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宝宝想吃豆腐脑和小笼包，我俩简单收拾收拾，带上宝宝的专用餐具出发了。
　　 10分钟左右到了附近的商业街，我们来到“南京小笼包”店，进门直接走到最里边靠墙的座位，这个位置客流少，可最大限度地预防幼儿被热汤热水烫到。
　　 桌面和凳子面看着挺干净，但我习惯性地拿出自备的湿巾和卷纸擦一擦，没有疫情出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干的，都擦擦感觉更舒服、更踏实。
　　 很快，一碗豆腐脑，一屉茭瓜鸡蛋馅儿的小笼包，两个豆沙馅儿的小酥油饼就陆续上桌了。
　　 我赶紧把豆腐脑儿带上适量的汤汁盛一些到宝宝碗里，我们开始咪西。这期间，宝宝的眼神儿一直滴溜溜地四处张望，我也没多想，以为她就是好奇心使然。不料，刚吃了两口，她就突然跑到最前面，从老板的桌子上拿来一包餐巾纸。看样子，是整包的，刚拆封。
　　 拿来就拿来吧，我还是没有多想，偷乐是真的，心想我们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孩儿，知道餐桌上就应该有这个。
　　 问题是自从我们桌上有了这包纸，我们就不得安宁。它太有魅力了，不停地“招蜂引蝶”。一会儿来个男的，一会儿来个女的，一会儿来个青年，一会儿来个中年……这些人当然都是本店的顾客，每过来一个，都理直气壮的拽两张纸就走了，他们好像约好了一样，都是单手抽拽。所不同的是，有的动作文明一点，慢着悠着，轻轻拽出；有的动作粗鲁，就像衣袖子被小狗咬住了似的，紧着甩几下；有时纸包被带了起来，他们依旧是单手一抖一甩，纸包能奈何？只好孤单落寞地悬空而落……
　　 这波表演，把宝宝看得一愣一愣的，自始至终，宝宝都皱着个小眉头，疑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们。
　　 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这里安静了一会儿，我本以为可以坚持到吃完的。不成想，还是来了一段插曲，直接把“剧情”推向高潮。只见门口座位的一个男人起身了，他长得高大魁梧，许是因为个子太高，又不注意走路的姿势，探肩还不小，所以，走起路来有点摇摆着向前倾倒的架势。他刚往这边一走，宝宝就显出局促，急忙扑腾扑腾地爬到我怀里来，我赶紧抱起她坐着，眼见那人摇摇晃晃走过来，左手拿起纸包，右手抽出两张纸，放下纸包，转身走了。这个举动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我心想终于有个正常人，舍得抬起另一只高贵的手配合一下了。但是，他也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完全视我们如空气！而且他在转身的同时还打了几个响嗝，一副酒喝多了的架势，而我们知道早餐是没有酒的，显然是吃多了或者吃急了。说真的，我当时直接就没有了食欲，幸好宝宝也吃得差不多了。
　　 目送他渐行渐远，小宝主动从我怀里下来。这下可惹恼了宝宝，只见她气势汹汹地刷刷刷抽出几张纸，递给我一张，下命令似的说：“姥姥擦擦嘴”，又气哄哄地说：“我自己擦擦嘴”，又递给我一张“姥姥擦擦手”，“姥姥擦擦我滴碗”，“姥姥擦擦我滴勺子”……
　　 我一看，这是没完了，声音还特别洪亮，我生怕引起老板的注意。显然，宝宝心理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大概是想不明白他们为啥都那么毫不客气地来拿“我们的纸”，我赶紧小声跟她解释“这纸是公用的，大家都可以用。”她皱着小眉头，笃定地说：“这是我们滴(的），不是他们滴(的）”！我又说：“这也不是我们的，是公用的”，她说：“是我滴，我拿来滴。”看样子，她在气头上，怒火难以平息，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解释不明白。我赶紧引导她快吃饭吧。刚吃了几口，她又说：“这是我们的桌子，”对呀，这确实是“我们的桌子”，按说这纸，既然到了我们的桌上，也应该是我们专用的。一瞬间我真有点词穷，不自觉地环顾一下，这时我才注意到，小餐馆内总计6张餐桌，包括老板的办公桌在内，所有的桌面上只有这一包纸！还是小包装，简直是迷你版的，四四方方的一小包，外形看是正方形的，其实纸是长方形的，纯白色，挺好，看着很洁净，但质地极薄，每张有两层，捏两张都没有我的单层厚，我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我日常使用的纸居然是五层厚的，每层的厚度都能拿上手，而且每层之间轻轻松松就能分开，作为餐巾纸，完全可以单层使用。而眼前的纸，两张宽度并接不如我的纸宽，每张两层之间是分不开的，轻轻分，不到一半就断了，而且只有两张一起使用，才感觉上手，如果没有选择，对付用是没问题的。
　　 可就是简简单单这么一包纸，细思量，它包含多少经济学原理呀？从生产商到消费商再到千家万户纯粹的消费者，投入与产出，开支节流……再看看餐馆老板两口子，都30多岁的样子，论长相，只能说其貌不扬，怎么看，都不像有学问的人，可是人家这种经济头脑确实让我这个还算是有点学问的人大大的望尘莫及。
　　 再说小本经营，尽量节约开销吧，本来也无可厚非。人家这包纸原本就是在老板桌子上的，谁用谁去拿，多么合情合理呀，估计谁在人家老板眼皮子底下都会本着够用就好的原则，不会好意思无端浪费的，更不会顺手牵羊。这不失为一种通过约束行为而达到节约目的好办法。是小宝不买账，非要“据为己有”，“霸道地”将其拿到自己桌上来的，这顿饭吃得不消停，咱能怨着人家吗？
　　 这种太功利的事情，我都想不到，更做不到，我又怎么能跟两岁零三个月的幼儿解释清楚呢？算了，回家也别提了，还是草草结束早餐，赶快逃离吧，只希望宝宝尽快忘记这奇葩的遭遇。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几个和手纸有关的故事。不吐不快，再说两例。多年前，我的培训班有一个初三的女生，她初来乍到，我们彼此都不甚了解。来了几天的时候，有一次，她要用纸，我随手从讲桌下面拿出一大卷白色卫生纸递给她，她居然大呼一声“哇！老师，你是土豪啊？”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定睛瞅瞅她，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表情是欣喜的，眼睛发亮，眼底放光。我问：“缘何这么说？”她说：“老师，你知道吗？在我们班级，同学都很少带整卷的卫生纸，因为大家都抢着用，供不起，所以都悄悄地带够自己每天用的就行了。谁要是敢带整卷的，就被称作土豪……”不难看出，同学之间就是个小社会，一卷纸就能反应出每个学生的为人处世之道，家庭概况，以及同学之间的亲疏远近。试想，那肯定是关系好的，可以互相关照，你没有纸，我有。关系不好的，眼见人家在“借纸”，都得假装没听见，或者有也谎称没有。因为谁都心知肚明这种“借”就是有去无回的，而且日复一日，自觉的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总是不自觉。不可否认，有些人就是爱占小便宜，今天跟这个借点，明天跟那个借点，厚着脸皮，不知不觉就混过一个学期。这一个学期下来，手纸钱至少也能省下几十块吧，估计这样的学生都是以后会做生意的人。
　　 还有一个人，我特别想说，她是我过去的一个女同事。她每次问我要纸，我都直接把卷纸递给她，本意是让她自己掂量，用多少拽多少，谁知，她毫不客气，一拽就是嗖嗖地可劲拽，拽出老长一大截甚至半卷都不在话下，有时别人问她要，她还直接主动替别人到我这来拿，同样是跟土豪一样，挥纸如土。只有一次，我断备了，首先想到问她有没有，只见她拿出一卷纸心，这纸心瘦得可怜，小的可怜，弄得我都不忍心使用，心想少用点对付一下吧。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拽开，轻轻地拽下来一小块儿，就是按卷纸的自然分界线给我一小块儿，我的天神啊，这也太节约了！忽然感觉晴天霹雳，意外加讽刺，简直是莫大的讽刺！你既然这么会过，用我的纸，怎么没见你含蓄一点呢？非但如此，还可劲儿造！套用过去老人的话说，好像是在败祸冤家一样，我真是无语了。不是我小心眼儿爆发了，出于礼尚往来，即使你不把这卷纸心都大方地给我，起码也不能就抠搜的给我这一小块儿吧？用多少是我的事情，你给我多少反应你的心思，代表你的态度。况且你没有舍得直接递给我让我来决定用多少，这不正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你生怕我像你一样使劲儿败祸！问题是我如果败，也只能败自己的，不会败祸别人的，这是我所受的教育不允许的，也是我的良知和自身的品性不允许的！还记得当晚我就在扣扣空间写了一大段文字吐槽了一下当时的感受，在我过去喜欢写网络日志的生涯中，那是唯一的一次发牢骚。心里确实不平衡，落差太大。
　　 所以，回头想想，咱也不能说早餐店老板抠门，但是整个早上客流量大，就那么一小包纸，确实让顾客有诸多不便。不过，这也要辩证地分析，如果人人都像我那个同事一样，恐怕老板不但供不起，还会因此而赔上早餐的收入都不止。反之，如果人人都懂得感恩供纸，主动节约，仅做基础使用，想必老板也乐得提供大家方便，做到每桌一包。
　　 说到底，还是如今的“素质教育”有失偏颇，到底什么是素质教育？难道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多上几个特长班就叫素质教育吗？我看非也。如今，无论是教育不发达地区，还是文明的大都市里，都会遇见文明的缺失。有些人虽然有文化，有才艺，可是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没有，基本的文明举止都欠缺，还谈什么素质？
　　 就像文中提到的有些人，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反应他们本身接受的教育就有问题，又如何能很好的影响下一代？如果孩子没有接受良好的素质教育，早晚又会成为素质差的家长。可见对真正的“素质教育”的探讨和践行仍任重而道远，亟待教育部和全民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