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文】儿时的端午节(散文)
儿时的端午节
文/杨廷平
端午未到,胸前的香囊已随着奔跑的脚步激动的上蹿下跳。
手脖脚脖上的五彩线,是母亲亲手抚养的金龙,有龙护体,百毒不侵,百虫不咬。门框左右的艾蒿安静的俯视着进进出出的家人。一缕艾香在门前暗自飘溢。
哥哥和妈妈面对面坐下,取一叶苇叶,握成杯形,用汤匙舀两勺糯米倒入,左一缠,右一缠,粽子包好了。
铁锅里劈柴升起了炽烈的火焰,清水沸腾出浓浓的粽香,平常的日子因屈原的情怀而深沉热烈。
端午清晨,我们在泡一夜艾叶的水里洗过脸,在草窝里打过滚了。露水是甘露,一年不生疙瘩。
咸鸭蛋煮熟了,咸鸡蛋煮熟了。韭菜炒鸡蛋炒好了,大蒜煮熟了,凉拌黄瓜调好了。
父亲泡的雄黄酒在碗里泛着黄黄的光。这是白娘子的克星。
把饭桌搬到后院,父亲坐下,端起酒碗轻轻地咂一口,推给母亲,母亲笑着说:“我不喝,辣!”母亲最终还是喝了一口。说了句:“啥喝头?”
父亲笑了。再喝一口……爸爸酒量不错,虽然喝的挺多,但是很少见过父亲醉过。二十多年的支部书记不光是生产建设方面取得了辉煌成绩,就是喝酒也在老少爷们面前留下了很好的口碑。当然,这里不得不提及我的叔父,他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每天没有半斤白酒是不行的,就是晚上起来小解也要喝上两口,不过我还是很敬佩他,每次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是义无反顾。可是临死前他想喝口酒的心愿我没能给他实现,每每想起我的心里总是内疚万分。
我们已剥开了粽子,蘸了白砂糖,咬一口,甜到心里。剥一个鸭蛋,蛋黄流着黏黏的油。再剥一个鸡蛋,蘸一层白糖……
碗里的白酒喝完了。父亲用手指在碗底研了研,将指头上的雄黄,抹到我们的鼻孔、耳朵眼里。小弟弟还是光肚儿呢,屁眼里也抹了雄黄。
抹过雄黄的,虫不咬,蛇见愁……
转眼间,父亲已离开我们二十余春秋。
一切似乎都淡了,淡得只留下昔日节日的影子。我没有心情和能力给儿孙我小时候的端午节了。但是守在妈妈的病床前,儿时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倍感父母的艰辛。
又到端午,真心得希望母亲早日康复(母亲得了脑出血已经卧床两年了),能够让我们兄弟姊妹安心尽孝,了却父亲病逝时我们没能照顾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