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敏思】 惊天秘密(系列小说) ——《清风舍》系列小说之惊天秘密
从来都是笃定从容的程少楠还真没如此慌乱过,医院里仅有三袋珍藏品,他必须马上把玉莲送去医院,万一血浆不够,是要出人命的。他边往停车场跑边打电话给清儿母亲玉莲。
玉莲正在打牌,听了埋怨地说:“输个血还找我,你没血?”
“女儿是RH阴性血型,只能你输。”程少楠忽然停下脚步,问道:“你什么血型?”
“我A型啊。”
“你确定是A型?”
“确定,所以那个什么R的什么H的,你去输。”话一出口,玉莲猛然间慌神,女儿是RH阴性血型?天那,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不是A型而是RH阴性血型?
程少楠更是如雷击顶,她是A型?A型和0型怎会生出个RH阴性血型?程少楠双膝发软,脑袋发晕,定了定神,对着那边的玉莲大声喝道:“你,现在,此刻,马上去半个月亮月食包间等我。”
程少楠愤怒又强烈的口气吓得玉莲嗦嗦发抖如临深渊,哪里还敢怠慢,推了牌往外走。她突然想逃,可又明白,不管她逃哪去程少楠都会找到她,再说,她也担心女儿,唯有程少楠有本事让女儿没事。
二十四年了,潜意识里她已经把女儿当成程少楠亲生女儿,所以,他让她去输血,她会毫无防备说出那番话来。婚前那段荒唐事,模模糊糊开始在玉莲脑海里回放,她想起了怀女儿时的放荡。
自从和程少楠结婚后,他就是不碰她,不管她使出啥招数,他就是稳如泰山不动摇。为了留在这个英俊得令她晃眼的男人身边,唯有怀上他的孩子,可他不碰她怎么怀孕啊。本来就开放的她做出一个更加颠狂的决定,找人怀孕,但又不能让对方知道她怀上他孩子,这个地方唯有舞厅。
玉莲开始白天晚上的去跳舞,反正程少楠不管她,她像条鱼般在那里游来游去寻食,她必须寻一个长相好的男人,这样程家才不会怀疑。几天游下来,她终于锁定目标,施计施财又施情,那个单纯的男孩子果然中计,玉莲带他去开房,几番风流挑逗,男孩果然按捺不住------
为了确保怀上,她又寻找下一个目标,她不敢和同一个人开两次房,怕对方和她纠缠不清。三次房开下来,终得孽果。也是上天助她,正好有一晚,程少楠喝得醉生梦死,玉莲剥下他衣裤,和他赤条条睡了一晚。虽然程少楠不相信自己行为,但她的怀孕报告唬住了他,怀孕时间和预产期恰巧天衣无缝,终于瞒天过海生下女儿。
为了让女儿和程家亲,断奶后,她便不管她,把她丢给了程家。蒙在鼓里的程家,把她和别人生的孩子当作了宝,千疼百爱。虽然她也有过愧疚,但程少楠对她的冷漠把她这丝愧疚冲到九霄云外。
是秘密总会真相大白,本来她不信,今天不得不信,谁能知道女儿会手指受伤,受伤就受伤,还要输血,输血就输血,血型竟然这么奇怪,她哪知道那三个人里谁是鬼RH,况且她早已忘记他们是谁谁谁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他会不会从此不管女儿?会不会收回女儿所有资产?还有,找不到相同的血型,女儿会不会死?她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啊,也更是她能捏住程少楠软肋的黄牌。
玉莲慌作一团,连车都开不稳,只好打的前往半个月亮。她明白,要救女儿,唯有求他,但愿他看在多年培养的父女感情救她,只要他肯救女儿,被他打死她都愿意。
战战兢兢来到上次月食的包间,程少楠黑着脸一动不动坐在里面,像座雕像,分明又喷射着火焰,那火焰足以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玉莲低着头站在他对面,不敢坐下。
“谁是清儿父亲?他在哪?”
“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清儿命在旦夕,你还敢说不知道?你不想活了?”程少楠愤怒地一拍桌子。
玉莲一阵战栗,随后把心一横,说道:“我真不知道,从那一夜后,我再没跟他们联系过。”
“他们?”
“是,有-------有三个人,所以-------我也不确哪个是。”
程少楠惊得目瞪口呆,他猛地站起来,扬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厉声道:“荒谬,荒唐,你是人还是牲口?”
玉莲听他说女儿命在旦夕,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你打死我吧。”
“打死你能救清儿还用你求我打?”
玉莲哭着央求程少楠:“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少楠,求求你救救清儿,看在她喊了你二十多年爸爸份上你救救她吧,我求你了,求你了。”说完卟通跪下,向程少楠连连磕头。
程少楠鄙弃地喝道:“站起来,你想救女儿,马上去找那三个人。”
“我------我--------”
“找去啊,我有通天本事也难找这种血型。”程少楠大吼。
玉莲一听连神通广大的程少楠都找不到这种血型,真正慌了神,“我去,我去。”说完慌不择路往外跑。
“回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两位老人知道。”
玉莲连连保证,“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清儿,如果找不到她生父,如果找不到相同的血型,你就为你的荒唐买单吧,我钱再多也买不到这种血。”
玉莲听了几乎瘫倒,但她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往外去,边走边在脑海里搜索这三个人的脸和名字。
玉莲一走,程少楠喉咙口滑动了几下,终于没憋住,一口鲜血直接喷到桌子上,顿时眼前发黑身体发软,他撑着发软的身子打电话给田伟。
“老田啊,念清母亲不是这血型,是,念清不是我女儿,她说找不到念清生父,她也不知道生父是哪个,老田,现在怎么办?”
此时此刻,为救女儿程少楠顾不上面子,顾不上这个天大笑话,向老同学直言不讳。
田伟也被震惊了,大说几声荒唐,后又安慰程少楠:“你那边先让她找,找到马上过来,我这边在医学网站寻找,好在有三袋血桨,给了我们寻找时间。”
“老田,拜托你了,念清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想办法救救她,我明天过来,今天,没力气。”
“少楠,我理解。”
放下电话,程少楠又像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他连坐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倒在坐位上。就这样脑子空白,双眼空洞地不知躺了多久,这个时候,晚宴已经结束,小麦回了家。
“小麦,我的小麦啊!”程少楠喃喃着,此刻,他好想念小麦怀抱啊,他想埋在她怀里再不抬头,让这个大笑话再见不着他的脸。他不敢打电话小麦,怕他的声音吓到她,小麦不打电话是怕干扰他开车,但他知道她在等他电话,他不报平安她不可能安心睡觉。
程少楠发了一条短信她,“我很好,你放心。”就六个字,程少楠打了很久很久,泪水一次次模糊了他的眼。
小麦很快回复:“清儿怎么样了?”
清儿?清儿?小麦啊,今天,我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视若珍宝的清儿,我养了这么久的清儿,竟然是别人的女儿。
“没事。”他回道,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小麦不回了,玉莲在,她一定怕他不便。
服务员进来加水,一桌子鲜血把她吓坏了,“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程少楠虚弱地说:“清理一下,麻烦你了。”
“先生,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服务员地指指他手机,惶恐地问。
家人?通知小麦?不,他现在的模样肯定会把她吓坏,父母更不用说了,他现在最不敢想的就是父母知道这个惊天秘密,会发生些什么。
最后,他拨通晓光手机,他想从晓光那里寻找温度,还有就是,他没力气开车,没力气回家,而他又非常想回到小麦身边,只有回到她身边,他才会让抽掉的力气一丝丝回来。
“少楠,念清怎么样了?”没等他开口,晓光就急切地问他。
“晓光,我在半个月亮,不要惊动任何人,你一个人过来。”说完,程少楠垂下手,手机滑落在地都没感觉。
晓光一听少楠几乎奄奄一息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难道他女儿出事了?没救回来?晓光双腿发软,克制了好久,才平复过来。
好在今晚李月喝很多酒,已呼呼大睡。他悄悄出门,打的直奔半个月亮,他也身子发软,没法开车。
来到半个月亮,程少楠的表情更让他确定——念清出事了。
他扶起程少楠,让他靠在他怀里,无声陪伴,是的,此刻,唯有无声陪伴,他一发声,程少楠准崩溃。
俩人默默无语,坐了很久,程少楠忽然哈哈大笑,晓光被他的笑声吓一大跳,精神失常了?忙摇着程少楠喊道:
“少楠,少楠,你要挺住,你还有小麦,你白天还说小麦是你的全世界,你还有我们,你不是说我们是你的养分?”
程少楠苦笑:“但我没了女儿,晓光,这些年,原来我在为人作嫁衣裳。”
晓光听糊涂了:“为人作嫁衣裳?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我养了二十四年的女儿,我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不是我生的。哈哈,上帝真会开玩笑,开了一个比天还大的玩笑。”
“啊?”晓光反应过来,“怎么可能?肯定哪弄错了。”
“本来弄错了,现在都弄对了。”程少楠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女儿不受伤,不输血,这个玩笑上帝还会开下去,女儿受伤了,要输血了,它开不下去了。我是0型,她妈是A型,我们生了一个RH阴性血型的女儿,晓光,这叫什么事?”
晓光惊呆了,说实话,这结果比那结果更让他震惊。
“你们都说我聪明绝顶,在玉莲面前我就是大笨蛋大傻瓜,她才绝顶聪明,玩得滴水不漏,把不是程家的种往程家一扔,让程家和这颗种子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然后让程家左右不舍。晓光,我是家里独子,父母命根子,我的老父母如何经受得了这个大玩笑,把这颗早已和他们血肉长在一起的种子剥离,他们会痛死的。”程少楠潸然泪下。
晓光说不出话来,他默默陪着少楠,默默听他倒苦水,他很欣慰他还能向他倒苦水,这些苦水他若倒不出来,再强悍的男人也会疯。
“在我印象里我就没碰过她,一次我喝了酒,她说我碰了,一个月后一张化验单放我面前,说怀孕了,我想我可能糊里糊涂真碰了。原来,原来都是她做的局。我心甘尽愿往里钻,我把她的孩子千疼百爱,我把大半辈子心血全部给了她们娘俩,她站在一旁看着我狞笑,大肆挥霍窃来的战果。我现在方明白,离婚时她为何提出一定要女儿,我以为是母性所至,原来她是要榨干我所有心血。股份到了手,她又扔下女儿不闻不问,我们程家,所有人都在为她打工。想我阅人无数,却被她想玩就玩,想伤就伤,想杀就杀。”
晓光听了更是震惊,如此说来,和小麦相处前,他还是个童子身啊!晓光怜惜地望着这个男人,不由鼻子发酸。如果,这个秘密早十年暴露,他和小麦还能生个孩子,而现在--------上帝啊,你忘记这个男人曾是你的宠儿?他那么正义,那么仁慈,那么博爱,你怎么可以和他开这种玩笑,你怎么舍得?你会把他整垮的。此时此刻,他不能垮掉,他的清水港清风舍需要他,这里的村民需要他,如果你想开玩笑和我开,我尽愿我的知暖不是我亲生,也舍不得少楠受这个打击啊。
还有这个女人,她怎么会如此狠毒,哪怕有一丝忏悔心,也不忍心这样对待程家。总以会李丽给他们造成的伤害已经过去,岂料更致命的打击这才开始。这两个女人真是害人不浅,如果没有小麦,真不敢想象少楠的人生会怎样惨败。
晓光心疼地扶着程少楠,上万人会上不慌不惧的沈书记,此时说话乱了章法:“少楠,她笑她的,她不是没笑到最后吗?这个秘密不是暴露了吗?从现在开始,她的日子不好过了,她开始提心吊胆了,她不知道你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这几天她肯定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她失败了,她担心念清不认她,念清不认她她什么都没了,不是吗?你不同,念清一定认你,你没有失败,你有念清,你有小麦,你有清水港,你有清风舍,你有我们。回去吧,回到小麦身边去,你不是说,有她你就拥有一切吗?你还有禾风,你还有知暖,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啊。”晓光自己都不知道噜噜苏苏说些什么。
“念清怎么办?”
“念清是无辜的,你虽然没有生她,但你有养她,你对她有养育之情-------”
程少楠打断他:“找不到和她相同的血型怎么办?”他终究放不下这个和他没有血缘的女儿。
“你糊涂,找念清生父啊。”
“她和三个男人同时发生关系,她也不知道念清生父是谁。”
“啊?”晓光这次被惊吓着了,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女人,还是人吗?
“那就,那就一个一个去验血,准能找到。她去找没?”
程少楠点点头,晓光语调苍白地安慰他道:
“会找到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还可以在网上发帖子找,双管齐下,一定会找到的。”他又补充道:“网上发帖子,不会有人知道。”
“我不怕别人看我笑话,那个女人本来不想要,我怕父母受不了打击,还有,我更怕念清受不了打击。”
“不让他们知道,我们谁都不说。”
“可能吗?这种血型这么奇怪,这么难找。”
“看事态变化再说。”
程少楠痛苦沉默,本来阳光英俊的一张脸,此刻能滴下悲伤的水雾来,就连空气里都流淌着不可言说的悲伤。
晓光不忍看他,轻声劝说他:“少楠,我们回去吧,此刻,你更需要小麦在你身边。”
“我回不去,这样回去会吓坏小麦。”程少楠指指衣服上的血迹。
“我去买一件,换上再回去,好吗?”
“要买一样的,不然小麦会看出来。”
晓光看着他又是感叹又是唏嘘,自己伤成这样,还担心吓到小麦。
“好,买一模一样的,我拍下来,一定不会买错。”晓光想走,可又放心不下弱不胜衣的程少楠,他喊来服务生,让服务生拍下少楠身上的衣服,关照他一定要买一模一样。
等服务生把衣服买回来,晓光拆开包装把它反复揉搓,才帮少楠换下血衣,可少楠还是不敢回去,他拍着僵硬的脸说:“它怎么就不软下来呢,如此僵硬小麦定能看出端倪。”
“本来就该让她知道啊。”
“我要恢复常态,恢复一半也是好的,这样小麦不会太受惊吓。晓光,再陪我说说话。”
“好,我们说话,多久我都陪。”
“晓光,你知道吗,我若痛十分,小麦会痛二十分。你们只知道我爱她宠她,却不知道她更爱我顺我,只要我想做的事,她从不违背我,表面上看是我霸道,其实是她在顺我,她是太爱我,才舍不得我有任何负面信号。可我也舍不得啊,才会不分场合没有原则地宠她,毫不忌讳地爱她。”
晓光动容地听着,原来,小麦竟是如此爱少楠,默默地爱,彻骨地爱。
“所以晓光,你要帮我劝说她,她可以爱我,但不能心痛我,她若痛,我彻底没救,我会痛死的。”
“好,我明白了。”晓光忍不住目中蓄泪,他的心也痛得无以复加。
“她痛我,不如让她骂我,对,你跟她说,我就是个犯贱之人,安慰话不会起效,骂一通方能奏效。”
“好,我会跟她说。”
晓光陪着少楠又坐了很久很久,他怕少楠没力气说,自个儿说了小麦很多很多,他必须说,必须不停地说,让少楠从小麦身上、从他身上、从他字语里、友情里获取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