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鸟鸣(外四首)
1.鸟鸣
也只有在清晨能看到它
沿着线谱跳跃
跳着跳着就想出圈
沿房檐滑溜,撞上墙并反弹
等累了,就钻进耳朵睡觉
有一棵树最粗,所以它的芽孢
最先鼓了出来,每天我都多看几眼
似乎成了落在纸上的契约
风微醺,这些细心梳妆的女子
会在夜晚换成雨,继续打开歌喉
等累了,就钻进耳朵睡觉
2.芦苇为什么值得歌颂
出鞘以后,就时刻保持战斗姿态
昂首挺胸对抗,哪怕形容枯槁
狼性是针对自己的,沉默并
随时准备玉石俱焚,才能笑到最后
折断之前,必须铅刀一击
骨子里就这么尿性,谁也不屌
哪怕一次次风摧、踩踏以及割刈
也只是默默地逼自己重来一次
到底是和生活针锋相对之后
在万物被时间啃食之后,只有它
留给了众生一个拂尘之姿
3.土豆
拔地而起之后洗白分割
煎炒烹炸蒸煮,种种酷刑
去迎合荒诞的口感,这样可不行
为了繁衍和斗争,必须找到手段
遵从安第斯山的启示
依据黑暗学法则
凹槽里生长出狠戾
毒素用来抗争,芽孢用来繁衍
死亡和生命完美结合
但…………
4.安家
她把鞋面上的花种在了院子
她期盼鞋底再一次
翻越那三道梁回来,顾看自家
也许这会儿他正在把地又翻一遍
她那个汉子不愿意待在农村
后来,在一堆锈钢筋下安了家
现在村子外钢筋在地面崛起
城里人觉得山里好,纷纷来安家
夕阳照在钢筋林立的工地
一群鞋底冲天的人正在忙碌
搬砖的人,正在把东边的砖搬到西边
再把西边的砖搬到东边
5.墨鸦
为什么总是会在黄昏出现
我不清楚,我清楚的看见鸟声
很久很久蹦跳在电线上
五线谱的这个符号,很让人不舒服
我应该是最先看见
然而很多人证实都比我听说的早
那一小片黑夜,渐渐扯出内幕
我吸了最后一口烟给最后的太阳
光亮彻底消失之后,它们纷纷高喊
“光明来啦,光明来啦!诺亚大人
您在阿勒山放飞的乌鸦
来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