去祭祀已逝的亲人,丁妈在家准备碗筷。鞭炮声开始此起彼伏,家家都开始了除夕团圆饭。
一家人端着酒杯,互相祝福着,丁爸见丁伞伞若有所思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红包,丁伞伞一把抢过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看,果然还是很丰厚。丁妈见状,也赶紧递上红包,丁伞伞立马接上。调皮地从凳字上下来,学着古人双手作揖,弯腰说着感谢的话,逗得丁爸丁妈哈哈大笑。
吃过饭后,丁爸从墙角取出一包烟花给丁伞伞,他悄悄对丁伞伞说:“别让你妈瞧见了,她怕你伤着了,你自己小心点玩!”说罢,就推着丁伞伞出门去了,顺便把自己的打火机也塞给了她。
丁伞伞满怀欣喜跑到路边去放烟花,其他的孩子也在互相追逐,比赛谁放的烟花好看,他们见丁伞伞放的花样新奇,一个个蹭着脑袋往这儿来,一时间好不热闹。
夜空的烟花不见少,孩子们却逐渐少去,丁伞伞看着这漫天的烟花,有些像盛开的鲜花般灿烂,有的像孔雀开屏般绚丽,一时间看得她失了神。直到丁妈打来电话,方知该回家了。
正月初一,丁伞伞在家帮丁爸丁妈分门别类的装礼品,这包送谁家,那包送谁家,挨个准备好。
到了正月初二,要走亲戚了,丁伞伞和丁爸丁妈拎着大包小包一起出去拜年。晚上回家的时候,丁伞伞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说不出什么滋味。丁爸则醉晕晕打着饱嗝,丁妈捂着嘴嫌弃地说:“就不能少喝点酒,你看你醉的。”丁爸嘟囔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丁伞伞是没听清。
正月初三,还没出门,亲戚陆陆续续来丁伞伞家拜年,好不容易空了礼包,瞬间又堆满在地。丁伞伞望着满地的礼包,心想着,这不正是昨天送出去的吗?全又回来了。于是这些礼包又被安排上了下面的拜年亲戚,丁伞伞心想终于送出去了,她在心里祈祷希望不要再送回来才是。随后的几天每天都在拜年和被拜年中度过。最后,发现家中的礼包空了又满上,再空再满,终究还是阴差阳错的又都回来了,丁伞伞看着这一地原封不动的礼包,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挨过了假期,拜年的活动也逐渐减少,成年人都在准备着上班的事儿。孩子们都在狂补作业,丁伞伞也不例外。又在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蹙着眉头,为那篇假期作文犯愁。
客厅里传来爸妈的叹息声:“唉!明年还是要买这些礼包啊……”
丁伞伞听到这儿,眼珠儿一转,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笑容:这不是现成的题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