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谁听】遗失的爱情
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回,曾编织过五彩的梦,曾经心碎神伤,曾经信誓旦旦,满以为今生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不料,再真诚的感情经不得世俗的烦扰。也许是现实太残酷,也许是爱情的小苗太幼嫩,经不起风吹雨打……
我走了,想把我的爱情带走。他也不再回头,也许真的祝福我。
走了,才明白,付出的爱,再也收不回。走了,才明白,最真的爱给了他,就再也要不回来。想要回来,不是太自私,就是太幼稚。
明白自己还是惦着他,不管他过得好不好,也不管他还爱不爱我。总是固执地惦记他,虽然,也许,他不再需要我的惦记。
后来,封闭了自己,缩在一个壳里。在一个角落,默默地做事,没人知道自己的过去,没人提起他。
不在我的生活里,并不代表他不存在;生活在今天,并不代表忘记过去。只是,过去,它在心里;过去的他,也长在我心里。
有天,一个小男孩,让我想起他,就像他一样亲切。
或许有同样的气质,都是那么单廋,都是那么文质彬彬。我喜欢在那对似曾熟悉的镜片后,感受他敏锐的目光。想念心底的那个他。那时候,我往往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我和他在再世的轮回里相遇了。
他叫陈军,当时正在川内一所大学念书。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在县城一所学校实习。他老家在区乡,所以其间就暂住在他一个同学家。他的这个同学就在我小店旁边。
我那时编织毛衣,整天对着一台进口的编织机,刷,刷,刷地左右拉动手柄,让一团团毛线在我手下变成一片片衣片。
人们往往对新事物感到好奇,那时候总会有许多人站在店里看我织毛衣,感到好神奇,想去研究机器是怎样利用针钩织出衣片的。
我喜欢听这编织机的“刷,刷,刷”的精致细腻的音色,专注于工作中,忘了过去,忘了伤痛。我想,我织出的不是毛衣,是寂寞,是思念,更是无奈。
陈军也来看,我稍有空的时候,也问我织出毛衣的原理。
我不敢看他镜片后闪烁的光芒,说,你自己研究呗。突然觉得他好像心底藏着的那个人。
后来,也和他打羽毛球,和他说笑,感到由陌生变为随和。只是,看到他,就想到他。但把自己包装得很严。
我以为他只是我人生途中一位普通过客,离开这个驿站没有任何留恋。
没想到,他返校后给我来信,热情洋溢,充满一个年轻人都有的豪情。
他的热情感染了我。我仿佛回到年轻,仿佛回到过去,仿佛回到爱人和被人爱的年代。
当然,那时我也并不老,只是经历了一些风霜。我也就比陈军大两岁,只不过早早体会了辛酸。
我同样热情,给他回信,仿佛找到知音,谈理想,谈人生,谈烦恼。畅所欲言。
我在信中,总是称呼他“陈军小弟”,他总是叫我“赖二姐”。我高兴这样,让我有个朋友,我喜欢这样称呼他,也喜欢他这样称呼我。当我们的观点一致到惊叹时,心底突然涌出一种冲动,直呼他“亲爱的小弟”,他会回应我“亲爱的姐姐”。仅此而已,我的确希望他是我弟弟,而他在我心里,是另一个人的化身。
只因为他的神情,他的气质,还有那副眼镜……像极了心底的那个他。
还因为他也进入了我的心里,也让我对生活充满热情。
我们就这样互相通信,直到他工作,回到他家乡教书。还是,一直未断,仍然互相鼓励,互诉心声。
陈军,生活在我的精神里,就像以前的他。
生活在继续,我像只蜗牛,背着重负,踟蹰前行。
很随便的找了个人,把自己嫁了出去。只为减轻重负。
与陈军的信件仍在来往,只是少了许多向往,经历了社会的磨练,我也不再感受到他踌躇满志的豪情。
后来,在信中,很随便的告诉他,我结婚了,请他送给我祝福。
很久,没有收到回信。想必很忙,也没在意。
在某个不经意的一天,收到他的回信,一封让我们不能再作朋友的来信。
这是唯一一封未称呼“赖二姐”的信。直呼了我的姓名,信末署名不再是“小弟陈军”。
已经不记得那封信说了些什么,只有“我爱你”那三个字,像团烈火,灼烧得生疼。
陈军已不再是我的小弟,只有他给我的照片,和心底那个他重叠在一起……
就像夜空中的两颗流星,划过我的心空;又像除夕之夜的两朵烟花,绚烂了我的青春。只是,太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