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醒】眼睛(散文)
一
小时候,我经常会背着手仰起头站在墙根边儿,看那张高高挂在墙上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妈妈一双大而有神韵的眼睛,配上恰到好处的双眼皮,微微上挑的眼角,像丹凤眼。每次照过镜子,再去看看妈妈的照片时,总会有些怅然。我继承了爸爸的基因,除了肤色与母亲相似之外,五官都随父亲,眼睛纤细内双。记得我的第一张艺术照,大概是十六岁时拍的,戴着一顶鸭舌帽,可能是被帽沿遮了的缘故,眼睛更显一丝纤弱。
虽然羡慕妈妈的大眼睛,但我仍然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不算那么大,瞳孔小小的、亮晶晶的,视力是一点五。
我的眼睛是很明亮的,用它我看到了太阳、看到了月亮、看到了是星星、看到了亲人和事物、看到了树、看到了草,也看到了好一个丰富的大千世界。当我看到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它给我注入火红色的色彩;当我看月亮的时候,它给予我温柔的月光白色;当我看星星的时候,它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当我用它看树的时候,树给予我一片绿的世界。我用它感受大自然的美妙,用它享受大千世界的多姿多彩。
二
可就是因为自己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开始肆无忌惮地使用它。
夜晚我会偷偷地猫在被窝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小说;有时候斜躺在沙发上看杂志,那时并没有珍惜自己的好视力。直到初中即将毕业的时候,我被诊断出假性近视,并带有一些散光度数,看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了一些,有时看书还呈现出一层双影儿。当时没有高度地重视,认为随便治治就好了,可是接下来的事实令我有些惊慌,度数在逐渐增加,并且没有好转的迹象。又过了段时日,鼻梁上终于架上了一副眼镜,近视了,还有一些散光度数,事实摆在眼前,已经无法改变。因为不正确的用眼习惯,视力一路下滑,虽然中间做过治疗,但是效果不明显。
我开始懊悔,可是懊悔有什么用呢?说一千道一万,既然已成事实,只有接受和面对。现在的我除了吃饭休息不戴眼镜,平时都架上副眼镜,鼻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这道印痕记载了不正确的用眼历史。随后我的视力日渐愈下,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有时候站在很近的距离,也难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我成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丑小鸭了。
三
妈妈的眼睛视力却很好,她经常在光线好的时候读书看报,也提醒我正确的用眼习惯,可我拿她的话当耳边风。妈妈不仅眼睛看人识物犀利,还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和宝贵的生活阅历。她非常爱我,从小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许多时候,我懵懵懂懂,大大咧咧,像个男生,经常“碰壁”,她总能及时提醒并保护我。没有丰富社会经验的我,从一点一滴的小事里,开始佩服妈妈那双慧眼。
记得有一位返聘干部,私下将一账本交到我手上,提出让我接出纳一职。我对财务知识一窍不通,婉言拒绝了。他说了一大堆好话,我差点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妈妈听说我准备接任出纳一职,特意赶来劝我,说:“孩子,财务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再加上你的视力不太好,这份工作根本不适合你。再说了,那返聘干部是个财务行家,有什么账理不清的?”妈妈的话一定是爱护孩子的。听了她的建议,我拒绝了那位返聘干部的要求。
事实说明妈妈有一双可以透过事物表象的慧眼,她看得清事物的本来面具,能够识破虚伪、洞悉万象,一个贪婪成性却道貌岸然的真实面目似乎被她悄然识破。过了不久,全单位系统私下议论那位贪婪成性的返聘干部的账有严重的问题,交都交不出去,他四处找业务生手接账。事过后,我仔细想想:好险,幸亏有妈妈的慧眼保护,不然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四
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我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懂,必须用知识装备自己。开始阅读一些识人辩事的方法,通过阅读还喜欢上了写作。是写作这个业余爱好,使我有机缘来到了江山文学网,虽然眼睛近视,但并不影响对文学的热爱。打开江山文学网,浏览到许多优秀作者的好作品。心里也萌生了写作的冲动,那时忘记了自己的视力问题,十分努力地在江山学习写作。虽然作品不多,但也算得上勤奋和投入。有时写得眼睛发涩,想起妈妈告诉自己的一句话:“孩子,眼睛近视,就要合理用眼。虽然近视了,至少你比海伦幸运……”海伦?我询问了江山文学网的朋友,知道了《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本书。
随即买来了这本书,开始阅读,得知书中的女主人公海伦•凯勒——一个生活在黑暗中却又给人类带来光明的女性,这个度过了88多个春秋,却熬过了87年无光、无声无语的弱女子,帮助了许多的残疾人。
苦难铸就了海伦•凯勒坚强的性格。她的事迹,像电影片断一样从我的脑海里晃过。这个坚强的女孩,一生下来不是没有听觉和视觉的,也不是不能说话。她在生命中拥有了19个月的光明和声音之后,一场大病突如其来,带走了海伦的光明、听力和视力。在海伦七岁的时候一个重要人物走进了她的生活中——安妮•莎莉文老师。海伦在莎莉文老师的劝慰下,海伦决定要努力学习,最终克服困难考上了哈佛大学。
海伦有莎莉文老师帮助,我也有老师。我的老师就是江山文学网里的各位优秀作者。因为写作我加入江山的文学社团,各位优秀作者老师们不断涌现出的好作品,激励着我笔耕不缀。有时,因为视力想放弃写作,但一想起海伦便又升起了书写的勇气。
在江山五六年间,在各位老师的影响和帮助下,我的精品数量在增加,每当写作碰上一个瓶颈口无法突破和视力下降困扰时,便会翻阅《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失明的海伦给我一个忠告和提问:善用你的眼睛吧。假如只剩下三天光明,你会怎样使用自己的眼睛?
看了海伦的书,心里翻腾倒海:如果失去光明是什么感觉?于是我在家里用布条蒙上自己的眼睛,顿时觉得漆黑一片。熟悉的房间突然是那么的陌生;试着走了几步,发现到达一个很近的目标地,都得一小步一小步摸索着挪过去,并且还把一只十分喜爱的花瓶给打碎了。唉,看来失去光明是多么苦恼啊!我暂时看不到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了。
我佩服海伦年复一年生活在可怕的黑暗之中,但却奇迹创造了五彩缤纷的文学世界。她凭借顽强的意志克服了重重的困难和障碍,坚持学习读书、写字和说话。致力于盲聋人的公共救助事业,为改善盲聋人的生活条件奔赴世界各地,为他们造福。虽然我蒙上眼睛的苦恼是暂时的,但却发现自己虽然近视却还拥有宝贵的光明。以前我的视力一点五的时候,没有珍惜,现在失去了,才想起它的宝贵,感到后悔莫及。
在阅读《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中我懂得了珍惜,珍惜我所能看到的、听到的和想到的一切,并合理地利用到生活里去。也学会了劳逸结合,晚上不上电脑不看手机;只是在白天光线好时阅读一些纸质书籍给自己的心灵补充营养。并把在电脑上书写的习惯改成在纸质上书写的方法,继续坚持写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伴着我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我透过它看到了人生的是是非非,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文学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