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紫狐(小说)
楔子
紫狐一听,她顿悟了。
“谢过师傅。”紫狐抬头,老和尚早已不见了踪迹。
紫狐回到草堂,对着书生的坟墓。
“书生,此生能与你相遇,紫狐满足了!”
一
昆仑山,大雪纷飞。
一只紫狐漫步在雪中,像是在寻找食物。
她,已经修行五百年了;她,已经通灵人性了。此时的她,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雪天,什么食物都没有?”
这时,一个书生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里:是个书生,书生应该有吃的吧?
紫狐继续彳亍在雪中,离书生越来越近,这时紫狐一不小心,被猎人放的夹子给夹住了。
紫狐疼得直直乱叫,书生听到声音,便闻声而来,原来是一只紫狐。
“紫狐,一会儿我撑开夹子,你伸出腿来。”
说完,书生用尽力气,把夹子撑开了一条口子,由于疼痛,紫狐缓缓地抽出她的腿来。
紫狐喘着气,看着眼前的书生,那俊俏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逐渐地在她眼前模糊了起来。
紫狐昏迷了过去。
“紫狐,你可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撑开夹子,救你出来,我现在带你回草堂去。”说完,书生便抱起紫狐,走在雪中,越走越远。
雪村,是昆仑山脚下的村子,住着不到十来户人家。草堂,在村子里,也是书生的住所。
书生推开竹门,穿过院落,又推开木门,这时的雪花随着风依稀飘进屋里。书生把紫狐放在床边,关了门,拿出药来,简单给紫狐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拉了拉床边的被子,盖在了紫狐的身上。书生解开外衣,在屋里生起了火,顿时屋里变得暖和了起来。
午后,书生简单吃过饭后,便在屋里看起书来,时不时地看了一眼床边的紫狐。
夜晚逐渐来临,紫狐也睁了睁眼,只见灯光下的书生,正在看书。
“没想到这个书生也还挺心善的,可是好饿啊?”
紫狐动了动,被书生发现了。书生走到床边,摸着她那紫色的毛发,说道:“你醒了,应该饿了吧。我这也没有什么东西吃,只有地瓜野菜。这些还是我存的,冬天可以吃呢!”书生说完,拿起地瓜,仔细地剥皮,递到紫狐嘴里。
紫狐没有反抗,看着眼前的书生,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紫狐知道,毕竟自己修行已有五百年了,人间最幸福的情,莫过于情爱。可她,如今还未能修成人形。因为五百年的修行才会换来今生的知性,一千年的修行才能化作人形。
紫狐想到这些,她顿时失落了起来。
书生看出了紫狐的难过,书生安慰她道:“紫狐,我已经包扎好了,现在不痛了。”
七天后。
清晨的寒风,是那么凛冽。
紫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毕竟紫狐也是修行五百年了,这伤好好休息也就很快能痊愈的。
她耷拉着脑袋,透过那半虚掩的窗户,院里的梅花盛开了,随着雪花飘落,若是不仔细看,都不知道花是花,雪是雪了。
书生回来了,进了屋,看到紫狐的。便对她说:“紫狐,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也应该下床走走了,要不然你都不会走路了。”
紫狐露出笑意来,轻轻地应了一声。
“紫狐,我们出来院里堆雪吧。”
说完,书生便走出来,随后紫狐也下了床,跟着书生,在雪地里堆雪,又和书生玩闹着……紫狐很高兴,很开心!
就这样,紫狐陪伴着书生,直到快开春了,院里的积雪早已融化,院里的小草慢慢地都探出了头来。
这时,书生正在收拾行李,又对着紫狐说道:“紫狐,开春了,我要准备进京赶考了。你呢,就在家等我,等我高中,定来找你!”
紫狐一听,心想:“傻书生,你都高中了,还回来做什么?”
紫狐没有反应,继续趴在床边睡觉。
“紫狐,这几个月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陪伴在我的身边,这段时间,有你我身边,我很快乐。”书生摸了摸紫狐的头。
“书生,我想……想你一起进京。可我还是狐身,我……”紫狐不想和书生分开。她越想越伤心,她哭了,流下了眼泪来。
“算了,我还是先走了吧,要不然看到你走,我又舍不得了!”紫狐起了身,走到窗边,一跃便走了。
“紫狐,紫狐……”书生看着消失的紫狐叫道。
书生心想,紫狐,我没办法带你一起去赶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书生背起行李,便出了门,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了!
紫狐不知不觉,走到当初书生救她的地方,她停留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
“我恨,恨为什么还不能化作人形?为何还要经过五百年的修行?”紫狐越想越难过,这时从不远处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紫狐,你且慢走!”
紫狐闻声而看,是一个老和尚。
“是他在叫我?”紫狐心想。
“正是出家人!”老和尚像是能听见紫狐的心声。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紫狐有些惊讶!
“出家人知道,你本是昆仑山下修行了五百年的紫狐,已通灵人性,再有五百年,你便能化作人形。可是,你却情缘未了,终不得化作人形。”老和尚说道。
紫狐一听,便走向老和尚,前脚弯曲像是跪在老和尚的面前。
“师傅,紫狐……紫狐想化作人形,想去爱一个人!”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紫狐,出家人知道,但天意不可违,即使你情缘了了,到最后也会灰飞烟灭,化作这世间尘埃,无法轮回啊!”
“师傅,紫狐明白,如若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和此生不能化作人形有什么两样呢?”紫狐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又流下了泪水。
“请师傅帮帮紫狐,帮帮紫狐吧!”
“唉,紫狐,昆仑山北面有一颗菩提果,摘下吃了,便能化作人形。不过,你吃了这果,只有百年寿命,百年到,便会灰飞烟灭!紫狐,你……”还没等老和尚说完,紫狐心想:“师傅,足够了。百年寿命,足够了,能和他相守百年,灰飞烟灭又如何呢?紫狐谢过师傅!”
紫狐连连向老和尚磕了三个头,便跑了。
老和尚看着紫狐,嘴里念道:“阿弥陀佛,或许是天意吧!”
紫狐边跑边落泪,她落泪是因为她能化作人形了,是开心的泪水。
来到北面,那散发氤氲之气的菩提果出现在紫狐的面前,她越走越近,直至一口吃下了果子。这时,她化作了人形,高挑的身姿,飘飘长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还轻轻掐了掐,顿时脸上露出笑容来!
“终于化作人形了,这下能和书生一起去京城赶考了。”说完,紫狐便匆忙地下山了。
二
五日后的清晨,已到京城。
书生走进京城,一股繁华之气迎面而来。
“都说京城是繁华之地,果然名不虚传啊!”书生一脸欢喜地说道。
书生来到客栈歇脚,喝了茶水,便回到房里休息了。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到京城,即使在半路有过休息,可却没有能睡得如此安逸的。书生逐渐昏睡了过去,直至他与紫狐曾经的过往,在他的梦中倒映着……
午后,紫狐也来到京城。
“如今我已是人形,那得有个名字,就叫小紫。可这偌大的京城,该怎么找到书生呢?书生来到京城,必定会住客栈,那就从客栈找起吧!”说完,紫狐便走进城门最近的一间客栈。
天色也晚了,这时,书生从梦中醒了过来,起了床,喝了喝水。又感到饿了,便下了楼,想到后厨找点吃的。
书生刚走出房门,却无意间听到另一房间传来声音。
“大人,三日后便是考试之日,您是皇上钦点的考官,考题已是知道的了。这是我孝敬您的,您可拿好。”那男子说道。
“公子客气了,太尉大人早已安排妥当了,今年高中定是公子的。”那大人说道。
书生一听,明白这是要舞弊,不禁心跳加速,不敢再听,便匆忙下楼去了。
书生来到后厨,吃着包子,又再想那两男子的话来。
“没曾想朝廷竟有如此之事,不,我不能退缩,我要考取功名,只要考取功名,就能清除这些朝廷败类。”书生吃完包子,便又回房,认真读起书来。
三日后,紫狐走在街道。
“唉,这都过了三天了,没找到书生,每个客栈都说今年是书生赶考的日子,哪里知道我要找的书生是谁?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书生姓名!”
这时,书生们都往皇宫走去。
紫狐突然间明白了过来,说道:“今天是殿试的时辰,书生也会去,我只要在皇宫大门等着便能见到他。”
说完,紫狐开心地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进皇宫,紫狐来迟了一步,书生早已进皇宫了。紫狐,也就在皇宫外等待着。
皇宫殿中,书生们正在如火如荼地考试着。
两个时辰后,殿试结束。
书生们也都走出皇宫了。
这时,书生我走了出来。紫狐开心地喊道:“书生,书生。”
书生没有在意她,自顾自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紫狐连忙跟了上去,拍了他一下。
“书生!”紫狐叫道。
“这位姑娘,有何事?”书生不认识化作人形的紫狐。
紫狐心想:我忘了书生见我是狐身,没见过我是人形?
“我……我见你俊俏,我倾心与你了。”紫狐说得有些害羞。
“姑……姑娘,我与你不相识,凭这一眼相见,姑娘不可乱说。”书生一听,便也跟着脸红了起来。
“书生,我一姑娘家都不怕,你怕些什么?反正我不管,我就看上你了!”
“姑娘,我不是怕,只是怕会坏了姑娘名节,我……”
还没等书生说完,紫狐便拉起他的手,往热闹的人群中走去,嘴里还说道:“我都说我不怕,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京城的热闹吧!”
皇宫,皇上书殿。
“陛下,这是今日的考卷,请陛下过目!”说话的正是那日在客栈那男子嘴里说的大人。
“今日考试,宋尚书辛苦了。”皇上说道。
“臣能为陛下监考,是臣的荣幸。”宋尚书说道。
“好了,你回府歇息吧!”
“臣,告退!”
说完,宋尚书便退出书殿,出宫门,回府了。
皇上拿起今日的考卷,仔细看着,嘴里念道:“今年的考卷要比往年好,特别是这份考卷,理解得妙!”
夜晚来临了,京城的夜市是那么热闹,紫狐和书生也回到客栈来。
“姑娘,这天色已晚,你快回家去吧!”书生说道。
“我……我家不在京城,我是来京城游玩的。”紫狐说道。
“原来如此,对了,不知道姑娘芳名?”书生问道。
“你就叫我小紫就行,你呢书生?”
“在下李仄,一介书生。”
“李仄!”
“姑娘,天色已晚,我让店家在隔壁开了间住房,姑娘就先住下。”
“那我先回房了,明日见!”说完,紫狐便出了门,回到房里。
李仄喝了喝水,嘴里念道:“这姑娘总觉得有些眼熟,可却不曾记起她是谁来?算了,休息吧!”
翌日清晨,紫狐一早来到李仄门前,敲了敲门,又叫道:“李仄李仄!”
“小紫姑娘。”
“李仄,听说今日京城有庙会,我们去看看吧!”
“可……可我还有些事要做……”还没等李仄说完,就被紫狐拉出了门,说道:“那等回来再做,不着急这会时辰!”
京城庙会,可谓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可谓万人空巷。
“还是这京城热闹,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着,紫狐又拉着李仄往那边走去。
皇宫,早朝。
“昨日的考卷,朕昨晚已经看完了,今年的考卷要比往年的好。近些年来,都是朕在阅卷,朕是怕有人徇私舞弊,一个舞弊,那对其他考生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陛下圣明!”
“朕已将状元,榜眼,探花拟好了。就等公告天下了,不过,朕也不知道这三人姓甚名谁?来人,把考卷呈上来。”
“是,陛下!”
这时,身边的太监,拿起考卷,看着皇上的批语,读道:“文之解然,之所以然,之后然,层层递进,文字沉稳有力,得探花郎。”
随后,太监便把一旁遮住的名字给掀开了,说道:“探花郎,黔川城余阳。”
念完之后,又拿出第二卷,读道:“以民之为先,国之为然,君之为后,见解独到,得榜眼郎。”
接着,太监掀开了遮住的名字,念道:“榜眼郎,京城欧阳荣。”
这时,底下的宋尚书看了一眼前边的太尉大人,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太监想接着拿第三卷,却被皇上打断了。
“剩下这卷,就由朕来念吧。”
说完,皇上便拿出第三卷,读道:“以阐述对百姓生活的见解,对其提出自己独特的谏言,谏言充分有力,值得实行!”
读完这份考卷,皇上便掀开名字,念道:“状元郎,昆仑山雪村李仄。”
“这考卷相对前两卷,是有些瑕疵,不过这便是最接近百姓生活的见解。民安,则国安;国安,则天下安。”
“陛下圣明!”
“还有一件事,朕在考试之前就说过,今年谁得状元,谁就是今年的钦差大臣。好了,明日便将这结果公告天下。退朝吧!”
“恭送陛下!”
宋尚书惊心胆战地走到太尉面前,轻言说道:“大人,下……下官……”
“此地不宜说话,回府再说吧。”
说完,太尉便走出殿门,回府了。
太尉府。
“大人,下官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只见宋尚书一进门,便跪了下来,对着太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