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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东篱】麦秆头(散文) ——舟浦旧梦之三


作者:岚亮 进士,11341.9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570发表时间:2021-06-16 04:48:19


   稻老雀多,人老梦多。
   我又做梦了,梦见了少年的麦收时光。
   ——垅上一片金黄,山风“嗖嗖”吹来,麦浪翻滚起伏,烈阳如火泼下,烤得麦收的人们挥汗如雨,咸味十足的汗渍把单衣印出了点点白斑,撩起衣襟或袖口擦把汗,有盐巴的质感,人似乎被腌制了。我抬眼望去,山坡上,田野里,到处都有人在割麦。牛塘娒赶着羊群去桃树垅拾麦穗了。乌皮狗扛着竹冲担到国公岙担麦去了。牧牛碎的小牛犊成了无人看管的浪子,稻田里的秧苗要遭殃了。村庄的麦收季节,几乎是全村老少,都在绕着麦子忙碌。
   我家的麦子早就收割完毕,我赤足站在田野上,硬着头颈筋,弓着腰步骨,嘴里“哇哇呀呀”地吼着,呼天叫地的在麦田里拔着麦秆头……
   门前山的半山腰有一坵半月状的稻田,是我家的自留地。大多年景,这坵田都以种稻为主。为了改善土地的肥力,确保年年有个好收成,阿爸往往会采取轮作的方式,每隔三年,或改种番薯,或种植麦子。
   我确定是十一岁那年,这坵半月田被阿爸全部种了麦子。麦子收割完毕,麦田里留下了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的,被舟浦人称之为麦秆头的麦茬。按理说,麦子收回了仓,这些麦秆头就不必理会了,任它们在田间风吹雨淋、霜冻雪覆,化为泥土即可。但阿爸不这么认为,硬是要将它们连根拔起,挑回院子里,垒成一堆,烧土泥灰。割麦是全家人一起动手的,阿爸却把拔麦秆头和挑麦秆头的任务交给了我。
   “火萤光光,摘麦鸡汤,麦汤甜甜,喝碗添添。”一首古老的童谣,道尽了山村儿童对麦收的憧憬和向往。火萤光(萤火虫)的灯笼点亮了,麦子就成熟了,我们就可以喝上香美诱人的麦鸡汤了。
   儿时的我,做梦都盼着麦子能早点成熟,但却十分讨厌拔麦秆头的活计。不喜欢的理由有三。一是拔麦秆头特吃力,那些半黑半白的麦根,深深地扎向地下,没一把力气,根本就拔不上。我又不是梁山好汉花和尚鲁智深,力气大得可以倒拔垂杨柳。二是麦秆头拔上来了,还须用扁担泥箕将其挑回家。从门前山到村庄的路极不好走,全是嵌在田坎上的踏步(台阶)和田埂,加之担子重,稍不留神,便会摔你个底朝天。三是那半月田面积大,足有半亩,整坵田可能有几千个麦杆头,我一担只能挑三四十个麦秆头,要把它们全部拔起又挑走,得花多少时间呀?因此,一听说让我负责拔麦秆头,我就满脸的不高兴。
   阿爸懂我的心思,他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对付我,说,没有比收拾麦秆头更有意义的农活了,拔麦秆头可以练你的手力,担麦秆头可以练你的肩力,麦秆头多了可以练你的耐力。你不是想练功夫吗?拔麦秆头比小林寺的小和尚去学挑水、扫地、烧饭有意思多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忽悠我。但细想挺有道理的,遂挑起泥箕儿,到门前山,练去。
  
   二
   赤日炎炎,蝉鸣声声。
   天空的云朵全躲到日头照不到的地方去了,麦田的风儿全被热浪炙烤成了一缕缕闪着火苗的光影。一个少年,蓬头垢面,满身泥巴,像一只泥猴子,弯着腰,弓着步,低着头,蹶起屁股,在麦田拔麦秆头。他浑身卯足劲,脖颈暴满蚯蚓似的筋络,双手像蟹钳一样钳住麦秆头,拧眉瞪目,凝神屏息,两腮好比吹气球般鼓着,猛然,他大喝一声“呔”!但听麦秆头先是发出了一阵“刺喇喇”的声音,尔后便见一个麦秆头连根带泥地被他轰然拔了上来。他喘息片刻,拿起麦秆头,像石匠轮鎯头一样往地上砸几下,待麦秆头上不见有泥巴了,便将其扔到一旁,接着又开始拔另一个麦秆头。
   少年的身边,站着一个比他略少一些的娒儿,准确点讲,那娒儿还是一个拖鼻涕的顽童。他也在拔麦秆头,他龇牙咧嘴的,抓住麦茬子“咿呀咿呀”地摇呀,拔呀,但不管怎么使劲,麦秆头就是懒在地里,纹丝不动。他太小了,才九岁。不过,他有办法,用手拔不出来,就用锄头板去挖,挖起一个,又去挖另外一个。
   那个少年,就是我,那个小屁孩,是我的弟弟。
   我们已经连续在麦田拔了三天,院子里,麦秆头已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然而,仍有半坵田的麦秆头,死皮赖脸地趴在地里,与我们做对。我们的手掌,已起了好几个血泡,血泡裂了,钻心的疼。我们的肩膀,被扁担咬破了皮,晚上睡觉都难受,还剩下那么的麦秆头,咋弄哦!
   大(哥),不能再这样干了。弟弟把挂在嘴边的鼻涕吸进鼻孔里,伸手往脸上掠把汗,整张脸顿时就成了花面猫。他生气了,刚才,他挑着担子下踏步时,不小心跌倒了,还好,人没伤着。
   不这么干还能咋干?我问,你有何高见?
   反正是再也不能这样干了。他气呼呼地说,随手捡起一个麦秆头,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到了下坵田。
   我灵机一动,也捡起一个麦秆头,助跑,挥臂,奋力一掷,麦秆头“嗖”地一声,犹如长了翅膀,被我远远地扔到了一坵叫“五担秧”大田上。就这么干了。我说。
   于是,接下去,我和弟弟就在麦田里练起了投弹,拔起一个,扔一个,恰似解放军在训练一样,有趣极了。弟弟扔的,基本都掉在下坵田,我嘛,不是吹,个个像流星,百分之百命中五担秧。
   正耍得开心时,突然,五担秧传来了一声牛吼。紧接着,我就看到第一队的那头荷兰牛,像发疯般拖着犁头蹿出了田头。五担秧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茄子紫,辣椒绿,青菜翠。眼看那菜地就要被牛踏了,就在那电光石火间,只见那时慢那时快,牛屁股闪出了一个紫脸的汉子,他像猎豹那样一把揪住牛的鼻头绳,“吁”的一声,把发狂的耕牛拉回了稻田里。
   顷后,紫脸汉子怒气冲冲地来到了麦田,一见是我们,他的牛眼不再瞪着了,狰狞的罗汉在瞬间就变成了一脸笑意的弥勒佛。狗亮,你俩兄弟在干嘛?是在练投弹吗?来者是我大公的小儿子景圆叔,他正在五担秧犁田,荷兰牛刚才正摇着尾巴犁得欢呢,牛头猛不冷丁地挨了一枚从我手上发射出去的“核弹头”,它暴怒了,抗议了,罢工了。
   我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呀,我刚才在拔麦秆头呀。
   不是你这个“没羽箭张清”,难不成那些麦秆头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景圆叔从腰屁股,抽出“烟筒端”,点燃旱烟抽了一口,“咝”的一声,他的鼻孔立马钻进两条“小白龙”,飞到了空中,呛得弟弟打了个喷嚏,那两挂鼻涕又从鼻孔里溜了出来。景圆叔笑了,他睨了我一眼,干活不能这样干的,麦秆头扔了,多可惜呀。说罢,他衔着烟筒端,摇着箬笠斗,走了。
   夕阳落到杉树坦的时候,我和弟弟挑着麦秆头回家转。还未进门就闻到了“麦鸡”香,嘿!是“洋芋”、“菜心”烧“麦鸡”,我喜欢的味道。肚子饿到后半山了,我得吃三大碗,我想。进入家门,迎头就见到了阿妈阴沉的脸,她的手上居然捏着象征着家法的竹枝,我大吃一惊。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工减料,看我打断你们的狗腿!阿妈斥道,举起了竹枝。
   我见大势不妙,朝弟弟使了一个眼神,正欲撒腿逃之夭夭。阿爸像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拽住了我,说,这样吧,打就免了,叫他们到门前山去,把那些扔掉的麦秆头拾回来就行了。
   阿妈摇着竹枝喝道,行不行!
   我连忙说,行。
   事后,我了解到,我们被景圆叔出卖了。他把我扔在五担秧的麦秆头一一捡起,挑到我家里去了。
  
   三
   事隔多年,我之所以经常梦见麦田里的那些麦秆头,如刀似箭地刺痛我的心,可能是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又过了三日,半月田的麦秆头只剩下了五分之一,我想,再用个天把时间,大功便可告成了,因此,心儿就有点飘起来。那天,蓝天白云,大风浩荡。午饭后,柳溪别院的伙伴们相约到黄豆岭去放纸鸢,我经不住诱惑,便抽了个空,拿起那个自制的“大头鸟”去了。放纸鸢的事,我在其它文中已经写过多次,今天就不再细说。总之,对于他人来说,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但于我而言,却是心中永远的痛,因为,我的纸鸢线断了,我把大头鸟放到新门台的屋顶上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我看到断线的纸鸢颤颤悠悠地飘到新门台屋顶的时候,彼时我感到自己的脑袋骤然变大了,耳聋了,眼黑了。要知道,舟浦人其他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特讲迷信,观念陈旧得像不开化的麦秆头。老人们说,纸鸢是带“天火”的,纸鸢落到谁家的房子,谁家就会遭天灾。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曾亲眼目睹,那年,鼻涕狗把纸鸢放到了三退屋的牛棚上,整个三退屋人都到鼻涕狗家论理。鼻涕狗的阿爸叫秧地鸭,是舟浦的头号泼皮,平时根本无人敢惹,但对于此事,他也只得乖乖认怂,出钱请七星岩的道士在三退屋做了三天三夜的道场才了事。可怜了那鼻涕狗,被秧地鸭像宰狗般吊在歪脖子树上,一条狗腿活生生地被木棍打瘸了。
   记得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去捡纸鸢,立马飞奔回家,挑起泥箕儿到门前山拔麦秆头。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很懂事的娒儿,平时但凡上山去干活,总是慢腾腾的,须阿妈再三摧促,才勉强为之。那次,我不知从哪来的动力,表现得太积极了。是为了将功赎罪?是悔恨内疚?还是欲好好表现讨得阿妈的好感从而手下留情?皆是。总之,那一刻,我从一个单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人,仿佛突然就长大了。
   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恐惧的镜头:我似乎看见那只大头鸟,在疾风中燃起了熊熊火焰,像一只火凤凰,把新门台的老屋引入火海;新门台的人在秧地鸭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包围了我的家,要拉我去偿命;阿爸在据理力说,像护犊子一般护着我,要与他们拼命;阿妈软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水纵横,给新门台的乡亲们磕头道歉……
   成长,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命题。
   成长,需要阳光,雨露;需要人文关怀,环境熏陶;需要生活历练和苦难磨砺。而我要说,最大的成长,是感知了内心的恐惧。因为恐惧,会逼人去思考,去应对,去拼搏。使人从混沌走向清醒,从盲目走向反省,从简单走向复杂,从不屑一切走向有所敬畏,而且会在逆境中迸发出无限的潜能。
   说真的,当时,正因为处于极度的恐惧之中,我便化恐惧为力量,玩命地去拔麦秆头,挑麦秆头。那个下午,犹如天助神力,我拔得格外起劲,到了下半晌,便把剩下的麦秆头全给拔好了,接着,就一担一担往家里挑,原本须用一天才能干完的活,半天便完事。阿妈看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唔,这才是干活的样,你懂事了。
   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那天我挑最后一担麦秆头回家时的情景。
   ——太阳一落到杉树坦就下班走了,珊珊来迟的轮岗的月亮羞羞答答,朦朦胧胧地从白莲花似的云朵中露出脸来,把夜色洒成水的模样。我赤着足,滴着汗,挑着麦秆头,跨下踏步,踉踉跄跄地行走在如水的月光里。两只泥箕,麦秆头装得满满的,我数了一下,有六十多个。往常,我是挑不动这么重的担子的,但这一天,我的潜能不知咋的就全激发了出来,当我勇敢地挑起那一担重担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感霎时就消失殆尽。我告诉自己,你长大了,都能挑得起两座山了,还有什么事是令你害怕的呢?
   呵!天真的少年哦,他哪里知道,就在此刻,他的家门已被新门台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他的阿爸正忍气吞声地与人们讨价还价。他的阿妈正流着泪水执着最残酷的家教——狗狗刺藤,等待着他的归来。月亮悄悄地告诉他,你闯大祸了;星星偷偷告诉他,你大难临头了。
   他压根就没在意,亦无暇顾及。他正咬紧牙关,全力以赴,挑着散发着麦香的麦秆头,艰难顽强地行走在洒满星光开满野花的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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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岚亮的《麦秆头》,是一篇回忆性的叙事散文,二十四节气芒种前后,人们称“芒种”为“忙种”,学生往往有两个星期的农忙假,山区农村这个时节很忙,大人要收割小麦,掘园压番薯,耕田插秧苗,抢收抢种,时间就是粮食,若天气不好,小麦就会烂在山上发芽了,到嘴边的肉就飞了。因此家家户户,老老小小倾巢而动,各有各值得忙的农事可干。“我”和弟弟分到的任务是拔麦秆头挑回家烧土灰做肥料。“我”喜欢吃麦鸡,却不喜欢拔麦秆头,只因父命难为,被哄上山,不得不在炎热的太阳下费力地拔着麦秆头,单衣印出白斑,都有盐质感,人似乎被腌制了。拔着拔着,就扔麦秆头摔泥块,谁料,麦秆头打中正在耕田的景园叔的牛受惊挎犁头,景园叔把“我”扔掉的麦秆头挑回我家,还把这事告诉了我父母,差一点害我净赚挨打!我乘空闲去放大头鸟纸鹞,却惹祸了……其中插叙鼻涕狗因放纸鹞飘断在屋檐上触犯众怒要做法事道场,被父母吊着打瘸腿,我更害怕了!散文以“麦秆头”为线索组织材料,语言质朴简洁,描写细致生动,构思精巧,把有关拔麦秆头的人和事合理有序地有机地糅合在一起,顺序插叙,合理穿插,童谣的引用,也增加了文章内容的丰厚,把少儿时“我”的甜酸苦辣淋漓尽致地抒写出来。在叙事铺垫的基础上悟出哲理:成长,需要阳光,雨露;需要人文关怀,环境熏陶;需要生活历练和苦难磨砺。而我要说,最大的成长,是我感知了内心的恐惧。因为恐惧,会逼人去思考,去应对,去拼搏。使人从混沌走向清醒,从盲目走向反省,从简单走向复杂,从不屑一切走向有所敬畏,而且会在逆境中迸发出无限的潜能。选材典型,生活气息浓厚,记叙、描写、议论等等多种表达方法综合运用,真实地把儿时的生活再现出来,引人共鸣,令人感动!感谢赐稿东篱,力荐赏读,感受精彩!【东篱编辑:白玄】【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0617000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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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白玄        2021-06-16 04:54:42
  选材典型,生活气息浓厚,记叙、描写、议论等多种表达方法综合运用,真实地把儿时的生活再现出来,引人共鸣,令人感动!祝创作愉快!
2 楼        文友:习之乐哉        2021-06-16 06:07:18
  拜读欣赏。拔麦头,一个活龙活现的农村少年形象跃然纸上。聪明,活泼,调皮,有趣,而且喜欢作恶作剧的少年,是那代农村人少年成长的典型。好文,点赞!
3 楼        文友:鸿鲲        2021-06-16 06:38:14
  没想到温州也种麦。拔麦秆头不易,不过所有的不易最后都化作了满满的回忆。或美好,或酸涩,让人读懂生活。活泼中透着思考,酸涩里带着坚韧。让人也禁不住回头重新考量自己的少年麦事。
人生如逆旅,吾亦是行人
4 楼        文友:李湘莉        2021-06-16 08:03:55
  老哥呀,你傻呀,你不会在田里头点一把火把个麦杆头烧了啊,哈哈,肯定狗狗刺藤侍候。童年,是一只七彩的海螺,回响着童真与童趣,回响着单纯、快乐,也回响着几分酸涩与苦痛,可以说也回响了一段含泪的歌,令人深沉,甚至令人感到隐隐的忧伤。文章真切细腻,生动感人,为好文点赞!遥握问好,谨祝夏祺笔丰!
5 楼        文友:雨中太阳        2021-06-16 12:05:44
  大哥的童年可真个丰富多彩啊。感觉你小时候活成鱼鳅样,生猛捣蛋,聪明调皮。一篇麦秆头,写得生动在趣,画面感极强,童真中透着几分乐,也含有几分涩。真切感人,生活气息极浓。超赞大哥好文笔好才情,愿夏怡宁安,精彩纷呈!
女人不仅要丽质更要励志!
6 楼        文友:岚亮        2021-06-16 12:20:12
  看到白玄老师为我的小文作外女编,非常高兴。同是故乡人,应知故乡事。编按精准,点评切实,朴素稳重,非常给力。多谢了,敬茶!暇时请你喝酒!
7 楼        文友:岚亮        2021-06-16 12:23:49
  总体上,我还是胆小老实的孩子,但也有点小淘气。小时候,啥活都干过,最没成熟感的,就是拔麦秆头。多谢习社,敬文成茅台一海碗。
8 楼        文友:岚亮        2021-06-16 12:28:47
  那年月,四海无闲田,全部种庄稼。南方也种麦的,碾成面粉做面条、摘麦鸡,扯拉面,粮店里有面粉,但那是需要粮票的,种田人,只好自力更生了。谢谢鸿鵾老师。
9 楼        文友:岚亮        2021-06-16 12:34:19
  老妹子,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子就好了,还拔什么麦秆头呀,给田野来把火就得。狗狗刺藤我替你挨了,哈哈!山村孩子的少年时光,苦乐年华哦。你我经历差不多,应该有此体会吧。谢谢妹子美评,献花。
10 楼        文友:岚亮        2021-06-16 12:43:18
  小时候我还有一个绰号叫“火焙鸡”,胆小得很,但又皮得很,经常闯祸,惹事后又特怕。除了犁田,其他农活我皆是行家里手。一次欲骑在牛背上,不料被水牛把我顶倒了下丘田,于是就不敢去学犁田了。拔麦秆头甚是枯味,但因了那只断线的风筝,记忆犹新。谢谢妹子美评,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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