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落(外四首)
1.落
你应该是在印度
神河里的水,蛇一般的妖
缭绕和磬音,我想看看
顽石如何变成柔软
苦行僧折磨自己
无非想到皮肉腐烂后的天空
而你,只要用一支舞就行
那身与影就是闻经听法
忽而飞天,忽而姿态端庄
可你现在在我面前
飘逸灵动的眼睛
透着内在知性、良善、怜爱
哦!再多词语都不够
你不该在我面前的
你真的应该是在印度
无左无右无悲无喜无碍
这是每一次和你擦肩而过
给我的心情
我们素味平生
我们其实久已相识
2.广场舞
广场的大妈每天都跳着
不属于她们的舞
满身赘肉、满脸皱纹、表情呆滞
歌词是什么不重要
只要音乐动次打次就好
树上的叶子不多了
需要额外的、多余的激情
倾泻出的音乐
像一群金色的星星
反复的灌进耳朵,让人迷离
这反复不停的
稀释了老了以后的悲怆
星星自然是围绕月亮
如同现在,音乐围绕着
跳舞的那些“少女”
3.不可名状
2013年夏,我用月光给你写的信
现在想必已经成为一个
怕光的旧纸,若是打开来
是不是用剥?我不知道
渺小的我,是怎样谨慎
被放进潮湿并阴暗角落去的
我记得那个署名,是仿白鹭的脚
我记得那天的印戳,是火红色
我轻轻的,把话都集结完毕
寄出的时候,太阳有落魄之色
现如今2021年,我还在等待回音
风在我眼里扫了一下,天空上
闷热、潮湿、阴云密布
4.和麦子无关
黑的窗,黄的墙
无数的空酒瓶
一间出租房
这就是我的全部
茉莉开出清新的样子
蔷薇开出粉嫩的样子
这是出门走出一百米后
公园里的温暖
无奈的处在人间阴暗
让我走在街道,都是唐突
现在正是小麦收割的日子
在老家,那些金黄的阳光
一定是铺天盖地,而我
扶了扶空空的肚子,吃饱的麻雀
突然在天空冲我拉出一摊屎
5.冷峻
运气好的话
这条河不是这样的
因常年无水张着干裂的嘴唇
让渡口失修已久的老木船
偶然走进玉米地畔
玉屑一般的沫沫铺满了船舱
零落、果实和偶然,每年都会重来
这些密密麻麻洒落在河床的
如同剑锋已经不满足平原
但低云缓缓地推移
雨水即将让它们发抖
一场大雨,洗涮着腹部
那里有巨大的荒原,有外蒙、俄罗斯
列夫托尔斯泰在雨后越发冷峻
可我们不管伟大和渺小
河床张大嘴准备迎接源泉
玉米忧虑着一会儿会不会没法呼吸
而我,冷峻的看着低垂的云
思索这力,这即将到来的
值不值得去仰望
哦,还有那条破船在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