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路遥马疾的人间,我想做只鸟(散文)
没什么理由,我也找不到理由。或许换句话更为贴切,我不想找所谓的理由,反正,弦断了。
我不懂弹琴,但我喜欢听那弦弹出的美妙的声音。看似静止的弦,经手指一拨弄,声响就出来了。似弦如生命的人,弹出的必是天籁,是能把听者的心戳一个大洞的。风呼呼地往这个黑洞里灌。听者或颤栗,或舒坦,或直接呆傻。静与动,生与死,皆静默。
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似乎遗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选择性地遗忘又多么可笑,这世间,有的东西你是无法遗忘的。比如说,你的生命从何而来,你的根在那里?你血液里流淌的不仅是血,还有亲情与责任。扯远啦,一个人想轻松的时候,其实这些是最不需要去思考的。
想起一句话,说来生想做这林间的鸟儿。好啊,我也想。能自由自在地飞,不受羁绊,不受束缚,没有太多的东西要扛,飞吧,飞吧,自由地欢快地飞吧。
书提不起我的兴致,而眼前的迷离又只能叹息。其实我知道,我还有一种渴望,一种被文字拍醒的渴望,我等待着一本书的到来。
写文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小情小调,我已无言,思想的麻木带来文字的笨拙。我看到有痴迷于文字的人,由现实转为玄化。我的笔通向哪里?我不曾细想过,本来也不用想,或许猛然断裂也说不定。
耳朵倒是不曾闲着,因为生命的本质它是孤独的。听完一部又一部书,那些看过的或没看过的文字在听完之后,鬼魅般地在脑海里进进出出,而我又不能去亲近它,让我难受。我把手掌当成拍蚊子的拍子,那些文字看作是一只只蚊子,我用力地拍打着脑袋,左脑、右脑、头顶、后脑勺,全方位地拍,不漏一处。拍打过后,起来站一站,接着去听下一部。
脚弯处的猛然乍热已不稀奇。我感觉到这种燥热的时候,紧盯着那脚弯处看,能否出现一丁点红色的印记?五秒、十秒、三十秒
、六十秒,没有,皮肤完好。我又看看手心,手心里有熊熊烈火。同样的,我看不到火苗。只是呆愣的感官尚能捕捉,这种感觉似岩浆在地下燃烧。
眼睛里是另一种感觉。似乎有稍烫的水在眼窝里不停地流着。你闭上眼睛,它流着,你睁着眼睛,它还是流着,很想给它降降温,却不知从何入手。我便颓然地低垂着头,用手蒙住双眼,感受着鼻、喉、嘴唇、舌头,一起跳跃热情洋溢的舞蹈。随后,把那一粒粒黑色小丸子送入口中。
我感受着火焰在我身体的每一个器官蔓延燃烧,我想到了《荆棘鸟》中德洛耶达那场整整烧了几个月的大火,我还想到了《简爱》中那场烧毁罗切斯特庄园的大火,我的思维在有些时候总是漫无边际地撒野,原谅我这种思想上的无羁吧,因为我可怜的思维左右不了我的行动,我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而我身体里的火焰能烧多久?与之抗衡。
生命,其实无时不在与一种东西抗衡,这种东西可能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又真实地存在着,它缥缥缈缈于一群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中间,狞笑着、叫嚣着,抑或沉默着,上演着一场生命之外的大戏。
弦断无人听,人们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我也一样,可是人生一世有多少美好如约而至?那些好,总爱调皮地藏在不好的背面,任你去寻找。
我的思想又开始信马由缰了。
“我寻找着,不停地寻找着。
我在故乡的泥土中
寻找儿时的指印
我在校园的曲径上
寻找青春的梦想
我在饱经沧桑的容颜里
寻找少年的万丈豪情
可我怎么也找不着
只有在无奈的叹息中
惆怅的彳亍着。”
少不更事的我不会去寻找,等懂得寻找的时候,这种寻找还有多大的意义?是对往事的追忆还是对未来的迷茫?又或者,是在这种追忆中得到一丝丝安慰?寻找不到,我的思想开始凝固。凝固其实也是一种美,只是人们未曾注意到。流动是美的,而凝固则是永恒,就像我喜欢的那些建筑,它们是凝固的音乐,是永恒的美,就像已拆掉的儿时的房子。
生命的前行不在于获得,而在于放下。不再纠结于一件事,一些人。
风吹着它的树梢,晚霞绚烂着它的天空,一些伤痛与生俱来。黑夜的惊醒是生命断落的珠子,你可以丢弃,也可以串珠成线。
人生,其实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从生到死。
泰戈尔在《飞鸟集》中说,“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看到这话,请原谅我的思想再次驶离轨道,虽已立秋,但秋天并未真正来临,看不到黄叶飞舞的景象,但我明白,四时更替犹如人的悲欢喜乐,不可避免地要到来,顺势可能是一种解脱,所以,容我做个梦,人间路遥马疾,我变成了一只林间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