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钥匙(外三首)
1.钥匙
并不制造什么,我们都知道
诗歌是不存在的,像雪
但我们为何依赖那不存在的丰腴?
像爬山虎一样,忍着疼
积攒力气,去抓住并不知道的明天
并因此拼命吸烟,发黄的牙
衔无数深夜
这有生的日子,咔嚓咔嚓
啃噬着草根之命,停下来看一看
流出来的眼泪,一张床
早已在尽头等待,而每一首诗
如石子沉入平静之波,涟漪
是唯一的花朵,然后在暗夜里
藏匿待发的闪电
用若无其事的表情
继续活,继续写
2.写给五月的字
在花朵里,寻找花格子衬衫
在鸟声里,寻找青涩眉眼
用文字模仿蚯蚓爬行
如果断了三截,就生出三行诗
在土墙上练习葳蕤,知否
我所有这些划沙的举动
都是为了曾经的黑白剪影
二八杠的钢圈里,曾经
藏着梦的铃声,那乡道上
有一众麋鹿跑过
穿过时间的缝隙吧?那个你
我知道
现在白纸只想稀薄,但我不想
在你我静坐的那天,你说
如果生活在月亮上
女人的乳房,应该就不会下垂
其实青春的哪里是身体?
知否
鸟因为飞翔,才有跌宕生姿
3.喷薄欲出
它刚刚还在吃草
还在被人温柔抚摸
转眼间,大快朵颐的嘴巴
便沾满油腻腻的肉体
扔在地上的骨头,有狗在啃噬
尽管这样,大声嘶吼的
酒瓶醉倒在盆边之后
汤里剩余的它,还在轻微的
发出咩咩的叫声,不屈不挠的把
太阳照常唤醒,是的
包容越过了憎恨,所以值得
4.大悲咒
村南的宝通寺,从清晨开始
就低声吟咏,那是在吸引香火
是的,寺里的居士
是这么告诉我的
寺旁王狗子家菜地
油麦菜在听,野草在听
在地下的王狗子他妈
和蚯蚓一起在听
寺里管事的刘老头
总是隔三差五地,在晚上
偷偷把香灰扔在墙外
由雨水冲进了菜地
并汇聚到王狗子他妈的身边
“这是因果
我妈生前烧香不少”
是的,天天听经文的王狗子
是这么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