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逝水流年 >> 短篇 >> 江山散文 >> 【流年】白莲泾:在还俗中还乡(散文)

编辑推荐 【流年】白莲泾:在还俗中还乡(散文)


作者:汗漫 童生,896.0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70发表时间:2021-02-15 14:46:51

1
   黄浦江的这条支流,长约二十公里,途经浦东地区的北蔡、花木、严桥、六里——像一支白莲?曲折穿越北蔡、花木、严桥、六里日益密集的人烟,伸向黄浦江上的灯影鸥鸣。
   移居白莲泾边一座公寓,我没有在白莲泾看见白莲。只能从“白莲泾”这一名字,猜想出早年莲花摇荡、桨声欸乃的景色。像失恋的人,只拥有恋人的名字而已——即便重逢,那人已经与最初的爱意美感,无关了。
   研究浦东地图,发现这条河时窄时宽、时南时北,大致上融入东部的川杨河,进入东海。也就是说,通过白莲泾、川杨河,黄浦江与东海提前沟通了一些咸淡滋味、小道消息,而不仅仅让黄浦江下游崇明岛处的入海口,这张大口,发表一番“关于在潮汐节奏、滩涂延展、货运业、旅游业、鸟类保护等等问题上加强江海合作”的新闻公报。
   白莲泾就是一条曲径,通往花木深沉的大海,一条鱼就是一个参禅悟道之人。
  
   2
   白莲泾两侧,有写字楼、磁悬浮车站、地铁六号线、白莲泾汽车站、后滩、世博园、南码头渡口——这一渡口,位于白莲泾与黄浦江汇合处,像久别重逢的恋人,拥抱在一起。
   尽管隧道与大桥密集联系起黄浦江两岸,南码头依旧有不少乘客,骑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直接上了渡船,去西岸工作、探亲、游荡。卖轮渡票的两个小窗,很陈旧,像一双计划经济时代的眼睛——两个卖票女子坐在小窗子内的阴影里,像两只疲倦的眼珠。
   白莲泾两侧均修筑起防洪墙,使河边居民无法近距离与河水交流感情。站在楼上、桥上,才能俯视被防洪墙所制约的这一失去自由度的蜿蜒细流。
   一个夏日中午,我在浦三路桥上站半天。河面,有一男子裸着上半身坐于旧汽车拆下的轮胎上,停滞在桥墩处的阴影里,避暑。像一只很简陋的蜻蜓,立在一朵凑凑合合的莲花上。几分钟后,他用一把破扫帚作为桨,慢慢拨动河水,朝南码头渡口方向缓缓移动——一种行为艺术,在纪念多年前一叶满载莲藕的小舟?
   白莲泾旁有古寺,传说,寺内有身怀绝技的僧人:脚踩水桶,手握树枝拨动流水,渡过白莲泾——像诗人脚踩墨水瓶,手握毛笔,拨动一行行句子,就能渡过一页白纸。这一传说中的情景,我没有看到。就像一个诗人伏案写作的场景,他人无法目睹,除非这写作成为一种表演,诗成为一种商品。
  
   3
   2010年举办世界博览会的世博园,目前正转型为商务休闲区。当年汹涌的人流,不复存在。大部分国家馆、企业馆拆除,仅保留以下建筑物:
   ——沙特馆,世界博览会期间最热门的国家馆,现更名为“月亮船”。幕天席地的电子屏幕持续播放中东地区的沙漠、天空,让游客产生鸟儿飞翔的眩晕感。作一只中东的鸟,需要学会热爱那广大而寂寞的黄与蓝。
   ——意大利馆,更名为“意大利时尚文化中心”,各种名车、首饰等奢侈品荟萃闪耀。类似于一种雌雄同体的事物,自我繁殖着虚荣与傲慢。
   ——中国馆,更名为“国家艺术宫”,动画版的《清明上河图》永久展出,并举办各种美术展览。我进入其中,看了“米勒、库尔贝及法国写实主义画家作品展”的八个章节:“风景:从柯罗到库尔贝”“米勒”“写实主义”“自然主义”“画家‘梦蝶’”“布尔乔亚的低调魅力”“孩童”“苍生疾苦振臂一呼”。尤其喜欢米勒:浓雾中渐渐浮现的牛群、月光里的羊、与天空一起弯下腰肢的农妇、湿润的土地……一个细节:《春》,画面左侧一个不起眼的“丫”字形树干,仿佛儿童举臂拥抱天空。米勒和库尔贝,一概在法国乡村里长大,“撒手播种,用腰部插秧”(勒内·夏尔),终生描绘乡村。“一种诚实的写作,范围不应该超过三十平方英里”,诚实的绘画,是否画笔范围也不会超出家乡的三十平方英里?
   黄浦江上的卢浦大桥、南浦大桥,像括号,继续怀抱省略号一样的江水、灯火、记忆……
   整个世博园区像下完棋之后的棋盘,大部分棋子(建筑、人)消失,但棋子行走的线条、道路仍在,暗暗期待复盘,去重现2010年喧嚣涌动的夏季和秋天?
  
   4
   后滩公园,是上海钢铁厂原址改造而成的湿地公园——像现代之后是后现代,需要后退一步,让钢铁的灼烫,后退出湿地的清凉。
   将工业遗址还原为大自然,像米勒、库尔贝画笔下关于乡土的写实主义作品。
   世界博览会期间,我并未到此一游,而是热衷于排队去欧美展馆区域,假装到达了巴黎或柏林。多年过去,对那些热情展示未来科技进步趋势的发达国家展馆,印象模糊不清。更快、更高、更强的欲望冲动,模糊不清。脑海中浮动着的,反而是非洲国家展区内更慢、更矮、更弱的独木舟、海水、阳光、女性木雕……以及猛然意识到的后滩。
   目前,我往往在周末步行来后滩晃荡一个下午,像探亲,充满归意。
   游人不多,芦苇拥挤。原上海钢铁厂内流水线的位置,成为真诚的小溪流水,大致与二十米外的黄浦江平行——点点钢花,转化为水中暗红色的游鱼。荷叶被秋风吹老,边缘剥蚀如同绿裙子上的蕾丝花边。一只蜻蜓或一缕秋光把荷叶穿在身上,微弱地跳舞。我像失业复失恋的炼钢工人,充满挫败感;也像一块废铁,余生尚能加固一段溪岸?一座小桥?
   鸟群掠过我,像钢厂里的天车掠过一个炼钢工人或一块废铁。
   一个俯身溪边玩耍的孩子指尖滴水,自言自语:“空调滴水……”我笑了。这肯定是一个在电器之间生长的孩子。拥有乡村生活经验的人,指尖滴水,只会想到青瓦屋檐上的雨季。
   南京诗人韩东,有一首诗《温柔的部分》:我有过寂寞的乡村生活/它形成了我生活中温柔的部分/每当厌倦的情绪来临/就会有一阵风为我解脱。最初的经历,影响一个人的身体构成与运行。无论韩东,还是我。后滩芦苇拥挤的溪岸,总使我感觉回到河南南部的唐河与童年——那时,那地,芦苇拥挤,白头到老。
   草地上有许多帐篷。帐篷紧闭,外面摆一双高跟鞋、一双皮鞋,可以推想内部是一对夫妻或情人。有人把下半身伸出了小帐篷门外,像河蚌张开了一半。更多聚会场景,显然是一个家族的亲人或友人,团坐在布毯上,享受阳光、风、江上汽笛声——巨大的货轮、游轮掠过江面,像后滩进入梦乡后,反复看见的一抹巨大阴影和征兆?我和周围游人,大约也是后滩梦中的景象之一,但转瞬即逝。
   万物嚣扰,众生奔竞,仍需要内心若干角落归属野外和自然。后滩,给予这“若干角落”一个形状,像佛龛给予禅意一种形状,戒指给予恋情一种形状,米勒的画框给予乡村一种形状。
   野外的风、禅意里的月色、恋爱中的热、颜料内的乡村、诗行间的轻轻一跃,都应该有能力散发出驴粪、马粪、牛粪的勃然腥气,以及野草、泥土、流水的无限芬芳。让聆听者、感受者、恋爱者、阅读者,觉得自己也脱掉皮鞋,处于驴粪、马粪、牛粪、野草、泥土和流水之中了。艺术的目的或者说牧笛、墓地,就在于召唤一个人——比如米勒或库尔贝——还乡,乘着驴粪、马粪、牛粪、野草、泥土、流水的气息。还乡。安然入睡。
   后滩,就是我还乡过程中的一个驿站。在后滩,给内心的马匹喂草、喝水,然后骑上去,消失。
   当然,后滩永在,因高枕江岸而无忧,等待新人新时代的出现——江声浩荡,自枕边升起。
  
   5
   “天色已晚,唐僧勒马道:‘徒弟,今宵何处安身也?’行者道:‘师父,出家人莫说那在家人的话。’三藏道:‘在家人怎么样?出家人怎么样?’行者道:‘在家人,这时候温床暖被,怀中抱子,脚后蹬妻,自自在在睡觉;我等出家人,哪里能够!便是要戴月披星,餐风宿水,有路且行,无路方住。’”
   《西游记》中的孙行者在牢骚,很可爱,唐僧的厚朴很可爱。
   这世上,在家人毕竟多于出家人。出家人怀乡,在家的人却喜欢失眠,从清晨开始做白日梦,颠倒时间的秩序。与身体周边的世界格格不入,是伟大的征兆,也可能通向崩溃。
   在白莲泾旁边地铁七号线杨高南路站,我一日复一日进出,离家去静安寺附近的一个公司上班。回家,天色已晚。这同样是一种尘世里的求道与修行吧。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每每写到河流与树林,总有两个句子重复出现:“一派大江,遍地芦荻”“猛恶林子”。人物、行为、光线、节气、一个句子、一种场景,重复出现,像白天、黑夜重复出现,妖精般的欲望、恶魔般的伤害,重复出现,产生节奏和秩序。万事万物存在于节奏和秩序之中,不论出家与在家。
   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入睡。清晨被闹钟惊醒,洗脸、刷牙、喝牛奶、换衣、乘地铁、一派大江在头顶横越、浮现于静安寺站、穿过一片不太猛恶的公园林子……
   重复。在重复中产生出节奏和秩序,使一生不再显得那样难以掌控、冗长。像僧人,也需要暮鼓与晨钟,来分一分经文中的段落。
  
   6
   每月进入白莲泾桥边的理发店一次,形成节奏。
   全中国所有的理发店都相似:门口有缓缓转动的理发业标志,五彩闪烁;墙壁贴满各种发型的照片,为顾客们想象头部风景提供依据;悬空于室内一角的电视机,播放歌手韩红的女高音或韩剧,顾客和理发师偶尔斜着眼睛瞟上几眼;烫发者满头缀着各种用来定型的夹子,像局部的刺猬;头戴巨大钟形头盔蒸腾头发的女人如飞行员,朝镜中日益渺茫的美飞去;理发师的发型一律怪异如艺术家,头发漫长,耳环摇荡;低胸性感女孩为男性顾客洗头,染黄发的男孩,为女性顾客捶肩……
   “先生的职业是……公司职员,好,那发型就应当谨慎一些,但又不能太沉闷……让上司既放心又开心……你看,你看,这样子是不是显得既洒脱又本分?”初次进入店内,理发师对我如此探问。他是一个在顾客脑海附近观察与劳作的家伙、海岸上的家伙,像半个社会学家。显然,一个公司职员的发型,既不能暴怒如台风中的大海,也不能冷漠如结冰的海面明亮——
   夏日盛大热烈。理发师建议:“等你退休,或当上大老板,我给你设计个新发型,介于光头、板寸之间,有杀气,还风凉!”
   憧憬这样一个有杀气且风凉的年代的到来:杀掉内心的卑怯,凉却欲望的灼烫。
   月复一月,被理发师的剪子,改变种种私心杂念滋生之地的风貌。他拿出镜子,让我看看后脑——像一辆汽车需要配置倒车镜和后视镜?在理发店,借助于面前大镜子和理发师手中的小镜子,看见往事与前景——像一个自己,在反对另一个自己。
   像出家,反对在家?
  
   7
   白莲泾公园成为我每日傍晚的散步之地,那里的林子,不猛恶。
   看不到流水。在防洪墙下的步道上感觉到几分水汽。墙顶有野草蓬生,随风摇摆——我不能怀揣道德上的优越感,指责墙头草立场不稳。它的立场在草根处,不在我一方,也不在白莲泾一方。它超越人类和白莲泾,拥有更开阔的视野和内心。
   公园一角,有暂时露天堆积的废弃家具:沙发、席梦思、床头柜、书桌、餐桌、落地灯……依旧在回味室内生活?尤其是残留着汗息、体温、血迹的席梦思,方方正正,像一本封面破损的长篇小说,弹簧里蓄积了爱恨情仇所造成的巨大张力和弹性。若干人站在这些废弃家具旁,观察、议论、发呆,大概想起一部分隐秘的自我。趁暮色,会有人把白天里看中的某把椅子或某张沙发,捆在摩托上或者三轮车上,拉回家去,让这些家具拥有新生活和存在感。
   在路灯燃亮前后,有三群人在跳集体舞,一群人在合唱,若干人捏着手机走路计步。偶尔,大家会闭嘴,止步,抬起头,看公园上空的风筝、鸟,以及更高处的云朵、飞机。相比之下,看见鸟和云朵更愉快一些。
   尽管像旧家具一样被废弃、像白莲泾一样被制约,但鸟群和云朵,仍然存在于我们头顶,这尘埃里的生活就能够持续下去——相信鸟和云朵,仰起头,就是一种简单的信仰、一次短暂的出家。低下头,回家,就是还俗。反复地出与还,一生就这样延展而后收束。
   夜深了,头顶树叶在风的撩拨下,忍不住发出喘息与叹息。
   隐约有大鸟开始飞出、飞入树林,呼喊、闪现而后消失。可能是乌鸦与猫头鹰,草丛中的鼠类应该开始警惕了。生物学家调查发现,上海各大公园、植物园中藏匿的鹰类,近年迅速增加数量,表明城市生态好转,不必再施以药剂除鼠。鸽子或许会对周围巨大的飞行者的密集出现,感到不安吧。
   2016年冬,我与妻去美国看望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儿子。纽约中央公园、时代广场上,有巨鹰展翅一掠而过。据说,全纽约有二百余只巨鹰在游荡,把摩天大厦作为悬崖来热爱,频频攻击烟囱上正在干活的维修工。
   隐约有大鸟飞过白莲泾。我手机里的计步器数字渐渐达到一万步,在朋友圈排行榜里处于不前不后的位置。连“散步”这样一种私密、个人化的活动,也被新时代纳入竞争领域——据说,有人把手机放在一种模拟走路的摇摆器上,坐在沙发里看它替自己“走路”;或者把手机拴在宠物狗身上,让它奔跑,替主人赢得某个圈子内的欢呼和奖励。
   我没有这样的摇摆器和宠物狗。用真实的双脚走下去,拒绝为声名和利益,模拟出奔跑、先进的姿态。
   “水流心不竞”。杜甫的句子。这个沉郁顿挫、多病登高的故乡中原的人,在晚年,在异乡流水面前,终于获得内心的安定。真好。
  
   8
   大汗淋漓地走进家门,我显然不是早年此地田野里的农夫。
   有白莲泾哗哗流动,有大鸟在空中掠过,而不是只拥有若干虚无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就好。尽管没有白莲,也还算好。像某个人早已失联,但知道她面目全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也还算好。
   坐在沙发上很快就会入睡,鼾声震天,姿态庸俗。我对有能力夜晚失眠、白日入梦的人,充满敬意——他有强大的内心和独自占有的夜晚。当他终于睡去,阳光灿烂,我在大街、广场、写字楼奔竞,携带海量的无聊和疲倦。
   与现实秩序进行对抗的人中,有哲学家、诗人、忧郁症患者。这些台灯、床头灯下的思想行动者,是夜色中深刻的一部分——哲学、诗歌、忧郁,都具有夜晚气质:从具体的事物里抽身而出,在抽象中近于万象,像白莲泾不再需要白莲。
   从小说家转型成为散文家的张承志也喜欢夜晚,睡眠不好。他有名篇《静夜功课》,说:“应该有这样的夜:独自一人闭锁黑暗中思索的夜。”“白昼为鬼,入夜作人”,这似乎也是孙行者的理想:怀中抱子,脚后蹬妻。
   白昼的张承志四处游历。倘若为鬼,一个作家,也应该是楚辞中性别不明的美好山鬼——脸蓝,手持笔杆变形而成的桂枝。“鬼”者,“归”也,“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何处是归程?长夜更短昼。
   在白莲泾,在上海,我也在昼与夜、鬼与人之间徘徊,充满种种阴暗、隐痛、尴尬、不纯粹。
   但我业余写作,在世俗中抵抗庸俗与恶俗,就不至于陷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里去吧。

共 5763 字 2 页 首页12
转到
【编者按】“白莲泾就是一条曲径,通往花木深沉的大海,一条鱼就是一个参禅悟道之人。”好有寓意的比拟。在作者的笔下,白莲泾虽被制约,不能与“河边居民近距离交流感情”,但因着它的存在,其意义就更深远,世博园的艺术——后滩公园的意识流……这些貌似很现代的存在,在作者的笔锋一转下,成了孙行者口中的在家人与出家人。节奏与秩序——分一分经文中的段落——这是在家人与出家人的共同点;在理发店借助大镜子与理发师手中的小镜子,像一个自己,在反对另一个自己——像出家,反对在家? 这是象形意识的回归,如作者所写,“相信鸟和云朵,仰起头,就是一种简单的信仰、一次短暂的出家。低下头,回家,就是还俗。”人在矛盾中生存,也在清醒中成长,所谓的归,就是获得内心的安定,作者用杜甫“水流心不竞”这句诗来总结还的含义,用“‘鬼’者,‘归’也,”写出“出家”与“在家”既还俗与还乡的真谛。白莲泾也是,虽不见白莲,依然是白莲泾,依然在家。“但我业余写作,在世俗中抵抗庸俗与恶俗,就不至于陷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里去吧。”结尾,真境界也!散文运用拟人、复比,象形等修辞手法,读来既形象,又触动灵魂的深处。内涵丰富的散文,读后不忍释卷。流年欣赏并倾情推荐。【编辑:临风听雪】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临风听雪        2021-02-15 14:50:10
  触动灵魂的作品,读后受益匪浅。
   听雪水平有限,文中若有理解不到的地方,还望老师宥之!
   新的一年,祝福老师阖家安康,吉祥如意!
雪,本是人间清冷客
2 楼        文友:素心若雪        2021-02-19 14:03:55
  写作手法辗转自如,多次以反衬,对比,拟人运用多种视角表现白莲泾的时代变迁。很有深度的一篇文章,学习了。问候老师春祺顺遂!
视与荷般静,原同梅样清。
3 楼        文友:一海明月        2021-02-19 15:54:24
  1.黄浦江
   不是小道,更不是小道消息,是水道。
   2.白莲泾
   无白莲,但从“名字”可猜想出早年:莲花摇荡,浆声欸乃的景色。
   3.南码头
   有两个卖轮渡票的小窗,
   很陈旧,像计划经济时代的眼睛,
   坐在窗口内的两个卖票女
   像两个疲倦的眼珠。
   4.世博园
   像下完棋之后的棋盘,棋子(人、建筑)消失了,但棋子行走的线条、道路仍在,暗暗期待复盘2010年的喧嚣涌动。
   ……
   2013年—2018年,一海时断时续在上海客居了5年,这些熟悉的风景,孕育出这些诗行。今天读来,深刻共鸣。
   水流心不竞。杜甫晚年的诗句。这样的心境,好吗。
   用写作,在世俗中抵抗庸俗与恶俗,就不至于陷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
   哦,原来如此!
   佳作欣赏!
共 3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