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时光】路标(小品)
人物
路远:男,即将退休的道工党员。简称:父。
路婕:女,大学毕业分配新工。简称:女。
(抢险队员若干)
【时间】现代中秋之夜
【地点】山间公路
【布景】山色朦胧,园月如盘,公路踠延可辨,台侧有一危险弯道的路标。
(幕启)路远和路婕着西装上场。
女:八月中秋月恋人
父:道路夜巡成了瘾
女:心猿意马总分为
父:养路护路保太平
手机铃声,屏幕出现同学聚会热闹的场景。画外音:八月十五月儿圆,小婕不来少半边,同学都来了就差你了,快来!
父:谁的电话?
女:今晚同学聚会叫我哩。
父:你们年轻人聚会,聚会,喝醉了乱吼学驴叫,疯劲上来摇头摆尾,吐一地遗憾忏悔,那不是聚会那叫遭罪。
女:老爸,你不会享受生活,一辈子的工餐啃干馍喝山泉水,晒黑了脸累弯了背,连皮嚼香蕉还说没味。
父:笑话你爸呢,我不抠门还能供你大学毕业?我脸黑心红无愧天地,你爸腰弯那是虚心,是一辈子责任和荣誉的重负。
女:爸,你明天就退休了到站了该休息喘口气了,干嘛非要我陪你去巡道。
父:娃呀,我不放心。
女:有啥不放心的?山还是那座山,路还是那条路。
父:明天我就退休了,我要看看排水沟畅通不畅通,崖上有没有松动的悬石,涵洞有没有堵塞,路四面有没有塌陷……
女:操不完的心走不完的路,难怪你起个名字叫路远。
父:你话里话外的态度我真不放心。
女:我是坐办公室的,又不是巡道的,有啥不放心的?
父:你以为一杯茶一张报,电脑搜索找汇报,上网游戏看广告,浏览世界去淘宝!
女:现在都啥时代了,要与时俱进嘛。
父:办公不在电脑里,不在办公桌上,在脚下在实实在在的现实中,你说咱们公路段哪些地方昜塌方?哪些地方容易出现泥石流?一路山体岩石结构咋样,涵洞泄洪量是多少……您知道不?遇到险情咋处理?
女:这些了解需要时间。(手机又响屏幕出现同学聚会画面,画外音:小婕,你猜谁来了?)谁来了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见面你就知道了。)……(难忘今宵明月夜,不知来日是何年。快来啊!)我……
父:干扰还不少,工作时间关机!
女:爸,这荒山野岭又不是办公室。
父:这就是爸一辈子的办公室。
女:这办公室真够大的!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父:这是咱的专利和骄傲。
女:(手机响了一声屏幕闪现了男青年招手画面,路婕慌忙关机,)你……
父:谁吗,骚扰电话干扰工作。
女:是,是我妈打地电话,我妈饭做好了,菜炒香了,酒温上了,问咱俩啥时候回去吃中秋晚饭?
父:不一定啥时回去,叫她先吃。
女:我妈是不是也干扰你工作啊?
父:你妈才不会干扰我的工作哩,那年百年不遇的洪灾我去抢险,你妈生你是难产,生死关口到医院做手术,你妈都没给我说,伢还一个劲地说:好着哩,好着哩!
女:我要是我妈早把你一脚踹了。
父:为啥?
女:找个不顾家的男人悔死了!
父:你们年轻人知道啥是爱情?对人民的爱社会的爱那叫大爱,互相理解互相支持责无旁贷是真情,懂不懂?
女:哦,懂,懂,懂不懂……(心不在焉地说)(自言自语:我咋才能脱身去聚会?……)
父:你在想啥?想同学聚会?
女:没,没有……(耍了个心眼)哎哟!……哎哟!
父:咋了?
女:脚,脚,脚,崴了……哎哟!
父:咋不小心嘛,哪只脚崴了?
女:这只脚,这只脚,……哎哟!轻点儿,轻点儿。
父:你,你咋穿高跟鞋来巡道?你以为是游西湖逛上海滩,休闲度假来了?啥工作态度嘛!
女:爸,我受了伤你不安慰我还批评我,你觉得是我后爸,心恨的。(撒娇)
父:我不是你后爸,你是我捡来的,能走不?
女:能,你得把我背上。
父:小时候你妈病倒没人照顾你,我背着你巡道,如今……
女:你咋不请假事后我妈经管我。
父:段上人手拉不开我张不开请假的口。
女:反正我走不成了,你把我背上我陪你革命到底。
父:瓜娃说的瓜话。
女:那你给我挡个车送我回去。
父:我挡谁的车?谁认得我是担葱的还是卖蒜的。
女: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路远路师傅,你为司机夏送西瓜冬送茶,泥里垫路冰上铺砂。
父:你等着,爸巡完道咱一同回家。
女:爸,你……唉!(生气地跺跺脚,小动作被爸看见。)
父:(惊诈地)蛇!蛇!
女:(惊慌地跑在父身后)妈呀……
父:别怕,别怕,这蛇是专治崴了脚走不成的。
女:唉!姜还是老的辣。
父:走吧。
女:走不成了。
父:又咋了?
女:鞋高跟儿掉了。
父:现在这用品看起漂用起糟,假冒伪劣价钱高,我来修修。
(接过鞋用石头砸去另一只高跟)
女:你这是爆力破坏那是修鞋!我的鞋我的二百五。
父:啥?你爸成了二百五?
女:我是说鞋是二百五十元买的,你砸得我心痛!
父:顾不了那么多,该断则断免受其乱,现在两只鞋一样高平衡了,不是不出手出手让你走,穿上快走吧。
女:这鞋前高后低只能退着走,我走,走,走……(倒退走岀洋相)
父:生活中哪有称心如意的事,要学会逆境中前行,走,快点走。
女:你虐待我小心我报复你!等你老了我不孝敬你。
父:你咋样对待我那是你的事,鞋穿着不舒服那你光脚走试试?
女:我的脚磨破了,不行我走不动了。(坐下)
父:小婕,要坚持磨炼,温室的花不经风雨是无法生存的。那年百年不遇的洪灾冲毁了道路,为抢修工程我们养路工肩挑人扛,负重百余斤物资翻山越岭,苦不苦累不累?我们及时修复了大桥,救灾物资运输顺利地运到灾区,解决紧缺物资的燃眉之急。
女:此一时彼一时,今天这是无谓的代价。
父:一个优秀的青年要经受生活的砺炼,玉不琢不成器,铁不炼不成钢,人不育不成才,你要经风雨见世面才能成长。(雷声隐隐)
女:爸,看样子真要经风雨了,咱赶快回吧。
父:不能走,你看山那边有车灯移动,是往这边来的,这段路路况不好,经常塌方我得操心。
女:爸,你真把我当瓜女子了!你这道工当得蝗虫吃过界了,这不是咱的辖区,好坏与咱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道工没有夜巡的责任,你是关心道路安全有瘾里,我是陪你过瘾来了!
父:咋能这样说哩,有瘾是因为有事业心,道路安全是关乎千家万户的事啊。
女:爸,雨点越来越稠了咱快跑吧!快跑……(跑下)
父:路婕,站住!(风声雨声,静场,路远从包里掏雨衣站在被上又脱下拿在手里像一尊雕塑,女儿折身跑回,父亲给女儿披上雨衣,女儿给父亲披上……)
女:爸!你为啥守在这儿啊?
父:这么大的雨会有泥石流会有塌方,山上的车队还没有过来,这儿有隐患有危险,这里是爸的安全防线是我的阵地啊!
女:你的伟大有谁理解啊?
父:伟大不需要理解,需要传承。小心!石头滚下来了!(屏幕上石头滚落泥石流泻下)父亲护着女儿把安全帽给女儿戴上,女儿护着父亲彼此相互,父亲被飞石砸伤倒下,女儿给父亲包扎伤口(女儿护着父亲)爸……爸……你醒醒啊!爸,我不该惹您生气了,我说你是我后爸那是老师说的,因为从小学到高中如今我大学毕业了,你没有参加过我的一次家长会,望着同学们的家长我心中有父爱的失落感,我埋怨过您也恨过您误会了您,您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爸爸好党员,你是女儿的榜样。爸……我知道你-定是累了睡着了,雨停了你醒醒啊,我多么渴望听您真诚亲切的教诲……
父:小婕……小婕……
女:爸,我在你身边,你醒啦,把我魂都吓飞了。
父:我,我咋躺在这里?
女:你被石头砸晕了,失忆了。
父:哦,唉!你,你没伤着吧?没个躲险的地方。
女:我没事,最好的办法是远离危险。
父:军人远离危险咋战胜敌人?爸到阎王爷哪里转了一趟,阎王爷不要我说我上班的瘾没过够。
女:你心大的还有心思开玩笑,雨住了咱回吧。
父:回?那个危险路标还在不在?
女:路基塌了,标志牌坠落到崖下去了。
父:(挣扎着)我去把它找回来立在路上。
女:崖下几十丈深不要命啦!
父:没有路标就没有安全,没有安全就是失职。
女:要找标志牌我去,我年轻你有伤。
父:你……我不放心。
女:丢个路标重做一个就是了,有那么重要吗?
父:(语重心长地说)小婕啊,这是你爷爷讲述的真实故事;(屏幕上出现红军过草地的画面,在肃穆婉转的音乐中讲述)小红军随着部队翻过皑皑雪山,进入沧茫荒凉一望无际的草地,天空低垂着乌云,北风呼啸着裹挟着冰雹和雪花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痛,淋透了的衣服像冰甲一样箍在身上,又冷又饿病得他举步艰难,他不愿拖累战友拄着一根棍子执着地独行。草地的泥淖如同张开血口的巨兽吞噬着无辜的生命,小红军不幸踩进泥潭,在泥淖里下沉,泥淖无情地吞噬着生的欲望,污泥渐渐淹没头顶,他绝望地看着天空,他担心下-个战友误入泥淖,下意识地用骨瘦如柴的手,用枪高擎起红军帽,阳光照着闪闪的红星,帽檐坚定地指向北方,小红军用生命立着不倒的路标。他用生命诠释着对战友无限的爱,他用军人不屈的意志和责任做路标,战士们从他身边经过立足致以庄重的军礼深表敬意。
女:在血与火的战争岁月里,不是在奋斗的涅槃中升华,便是在黑暗的猥琐中消亡。
父:公路上失去路标等于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存在不可预知的风险。
女:雨停了,车队开始下山了。
父:没有路标就坚守在这里提醒司机待等救险队同志们。
女:你有伤,需要保护自身的安危,坚守在这里有这个必要吗?
父:小婕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抗美援朝长津湖战役,129名志愿军战士坚守阵地宁愿被冻成“冰雕”,临绝境而无惧色绝不后退,这是革命的担当军人的尊严,美军指挥官看见后纷纷脱帽致敬。“冰雕连”体现的是民族精神!我们虽不是英雄但要有坚守担当责任的底线。
女:历史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这才是永恒的生命。
父:点一堆堆火也好啊,引起路人的注意不至发生意外。
女:这山这树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没有火种点不起火来啊。
父:小婕,解下我头上染血的手帕,蒙在手机上做成警示信号灯。
女:爸,姜还是老的辣!(如法制作,红灯一闪一闪的)
(屏幕上公路抢险队乘车出发的画面)画外音:路师傅,我们来了!
父女同声:我们在这儿,前进!平安无事啰!(屏幕上司机招手致意)
养路工蜂拥而上列队自豪地喊:我们是安全的路标,更是精神的路标,让路标精神在生活中发掦光大!
造型落幕
2021年6月12日
作于凤凰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