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瓜田野韵(外一章)(散文)
大青山下,有一片碧绿的西瓜地,西瓜圆滚滚地,像胖娃娃一样躺在地里。那是我幺弟和他孙子明明种植地。暑假一到,幺弟就摘下一担瓜,挑到街上去卖,留下十三岁的孙子明明看守瓜地。
昨天下午,雨后天晴。明明跑来对我说:“大爷爷,你去我瓜地看看吧,我请您品尝大西瓜。”我反正没有事可做,乐得去山林边走走,就答应说:“好吧!”明明在前引路,我紧紧跟在后边。
明明飞跑回家,抱起一卷凉席,向我抿嘴一笑:“走这边!”接着就顺着一条山道小跑起来。
晚霞艳丽,照得瓜地一片辉煌。无数圆溜溜的西瓜被晚霞抚爱着。我看着那些清油圆实的西瓜,感到幺弟和明明还真算是劳动能手。幺弟六十多岁了,还会鼓捣西瓜种植和经营。明明也很懂事,一放假就担当起看守西瓜的责任,让操劳的爷爷得到一点较多的休息时间。
明明领着我进入他搭起的瓜棚。这个瓜棚搭得真有情趣:选在四棵碗大的树木中间,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捆上四块横木,上面铺上铺板,顶上覆盖一层胶纸,旁边还有一些树的丫枝伸展过来,日来遮阴,夜来挡露,真是再妙不过。坐在上面,像个瞭望哨,一眼就可瞥见瓜地,还可以看到天边。我坐在瓜棚里,明明顺手就摘来一个大西瓜,不用刀,伸手就一拳砸去,只听一声“叭”的脆响,西瓜便炸开几瓣,一股好闻的清香味,撩得我鼻子痒痒地。那瓜瓤好红艳,同晚霞一样的颜色,一看嘴里就要流口水。我大啃一口,甜的醉人。吃着瓜,就像把晚霞也吞进了肚里。
瓜吃完了,晚霞也没有了。月亮升起来,星星跃出来,瓜地上面又像撒上了一层亮亮的银子,不远处有隐藏的小虫在叽叽。这西瓜地的夏夜,好安静,好凉爽,真是美极了!
明明铺开凉席,我两并肩躺在棚子里看月亮。不一会,明明就问我:“大爷爷,想听曲儿不?”我说:这里又没有电视和乐器,咋听?明明嘻嘻一笑:“我吹就是。”明明说完就翻身起来,顺手摘来一片樟树叶,灵巧的卷成一个喇叭形状,叼在嘴里,“吱吱”地试了几下音。又问我:“大爷爷,你想听什么曲儿?”我说:“只要好听,什么曲儿我都喜欢。”明明说:“那我就吹个《在希望的田野上》”。明明说完,就把樟树叶做的喇叭含在嘴里,腮帮子一鼓,就“吱吱呀呀”地吹了起来。我惊讶起来,那声音好脆亮,韵律还是很正经的,有板有眼,我竟然听得入神了。明明刚吹完,远处的瓜棚里也传出一曲曲错错落落的音响,还几乎都是吹的同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渐渐地大家竟然不约而同地合奏起来。那音乐先是在瓜地上面飘荡,进而向四面八方飞去。那韵律,像一股股清凉的泉水,带着山野的草木清香,发出自然的清音,在我的心头流淌。我陶醉了,在这诗情画意的夜色里,在这情趣十足的野韵中,那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明明又换上一曲,吹出《我们走进新时代》……
我躺在那座“瞭望哨”的瓜棚里,听着这野韵曲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像西瓜那样大而圆的好梦……
◎知了
进入夏日,知了就鸣叫起来。
知了连续的鸣叫,声音高亢悠扬,很是撩人。小孩子喜欢听,大人也喜欢听。知了好像不知道累,一叫起来就不知道停息。
小孩子最喜欢捕捉知了,用一个竹篾条打个圈儿,绑上一个较长的竹竿,在圈儿上铺上一层蜘蛛网,就成了捕捉知了的工具。只要悄悄地轻轻地循着知了的鸣叫声寻去,就有可能网到那些沉迷在叫声里的知了。除了捕捉知了,小孩们还喜欢寻找知了退下的壳,拿着小尖刀在有知了鸣叫的大树下挖,就可以找到这个像知了一般模样的壳,这个壳叫“蝉蜕”,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可以医治外感风寒,咳嗽喑哑,破伤风、小儿惊厥、夜哭不止等病症。根据《中国药材学》记载,这个蝉蜕还可以益精壮阳、止渴生津、保护肝肾,抗菌降压等多种疾病。由此看来,知了不仅仅是声音好听,还为我们的健康提供了保障。
我从小就喜欢知了,很少参与去捕捉它们的行动,只是入迷地听它鸣唱。后来我学习了法布尔写作的《蝉》,才知道知了为什么要在树丫上大声吼叫,是因为知了们在阳光下的生命太短,仅仅才一个月左右。知了知道它的生命不易,就很珍爱自己的生活,于是就大声歌唱!知了的这一个月的歌唱生涯真的是来之不易。知了的幼虫,要在地底下生存三年到九年,熬过这漫长的地下黑暗生活,最终才挣扎着拱出地面,爬上高枝,享受到阳光下短暂的几十天!
知了的一生,真是艰辛而不易!我为知了的顽强生存感动。
在火热的盛夏,农人们忙碌于田间劳动,或者干着家务。知了就以它敦厚洪亮的声音,为寂寞的劳动者伴奏,无数的知了此起彼伏的鸣叫,混成和谐的大地交响曲,带给劳动者的欢悦。
知了以苍穹为背景,把大地当幕布,演绎出自然界最宏大的天籁之音,献给大地之子——农民。慰藉着那些长年累月与土地打交道的父老乡亲!
我为知了生命的奉献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