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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摆渡】梦里化作一朵云(散文)


作者:东风有力 童生,553.3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326发表时间:2021-07-22 10:53:15


   迷迷糊糊我成为了一朵云,然后随着风一直飘荡,我看见了美丽的彩霞,还有夕阳……我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诗句: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及天涯不见家,难道我到了天边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天的尽头了?正在迷惑之际,突我然低头一看,哇,好大一滩水啊,一眼望不到边,水边是漫无边际的草原,草原上马牛羊成群,格桑花遍地。就在水的北岸是一排排的气派帐房,小伙姑娘在马背上弹琴歌唱,老人小孩在帐房旁怡然自乐。
   这难道是青海的青海湖吗?距离西宁160多里,就在我们祖国的西方,在日月山旁边,在倒淌河下方,是我日里夜里魂牵梦绕的地方。于是我按下云头,幻化成人形,颤颤巍巍地向着他们的帐房走去。就在我墨迹前行的时候,突然听见嘘的一声,我被马群围在了中间,马背上的姑娘小伙都用敌意的目光看我……
   我立马解释了自己的来意:我只是一介草民,一穷书生,糊里糊涂随风漂游到此宝地,如有打扰,万望恕罪。
   听完我这一席话,只听他们嘴里嘀咕了一下,便都下马,将我簇拥至一间帐房,帐房上首坐的年轻人我仿佛认识,下首坐的姑娘我好象也在哪里见过,突然我就惊叫了出来:洛宾哥哥,卓玛姐姐……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们,容颜形象一点儿都没变,你们的故事我早就知晓,你们的歌曲我一直在唱。
   王洛宾,出生于上个世纪早期,是一个伟大的中国民族音乐家。卓玛,藏族,是一个牧主的女儿。当时,1939年春天,26岁的王洛宾在草原上采风,他们在拍摄一部名叫《祖国万岁》的影片,而卓玛扮演影片中的牧羊女,王洛宾扮演萨耶卓玛的帮工。王洛宾是喜欢卓玛的,而后王洛宾跟卓玛开玩笑,被卓玛用皮鞭抽了他,并含羞拍马而去,而他就痴痴地望着天边那一团火苗似的红裙,卓玛的倩影绕心三日,挥之不去。待到王洛宾哥哥再次返回草原,可是卓玛已经不知去向,于是感情和惆怅无法寄放,便深情书写千古名曲《在那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他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抽打在我身上。
   我愿流浪在草原,跟她去放羊,每天看她那粉红的笑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后来王洛宾就去了兰州,他的第一任妻子罗珊也弃他而去,后来又去了新疆,解放后,又入狱,被劳动改造,直到八十年代,当人们都知道他就是写过《在那遥远的地方》的作者时,他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爷爷了。光鲜亮丽没有多久,1996年,老爷爷因患胆囊腺癌去世,享年83岁。
   那么萨耶卓玛是怎么样一个情况呢?据说她大小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可是自从见到了王洛宾,她变得温柔贤惠,还说王先生歌儿唱的好,也有文化,她很喜欢他,她还说她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汉人。于是就嫁给了汉人史炳章,婚后生活并不如意,便经常抑郁怄气,后来就患病,直到1954年在海晏县去世,年仅32岁。
   于是我就不明白了,据说萨耶卓玛死后按照藏族人习俗施行了天葬,那还是解放初期,地点是在青海。而王洛宾死于新疆乌鲁木齐,骨灰安放在北京金山陵园。相较卓玛迟了整整四十多年,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并在同一个帐房中呢?多少年来,我作为一个青年,一直追寻他们的足迹,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相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到谜底马上就要揭开的我兴奋不已。
   看到洛宾哥哥和卓玛姐姐对我很友善,还知道我一直是一个中学老师,我还特别喜欢唱关于他们的歌《在那遥远的地方》,他们待我就很友善,慢慢地也就混熟了,后来他们才给我告诉了关于他们的秘密:洛宾哥哥被安葬在北京金山之后,也就念念不忘曾经相处三日的萨耶卓玛,于是他就不远万里来到青海湖畔,发现了一直魂魄不散的卓玛,于是故人见面分外亲热,他们就生活在了一起,洛宾哥哥弹琴,卓玛姐姐跳唱,继续将他们未竟的故事演绎。
   受到感染以后我也就不想离去,只是天天跟他们厮混在一起。那天,我负责唱,洛宾哥哥弹,卓玛姐姐跳,我唱到动情之处,自然微闭了双眼,细细揣摩那歌词中的点点滴滴和旋律。待到我唱完,咋觉得身边没了动静,待我睁眼回首,却发现帐房已经不在,洛宾哥哥和卓玛姐姐也不知去向,一时间孤单和悲苦齐涌心头。
   看来找洛宾哥哥和卓玛姐姐无望,我只好又小心翼翼地向另外一个帐房走去……
   刚刚掀开帘子,便有一股浓烈的烟味朝我呛来。然后就是毫无止息的咳嗽声,角落处的小床上的被褥又脏又臭,一个四十几的中年人就坐在床边。
   啊,那不是路遥吗?一定是我们的路遥大哥,他曾经用生命完成了对巨著《平凡的世界》的书写,如今的他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却精神状态极差。我想跟他握手,他却立马缩了回去,我想跟他说话,他却咳嗽不止。我就那样木鸡般地站了一会儿,他突然从床下的枕头边取出一叠钱来,看那上面的数字,应该是1万元整。他将那一万元郑重地交给我,然后就开始比比划划,咳嗽更是一声接着一声。
   比划好久了,我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生前曾经欠别人一万元钱,所以死后一直不能瞑目,直到将那钱凑齐了,这才等我这个路过的客人,然后让我替他妥善归还给债主。
   我惊愕地接过了钱,很想等他咳嗽停了好好问一些问题,比方说他的妻子为什么在他快要谢世的时候离开他啊,他又是如何到的青海湖啊,可是见他咳嗽一直没有停下了的意思,我就只好悻悻然离开。可惜没走几步,那帐房也跟前面一样,转眼不见了,我朝刚才路遥大哥待过的地方拜了几拜以后,又向着下一个帐房走去……
   那是唯一门首有字的帐房,远远地就看见那字迹是“芹圃书斋”,我立马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不是曹雪芹曹先生的书房吗?想到曹先生就在眼前我真的是又惊又喜,心想这回终于可以解开红楼之谜了,比方说他为何没有写完啊,宝玉去了哪里啊,黛玉去了哪儿啊,他们到头来走没走到一起……我正想着,就见一个憔悴老头掀开门帘,请我进去,并给我施茶让座。
   果然是曹雪芹曹先生没错,当我正准备激动地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却示意我不要喧哗,并让我坐下,然后好像事先知道我的问题似的,便开始给我解答了:
   宝玉和黛玉他们两个死后并没有走到一起,宝玉去了南边做了护花使者,黛玉去了北边做了花神娘娘,他们在人世间走了一遭目的就是为了还情还泪,如今泪已还情已尽,所以缘分也尽。至于他为什么只写了八十回就撒手人寰,只是因为他死去的女儿在地下叫他不歇,女儿不愿意让他将红楼梦写出结果来从而赚取善良人的同情与眼泪,所以写到正好处就撇笔而去。没想到又出了个多情好事公子高鹗,却又把后面的补齐了,写的比我要写的还悲还苦,一时间泪流成河,人间感情泛滥,自杀觅死的青年男女甚众,所以我就在此一直自责。今天所幸有你来了,你正好可以回去给痴迷红楼梦者解释解释,红楼只是一梦,没有必要效仿模拟,青年男女完全没必要为情而死,红楼就是一个大大的骗子……
   听完此语我已经泪不能止,深感老人对青年一代的疼爱,我只好点首示意,连连答应。
   就在我还处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先生说是让我稍候,他要出去上厕所,谁知一去便不复返,我扼腕叹息之余,只好又向下一个帐房走去。
   老远就看见帐房内灯火通明,还听见嬉戏的声音,听声音好像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两个女的称男的先生,那个男的称他们夫人……难道是先生?我急忙冲了进去,果然是先生鲁迅和朱安许广平两位嫂夫人,我正要问他们是如何来的青海,如何过的这般有趣和谐……却突然听得嘀铃铃一声,原来是上课的铃声响了,下一节就是我的物理课,全校老师都在等着要听我的公开课。
   我当时就吓坏了,立马转身,没想到却醒了,哎,原来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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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比较新颖的散文。记叙了自己的一个奇怪的梦境,梦见王洛宾和卓玛,继而,又梦到了鲁迅先生和许广平等,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梦境表达了作者对音乐、对民歌的热爱,对文学的热爱,对鲁迅先生的热爱。完整记叙一个梦境成为一篇散文,尚属少见,可见仰俯之间,皆是文章。感谢作者赐稿摆渡,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沙漠孤月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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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沙漠孤月清        2021-07-22 10:54:17
  欣赏有想法!
2 楼        文友:刘艾玲        2021-07-22 12:17:59
  这个梦可是又长又美啊!把自己喜欢的歌唱家、作家、文学斗士都揉一个梦里了,我也想做个这样的梦啊!
天行健,小女子也当自强不息!
3 楼        文友:静净        2021-07-22 13:12:37
  一个好梦,融汇了作者所有的思想感情,也说明作者的知识量非常丰富。欣赏点赞!
4 楼        文友:东风有力        2021-07-27 09:57:41
  很久没有登陆江山了,没想到又有我的文章被可亲的编辑看中,谢谢沙漠孤月清,谢谢艾玲,我爱你们,爱你们用文字让我认识了自己,也认识了别人。
5 楼        文友:东风有力        2021-07-27 10:01:38
  文中我还有一种含义,就是人生不易,王洛宾,路遥,鲁迅,曹雪芹都是我们熟悉的了不起的人,可他们依然孤独,无助,拼穷,伟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个凡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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