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萌芽】难忘那眼神(记叙文)
秋风又起,树上的枯叶随风飘舞,极不情愿却又万般无奈地悄然落下,留给了曾经给予它生命的根。一阵风过,满地的枯叶追着风,在地上打着转儿,我的思绪不禁随着枯叶飘向远方。
那年,也是秋末,却突然传来我慈祥的奶奶逝世的噩耗。奶奶是在地里劳作时,突发疾病的。虽然妈妈及时赶到,将奶奶送进市里最好的医院,但最终仍没能挽留住奶奶的生命。爸爸赶到医院,看着被白布遮盖的遗体,顿时惊慌失措。他茫然四顾,紧紧抓着医生的手,声嘶力竭地哀求说:“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救救我妈啊!”爸爸瘫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您怎么走了啊?我车祸住院时,您寸步不离在病床前照顾我;我生意失败时,您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省吃俭用的存折递给我。我还没有让您享福,您怎么就走了啊!”爸爸任凭涕泪纵横,他也不擦。他的眼睛里露着满是绝望、懊悔的神情。
守灵那天,爸爸从凌晨到夜晚一直坐在奶奶的冰棺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棺,沉默不语,似在回忆往事。偶尔嘴唇翕动一下,似乎想起以前和奶奶在一起开心的瞬间;突然又嚎啕大哭一阵,哭声里充溢着遗憾,爸爸如泣如诉,懊悔奶奶生病时,他这个做儿子的没陪在身边,悔恨他自己回天乏力,没能挽回奶奶的生命。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奈的哀伤,此时,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奶奶。
今年疫情期间,爸爸没有外出打工,一直在家陪我。我跟爸爸说,我梦见奶奶了。爸爸抬头望了我一眼,抿一下嘴唇,热泪盈满了眼眶,眼神里满是凄楚与自责。我知道,此时,他肯定是悲伤的,落寞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对奶奶的那份愧怍。良久,爸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何尝不时常梦见你的奶奶!你奶奶在世时,最疼最疼的人是她的至爱孙女。”听到此话,我的心仿佛被划开一道口子,一抽一抽地疼。奶奶在世时,每次周末,她总会烧好我最爱吃的饭菜等我回来;离开奶奶家时,她都会送我到村口,把满满一兜我最爱吃的水果塞到我手中;我咳嗽生病,奶奶总会变魔术似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的保温盒里是她亲手熬好的冰糖梨水。奶奶那么疼我爱我,可奶奶的音容笑貌却在我的记忆里渐渐模糊。我不禁心疼起我的爸爸,怀念起我的奶奶!
瑟瑟秋风中,我在田间小路上踽踽而行,只是心里多了些许荒凉。一枚落叶滑下我的肩头,飘向远方,低头去寻,却寻不到踪迹,恍惚间,我又想起父亲那哀伤的眼神,脚下的步子像铅块一样,越来越重……
山东省禹城市伦镇中学七年级一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