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学做饭(随笔)
一
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距离中秋还有近一个月,便想着回家看看。
老婆听说我要回去,自然很高兴,一个主要的原因,是这段时间她需要到我爸那边,为我爸和我儿子做饭。她觉得自己的厨艺不够好,另外做饭也挺麻烦,而总是叫外卖的话,又觉得老人那边不太合适。
近期因各种因素,我做饭的次数比较多,听到回家后还要再做饭,也很有几分不情愿。不过也感到有点高兴,这么多年来,家人公认的是我不怎么会做饭,现在是老婆盼着让我回家做几天饭,也足见对我现在厨艺的认可。
一般的家庭之中,经常做饭的,经常是夫妻之中的某一个,以女方居多。民以食为天,厨房解决人的基本供给问题,属于历来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应该是必推之地。夫妻谁做饭的问题,是很多现代家庭矛盾产生的渊源。
我同事中的一个老大哥,曾给我讲了他结婚后如何处理的这个问题,让人忍俊不禁。当年他结婚后的第二天,新娘子就因谁应该做饭的问题和他起了争执,老大哥大男子观念,认为做饭是女人的专利,自然寸土不让,新娘子也不想以后整天埋身于厨房,也是据理力争,双方愈吵愈烈。新娘子一怒之下,当场摔了一个碗。老大哥勃然大怒,也跟着摔了一个,接着摔了第二个,正拿起要摔第三个,新娘子舍不得碗了,一把夺了过来,嘟哝着系上围裙,开始了新家庭的第一次做饭,这一做就是几十年。老大哥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仍是春风得意,止不住地得瑟,说夫妻双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到底该由谁做饭的事情上,尤其如此。
二
我学做饭很晚,严格意义上,应该是35岁以后,才开始尝试着自己去做饭。
上学时期自不必说,主要的精力就是学习,慢说做饭,就连刷碗基本上都没有做过。这一方面是由于母亲勤劳的习惯,她自己一人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另一方面,是家庭传统的观念,都认为做饭之类的,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结婚后才开始学习收拾碗筷,刷锅洗碗,但也仅此而已。
那时候朋友间聚会和现在不同,极少去饭店,多数都去家里。去过几次朋友家里,朋友亲自下厨,忙里忙外,会做饭的几个朋友,也争先恐后地去厨房帮忙,我从来没有做过饭,不知该如何参与,只能坐在客厅里干等着,那时候就有一个念头,应该学会做饭,适当的时候也能展示两手厨艺。
想归想,一直没怎么有实践的机会,有时候在家想参与一下,家人一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就轰到一边去了,自己也只能望着厨房兴叹。
三
后来我读了研,离开了家乡,毕业后在北京就业。一直期盼的做饭机会,就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忽然就来到了。
有两三年的时间,和一个舍友一起合租。最初也是在外面胡乱吃点东西,后来舍友提出来做饭,理由是既节省成本,又安全实惠。我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唯一有点担心的是自己不会做饭。
我们买来了锅碗瓢盆,在菜市场买好了菜,开始了做饭的尝试。
舍友做饭水平比我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呢,基本上是从零开始。
我们最初俩人一起进厨房,相互配合,后来改成了一人做一天。舍友做的菜还可以,味道不错,我做的就差强人意了,勉强能吃,有时甚至自己都不太想吃。
好在舍友宽怀大度,足够包容,我做的菜再难吃,他至多皱一下眉头,委婉地给我指出来,某个菜如果那样做,会更好吃一点。我也一边尝试,一边总结经验,慢慢地厨艺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做出的饭菜至少能吃得下去了。
也就是自那时候起,我再没有了挑食的毛病,基本上对任何饭菜,都可以做到来者不拒,没有任何的挑剔。
后来我自己单独租了个一居室,和舍友的厨艺合作就结束了。我们公司有一日三餐的供应,我经常是下了班,吃过晚饭再回家。除了周末,基本上自己不做饭了,后来周末也很少做了,好不容易学会的一点厨艺,又撂了下来。
2011年又回到老家工作,又回到了以前饭来张口的状态,做饭的念头,又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四
2019年,因各种综合因素的考虑,我又返回了北京。一起返回的,还有做饭的情节。
相比于以前朝九晚五的工作节奏,现在的工作相对自由,回家也早一些,而女儿下班就比较晚,很自然的,我每次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做饭。
现在的做饭,和以前有了较大的不同,不是单单做给自己一个人,就需要考虑做出来好不好吃。我也按照自己一贯的学习新事物的习惯,理论先行,先学习理论,广泛涉猎一些有关做饭的短视频,提升自己的理论功底;同时结合好实践,做到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有的时候是现学现做,带着手机进厨房,通过百度找到相关的做法,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按图索骥,比着葫芦画瓢。
慢慢地有了不少的提高,对一些常见的家常菜,自己也总结出一套最佳的做法,像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茄子豆角,做出来基本上能做到色香味俱全。只有一个问题还是有所困扰,就是放盐的多少,如果按照医学推荐的健康标准,口味就淡了很多,如果尽可能的满足个人口味,盐量就超过了健康标准。每次在加盐的时候,都会多少有点纠结。
五
做饭做的多了,心态也随之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经常进出厨房,早已没有了两年前的那种兴奋和迫切,那时一心想提升厨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做饭的机会。现在做的次数多了,厨艺自然而然的有所提高,而做饭过程的繁琐和劳累,也让当初浓烈的兴趣下降了不少。
做一次饭,其实是相当费时和辛苦的,最基本的,如四菜一汤,做下来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再计算上去超市买菜、回家择菜、洗菜、切菜及等待时间,耗费的时间就更长。每做完一次饭,腿都感觉站的有点麻木,腰也很有几分酸痛。
每每在这样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逝去的母亲,想起母亲以前辛苦操劳的情形,想起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生时光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做的每一份饭菜,做熟的每一颗米粒,和农夫一样,也是粒粒皆辛苦。
想到此我的内心便释然了,母亲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们为子女做点饭难道不应该吗?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传承。
当自己的劳动成果摆上餐桌时,看着琳琅满目的饭菜,女儿还经常拿手机拍下来,分享给群里面的家人,我也感觉很有成就感。在饮食这个众人不可或缺的领域里,自己也平添了更多的自信,俗话说的好,艺多不压身,不是么?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