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两只鸽子(随笔)
日落之际,天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天渐渐暗淡下去,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黄昏,感受着黄昏,周遭的色彩,渐渐变浓变深。日暮的宁静如一束星光让人心灵寂寞而平和,它那柔和又充满希望的光芒,以最美的景致结束了一天。
深秋的黄昏,天气有点寒冷。不远处的树杈上,有几只叽叽喳喳地小鸟欢呼雀跃着,时而簇拥在一起,时而又各奔东西;或许它们身上的羽毛不足以令它们的身体暖和,才需要抱团取暖,也或许它们在玩属于它们自己的游戏,只管沉浸在它们自己的世界里。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停落在它们附近的树枝上,睁圆了双眼,环顾四周。又有一只鸽子紧随其后来到它的身旁,它们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它们会不会是被我赶走的那两只鸽子呢?
看着它们的身影,我脑中浮现出了另一种熟悉的面面。
那是发生在几年前的一件事,每到落日黄昏时,有一对灰褐色的鸽子,会一前一后落在我家窗户的防护网上面过夜,每晚如此,形影不离,它们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他们总是黄昏归来,清晨而去。但是在它们留宿一晚后,窗台上,窗玻璃上,防护拦上,总会有一些鸽子的排泄物,而且窗玻璃上还有流下来的痕迹,看着很恶心。于是,我决定不会让它们在这里过夜了,等它们再次回到这里,我会毫不留情地将它们赶去,它们完全可以在树杆上或其它地方过夜的。
傍晚时分,它们依然一前一后飞回来了,气定神闲的落在防护栏上紧紧依偎着。它们把头缩在脖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要进入梦乡了;但又警惕地突然睁圆了双眼,把脖子伸长,向四周张望,担心有人打扰到它们休息。看着它们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有些许不忍,但一想到,每天早晨拉开窗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它们留下的污物,我毫不客气的拿起长长的扫把驱赶它们,受到惊吓的它们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惊恐地停落在不远的树杆上。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似乎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驱赶呢?
第二天,它们又飞回来了,它们好像把昨晚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依然紧紧相依闭目养神。我再次拿起扫把驱赶它们,不会让它们对这里有任何留峦,要让它们彻底离开这里。我用扫把使劲打它们的身体,它们再一次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使劲扑棱着翅膀,飞到就近的电榄线上,依旧是昨日的神情,惊恐不安,慌张失措。它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驱赶,为什么不让它们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那两只鸽子徘徊在电榄线上,时而会把目光转向我这里。它们可能在等我离开窗边时,再回来休息。我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它们,我仿佛看到了它们眼中的愤怒,怨恨。难道它们也和人类一样有情绪吗?此刻,它们一定恨透了我,恨我怎么这么无情,不就是在你家窗户防护栏上借宿一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一次又一次的被赶吗?
之后的几天,我仍然与那两只鸽子较量着,只要它们一回来,我就会拿长长的扫把赶它们。终于有一天,它们屈服于我,再没回来过。从此,窗台上干净了许多,再没有污物;但我并没感到欣慰,反而内心深处,有一丝丝悔意泛滥着。
大雪纷飞时,它们会在哪里歇脚?大雨倾盆时,它们可有藏身之处?寒风凛冽时,它们是不是有避风港?电闪雷鸣时,它们是否还会相伴左右……
发生这件事之后,每每无意间瞥见鸽子,都会让我想起那两只被我赶走的鸽子,心里就很内疚。为此,我专门上网查了资料,想要更彻底的了解鸽子。想要了解它会像人类一样有情绪吗?它会伤心吗?网上资料显示,鸽子是有情绪的。它也有愉快,不悦,怀疑,恐怖,发情等等。
暮色渐浓,树杆上的鸟儿们已不再追逐嬉戏,那两只鸽子也不见了踪影。可能它们已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舒适窝里,甜甜的进入梦乡,被我赶走的那两只鸽子此时也在打盹吧,但愿它们已找到比我这里更好的归宿。
枯黄的树叶随着萧萧的寒风,唰唰作响,干枯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