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纪检书记畅廉政(小说)
【地点】陇东鸡头山南张村
【人物】
1、畅廉政,男,党员,政法学院进修结业,时年63岁。三年前从鸡头山镇纪检委书记岗位退休。退休之后,他放弃了去县城家属楼养鱼栽花,修心养性享清福的优越条件,而是老有所为,老有所乐,选择了回本镇家乡故居小南沟村参加支援“三农”建设,发挥余热。同时他还继承了父亲曾经一辈子做豆腐脑的祖传秘方手艺,一边做豆腐脑,一边举办“豆腐脑学习班”,为村子里的十三户贫困户传授做豆腐脑技术的力所能及的工作。因为爱戴他的精神品格,村民们送给他一个一语双关、颇有特殊意味的雅号——“斗腐佬!”(豆腐脑的谐音,也是他的微信名号)。
2、张力夫,男,时年三十九岁,党员,大专毕业生,时任鸡头山镇小南沟行政村村委会主任。
3、麻二贵,男,鸡头山镇小南沟行政村麻河湾自然村村民,张力夫的发小同学。因为他善于阿谀奉承、投机钻营之能事,人送他“蛮日鬼”的外号,也是个一语双关的谐音。他初中尚未毕业,时年四十岁左右,头脑活泛,前几年有点不务正业,东游西逛,成家后偶尔在周边地区承包点副业活路做做。目下是个没有资质证书和营业执照证件的项目工程包工头。
4、武彩花,女,三十七岁,高中学历,张力夫的妻子。
以上是小说人物的简单介绍,关于小说故事内容的细节还得从头说起。
年前的中秋节直至今天,在南张村留传着这样一个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儿童歌谣:
前任书记畅廉政,
两袖清风作风正。
退休回乡住农村,
故居南沟当农民。
在家办起了学习班,
带动乡亲们来致富。
传统特色“老字号”,
家乡风味豆腐脑。
感恩戴德畅廉政,
乡亲喊他“斗腐佬!”
反腐倡廉党性坚,
群众呼他“包青天”!
事出有因,请大家再往下听,继续往下看。
2020年的“双节日”(适逢国庆节的10月1日,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巧逢重合)的这一天,鸡头山镇的南张村,风和日丽,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早晨七八点钟左右的时辰,和往日一样,老书记畅廉政按照惯例推着三轮车走村串户服务乡亲们――送货上门卖豆腐脑。
“斗腐佬”――前任家乡鸡头山镇纪检委书记畅廉政推着三轮车从村子西头向村子中心地点居民点新区走来。喜逢节日的喜庆氛围之际,他的心情舒畅,边走边哼着小调:
“俺本是位纪检老干部,
俺退休不图享清福,
把党的教导记心中,
有心牵挂着父老乡亲们。
千方百计来帮扶贫,
扶贫扶志找门路,
传授技术上项目,
强国富民党初心,
奔向小康致富路,
不忘使命来圆梦。
依法治国逢盛世,
千秋大计百年功,
万里长征脚下行,
党的号召记心中,
反腐倡廉纠歪风,
拨正航向砥砺奋进!
俺退休不忘再反腐,
俺回乡务农做豆腐,
俺仍兼反腐拍蝇蚊,
俺南张特产豆腐脑,
工艺考究味道好,
又香又嫩没弹嫌,
接待来客家常饭,
风味小吃不简单,
游客到此都夸赞!
……”
正在此时此刻,畅廉政书记只听得村口马路边上的一伙孩童们一阵喝彩吆喝:“‘斗腐佬’来了!卖豆腐脑的来了!快喊妈妈婶婶们赶紧出来买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豆腐脑啰——”
随见一伙孩童们兴高采烈的冲着他喊叫――“斗腐佬”,呼他们自己的妈妈婶婶们快些出来买“斗腐佬”做的豆腐脑。畅书记见状,不但没有生气动怒,反而觉得这些孩子们童言无邪,天真可爱,非常好玩好笑和欣慰。心里在想:是啊!我畅廉政以前是在本弟家乡的鸡头山镇做纪检书记的工作,作为一名老党员,人民的勤务员,为了捍卫党和国家及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持原则,忠于职守。在近几年来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些个别腐败官员们中间出现了以权谋私、权钱交易等等的不正之风和形形色色的中饱私囊潜规则,损害形象,损害干部群众关系,损坏党和国家及人民群众利益等等的“三观不正”现象,自己对此深恶痛绝,义不容辞的做了严肃察督纠办的本职工作。而且是从严查处查办绝不手软,做出了一定成绩。为此,群众敬称俺为黑脸包公包青天!目下自己虽然退休回到家乡农村居住赋闲。呵呵!这不,群众又给我起了个恰如其分的雅号叫“斗腐佬”,我也认可,因为名符其实哟!
他非常自豪,喜形于色:“嗨,俺值啦!”唉!其实这是一语双关呐,妙哉!事出有因啊!这不,现在退了休,老父亲留传给自己的畅家祖传手艺做“豆腐脑”的工艺技术也派上了用场,都说咱家做的这豆腐脑堪称是家乡风味小吃的特色名吃‘老字号’,豆腐脑口碑极佳,为了传承这珍贵的家乡“遗产技术”,自己也办了一个培训班,为自己的几户挂靠帮扶贫困户负责传授技术经验,所以也就每天加工点豆腐脑推出来串村走户,在各家各户转悠转悠,做点小生意,俺这也算是“发挥余热”服务群众吧。利国利民又快乐了我自己。唉!我这个人呐,一辈子纪检惯了,见到村子里一旦有哪个党员干部或者村干部们如果有谁随意去违反纪律规定,搞以权谋私,有什么做得的不对的地方,俺便就好管爱说,唉!爱管闲事呗,这都是自己的个性使然,也是多年来党培养我进步觉悟,所形成的职业病啊,习惯啦!倔强老头子一个,这幅脾气性格也实在没有办法更改了!村子里也有人笑话我,看不惯我,揶揄讥讽说我这是‘狗逮老鼠’多管闲事,说我时下都已经退休了,已经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啦,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卖豆腐脑的,既无职又无权的,就不应该再去管人家农村基层干部们的那些黑白清浊……呸!我就管了!咋地?习主席说了,“反腐倡廉任重而道远,人人有责!”难道就不该管了?不敢管?哼,如果不敢管这种没名堂的事情,哪我就不叫畅廉政了,就愧对了这胸前佩戴的一颗明光闪闪的、光亮无比的党员徽章!
恰在这个时候,畅廉政看见了前面不远处,从村子东头走过来了村民麻二贵(群众送他的外号叫蛮日鬼)。这“蛮日鬼”边走边在心中自言自语:“唉!俺我本来叫个麻二贵,可是不知道是个啥原因,村子的人,老小都喊我‘蛮日鬼’!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管他呢!”
他听说村里目下要上修乡村二级路工程的项目,县上都已经拨付到位了几百万的‘项目款’,这一拨就是几百万!实在令人眼红啊!他“蛮日鬼”就特别的眼红眼热,早就已经打了‘小算盘’了,准备做点“权钱交易”的小手脚。想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喜形于色:“嘿嘿,咱这个人虽然文化程度不咋的,但是也有特长特点,最大特点就是脑袋活泛,就老想在鸡蛋上面寻点儿破缝,弄点“小窍门”,寻觅着包揽点“差不多”的工程项目活路来干干,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机会,捞它一大把!这块肥肉我麻二贵吃定了,先贿赂贿赂那个昔日一起长大的发小同学,今天的娃娃伙村主任张力夫一点‘礼贿’再说!”
他眨巴眨巴着小眼睛自言自语:“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还说,现在办事情,上边必须得要有人有靠山呢么!目下里最时兴着那个钱权交易的潜规则,致富门路全靠投机钻营的好脑壳哟!”他咽口唾沫:“可别小看这坛水淋淋、嫩闪闪的豆腐脑哦,精彩的‘猫腻玄机’已经藏在里头了!”
正在自鸣得意之际,麻二贵抬头突然意外的瞧见了“斗腐佬”,便急忙迎上前去套近乎:“哎,我说畅书记,大节日里也不闲着?您这是又去各家各户卖豆腐脑啊?”
见畅廉政没有吱声,再次近前,再套近乎:“要我说啊,畅书记,您这豆腐脑的小生意确实不错的,送货上门,服务周到,薄利多销,真的是不愁卖的哟,反倒是我们这些需要消费的客户才发愁哩!不是吗?大前天我在您那儿买的哪几坛子豆腐脑,哎呀,愁的我呀连着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个安宁安稳觉呢,不知道是咋的了,睡不安神哦!”
畅廉政(斗腐佬):“睡不安神?”稍顿片刻,“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吧?活该!我叫你少买点你都不听话,哪有你这样的人,只有两三口子人的一个小家庭,一下子就趸购了几坛子,豆腐脑它可是熟食细餐哟,一坛子就足够你们全家一日三餐吃的了。你呀,这是猪吃狗馕的报应呀!还生怕买不到似的。吃不完的时候记着置放在冰箱里面,可别弄坏糟蹋浪费了哟!”
蛮日鬼:“哎,我说畅书记,我这贪吃多买豆腐脑还不也是为了照顾您老的生意嘛,您该不会还要埋汰我吧?”
说着他挨着畅书记坐下:“要我说呀,您也一把年纪了,人都已经退下来了,人常说无官一身轻,不要再继续把你自个儿包装的跟个戏剧里面的那个黑脸包公包文正似的,咱这都是乡里乡亲的呢么,再说了,人家村级干部们庙小神微,摊子也不是怎么特别大的,比不了那些什么乡上啊县啊上市上啊,权力范围有限,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实权实力,即便是贪,也是没有办法去贪的,即便贪也只是个小贪小占而已,贪的不多,那都是点小贪小腐嘛,何必当真!?”
畅廉政(斗腐佬)冲着麻二贵(蛮日鬼):“你娃懂个屁!小贪小腐更可恶!就像我做的这豆腐脑,只要见着白白的豆腐脑变腐了,长绿毛了,变成黑豆腐了,变质变味了,那我就必须得采取措施重新炮制炮制呢。”
畅廉政做个鬼脸冲着“蛮日鬼”又弦外有音地说:“当心哪天我也腌制腌制像你这钟花花肠子,没安好心的黑心汉哟!”
“蛮日鬼”:“打住,打住!”起身欲走的架势,“畅书记,竟然如此,哪我就不跟你胡谝着说了,您呀就赶紧卖您的豆腐脑去吧!”抬步离开了。畅廉政也继续推着装载着几坛子豆腐脑的三轮车往村东头方向的居民点新区前去。
刚刚走开几步的“蛮日鬼”猛地回过头来高呼:“哎,哎,……畅书记!‘斗腐佬’!我顺便再给你撂一句话吧,前面的那个张主任力夫家您就不用再去了,他现在都没有在家里呢,我刚才已经送给了他们家一坛子豆腐脑了,他媳妇那个武彩花还不乐意要呢!”
畅廉政(斗腐佬)没有理睬吱声,继续推车走到了那个张主任家的院门外。外面看去,张主任力夫家红墙绿瓦,三层小洋楼,宽敞明亮,假山喷泉,铝合金门窗,太阳能路灯高杆直插院落中央,三层洋楼翘角空悬,珊栏院墙,非常气魄。不过“斗腐佬”老畅此刻这会儿正在寻思琢磨着“蛮日鬼”刚才的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呢,心里思度:不对呀,他“蛮日鬼”怎么会想起来,在正值南张村村委会招标发包“二级公路工程项目”承包竞争的节骨眼时期,给张主任家送一坛豆腐脑?……不对!恐有猫腻。哼!就他那点歪心思还想瞒过我这个老纪检?待我进屋查探实情。
畅廉政走到张主任力夫家的大门口,咣咣叮当的一边敲门一边喊:“开门啊,张主任在家吗?是我!送豆腐脑的来了!”
院内的武彩花一听是畅书记“斗腐佬”,急忙应承着前来开门:“哟,咋是畅书记您呀,您快进屋,快进屋!”接着又是请坐又是泡茶的。
“斗腐佬”斜眼一瞅视,见到大门墩的台阶上置有一坛豆腐脑。
“我说彩花呀,你这坛豆腐脑该不就是我做我卖的豆腐脑吧?该不会是刚才那个‘蛮日鬼’送你的吧?”
武彩花端一杯茶递给畅书记,笑着说:“是的是的,他夸说您制做出来的豆腐脑好吃的很呢,与众不同,别有风味哟!说今天过节日,多买了几坛子,吃不了,就送我家一坛子哩!我要为他付款呢,他没有收,还笑话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小气不大样,转身就走!”
“斗腐佬”:“我就怕他给你使坏呢!他这种人啊日鬼着呢,名符其实的日鬼捣棒槌,是得防着点儿。”
武彩花:“嘿嘿,不会吧?畅书记,我防着呢!”好像若有所思,回头自想:麻二贵这人也真是的,怎么就会平白无故的突然想起来送我一坛豆腐脑?
畅廉政“斗腐佬”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吗?让我来看看。”说着欲打开豆腐脑坛子查看。
“蛮日鬼”在老远处瞅见了,估摸着“斗腐佬”将要干什么,刚走一截又折回来站在门外隔着珊栏院墙继续观察。这不,他一看“斗腐佬”将要打开豆腐脑坛子了,便急步快身上前,双臂闪挡隔在前面:“畅书记,畅书记!您是知道的,这坛豆腐脑是您做的,是我送的,一清二楚的事情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斗腐佬”冲着蛮日鬼道:“我问你,你刚才不是走远了吗?咋就又回折返来了呢?是不放心我呢,还是不放心它呀?”说话间畅书记的眼光和右手都指向了那坛豆腐脑。
“蛮日鬼”:“瞧您这话说的就特别怪异了,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觉得没这个必要嘛,您说这豆腐脑是不是从您那儿买的?您总不会连您自己做的产品都不放心吧?我就弄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个干纪检委工作的还是干食品药品监督工作的?原来您竟然是个万金油的干部啊?!”
“斗腐佬”两眼直盯着“蛮日鬼”看:“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我当然放心啦,可我的东西一旦转到你的手上,被别人利用了,要使什么坏招的话,你说我还能放心不?,什么万金油不万金油的?哼!这事情一定有猫腻,我就一定得管,管定了,做人做事,是非黑白的底线原则必须弄清楚!至于该管还是不该管?这事情就由我而由不得你娃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