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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菊”真秀(小说)


作者:黄金山 进士,7509.1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38发表时间:2021-09-05 20:21:32
摘要:阅读提示:贫困山区的农家妇女叶菊秀一间破瓦屋栖身,丈夫在工地摔死,两个儿子外出打工下落不明,好容易说来的儿媳带着孩子改嫁,她与弱智残废的次子相依为命。又遭遇债主逼债,女儿服毒,孙子被人贩子拐卖,叶菊秀舍命抢回孙子,靠种地养猪攒钱送孙子上学,一连串的不幸和打击向她这个花甲女人袭来,叶菊秀能靠一坛“保命酒”扛过来吗?


   青山下,无声无息地又增加了一座坟茔。
   那个黄土包前,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和她的四个儿女都戴着白布做成的孝帕,跪在坟前抽泣。那个妇女擦着眼泪。口里说:“老雷啊,你咱这么狠心,一下丢开我们娘儿四个走了呢……”四个儿女一边燃烧着纸钱一边伤心落泪。
   这个女人名叫叶菊秀,五十一岁。死去的是他的丈夫雷发明,三十年来,夫妻二人相濡以沫,靠早出晚归在生产队里劳动挣工分,把四个孩子拉扯着长大。一家六口人挤在一间破瓦房里度日。到上世纪80年代末,虽然家里还是贫困,但种责任地还是比在大集体里收入多些。眼看大儿子雷新兵就要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的房子必须得翻修扩大。山区农村修房可不一件简单的事,没得数千上万的钱那时根本不成的。于是丈夫雷发明就对妻子说:“菊秀,你在家种责任地,我出去打工挣点钱回来吧。”
   叶菊秀本不想让丈夫离家,但是眼前急需钱来办事,只好同意。丈夫离家那天,叶菊秀把雷发明送出山崖口,对丈夫说:“干活小心一些,挣到三四千元就回来。”雷发明说:“我走了,你在家辛苦,务必把几个孩子带好。”叶菊秀点头答应:“放心吧!”
   雷发明没有技术,就靠一身力气干活。在温州的一家建筑工地上,天天用肩膀挑着混凝土上脚手架。混泥土一挑足有二百多斤,挑起来上架腿脚打颤,很是要小心的。雷发明咬牙干着,渴了喝口凉水,饿了泡两包方便面。虽然说每天可以挣得一百元工钱,可是人却是累得吐血。那天中午,太阳火爆,雷发明挑着沉重的黁凝土走上第三层脚手架,突然眼前一个镜子般的东西一晃,一股银光刺入他的眼睛。雷发明的腿一晃,不好,从三层架子上倒头摔下来,当场就亡故了……
   坟茔前叶菊秀伤心地哭着。可老是悲伤也不是办法,面对现实她得挺起腰来。他想起丈夫分别时的话语,又转头看看身边的四个大小不一的孩子。“老雷,你走好,家里有我!”
   叶菊秀擦干眼泪站起来。对着三个儿子和女儿坚定地说:“记住,娘就是你们以后的主心骨顶梁柱。”儿女们紧紧拥着母亲,一个个像孱弱的青藤依傍攀援着老树。
   叶菊秀给丈夫的坟茔再添上一撮土,再添上一炷香,再烧上一叠纸,再磕了几个头,带着儿女回到了那间破烂的小瓦屋。
  
   二
   叶菊秀居住的地方名叫冷水溪。说是溪其实也只是一条小山沟,沟里有一股清水流淌,四季不断。除了这条溪,其余全是大山,一二十户农家人分散住在各个山脚下或山崖口边。这里土质薄弱,庄稼产量不高,遇到好年成,也不过亩产三四百斤。当地有民谣说:“冷水溪冷兮兮,窝屎不生蛆。”上世纪80年代后,这里的人家大都靠外出打工挣点油盐钱。只有老弱和妇女们看家种地。
   叶菊秀的大儿子雷新兵,二儿子雷新河、三儿子雷新海、小女儿雷和梅。大儿子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叶菊秀四处托人寻找合适的闺女,可是那些姑娘们来到家里一看,瓦屋东倒西歪,连一间新房都没有,每天吃饭也都要参和菜叶,一个个都拂袖而去:“这么穷,只有傻子才会嫁来。”
   叶菊秀为大儿子的婚事操心着。她想:“丈夫这棵大树倒了,自己答应给孩子当主心骨的,我得说话算话,对得起儿女和死去的丈夫。”叶菊秀一边托人打探求亲,一边决定来修建房屋。没有男人的家真是艰难,叶菊秀得拼命了。好在她身体还硬朗,五十多岁了还够干挑背的下力活。没有钱就得自力更生。叶菊秀找来铁锤,钢钎自己去屋后山里开采石头。她还跑到村里,向修公路的技术员学会了安放炸药的技术。叶菊秀开山炸石,举起十几斤的大铁锤砸石块,抄起钢钎拨动石层。把山石开出来后,叶菊秀又带头往屋场挑运石头,他的三个儿子也各自尽力的搬运,苦干半年,叶菊秀筹备石料500多立方。为了有请工匠的资金,叶菊秀又到百里以外的一个小煤厂去贩运老煤块,她一次挑百十斤,一天可以赚回50元工钱。这样攒积了三个月,叶菊秀才请来工匠,修起了两间新的石墙屋,还刷上白灰,安装上雕栏,从外面看起来像一个新家了。
   经过叶菊秀的努力,终于给大儿子雷新兵找到一个对象。那个女子看到有新房子就同意结婚了。雷新兵新婚这天,叶菊秀又高兴又忙碌,她含笑接待来客,忙着添茶送水,忙着厨房饭菜,可是她心里高兴,暗暗地说:“死鬼,我给大儿子找到媳妇了。”
   拜过天地,雷新兵牵着新娘的手走进洞房。可就在此时,叶菊秀也许是连续操劳过度,也许是高兴过急,突然一下晕倒在地上。亲友和儿女们连声呼唤,也不见她醒来。
   大儿子和几个亲友连忙把叶菊秀抢送到二十里外的集镇医院。可是医院要先交五百元押金才救人。大儿子没有这么多钱,只好趴在母亲身边痛哭,几个亲友答应回去凑钱来给他母亲看病。
   “如今这世道,没有钱的人真是寸步难行……”大儿子雷新兵哭着嚎叫着。
   拂晓时分,一直躺在医院门外的叶菊秀居然醒来,看看身边已经哭累的大儿子,望望天上的几颗残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叶菊秀挣扎起身,对大儿子说:“男子汉,不要哭,扶我回家。咱穷人不看医院了。”
   大儿子雷新兵扶起母亲,向家里走去。在回家的路上,叶菊秀一边走山路,一边弯腰采着她认识地那些草药。什么“六月寒”“半枝莲”“七叶一枝花”之类的。母子两回到家里时,时间已经过了正午,那些答应凑钱给她看病的亲友们,一个也没有来回信了。“唉!这年头,只有依靠自己。”叶菊秀叹息着,感受到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叶菊秀喝了大儿媳妇端来的开水。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拿出五十元钱来,交给大儿子说:“你去村里酒厂给我打十斤好酒来。”
   大儿子打酒去了,叶菊秀把采回的草药洗刷干净后晾干。又从屋里抱出一个大酒坛子,把草药放在里边,倒进白酒封装起来,放在自己的床头。叶菊秀对大儿子说:“这是我的保命酒,以后你们都不要送我去医院了,有了麻烦你们就给我灌几口保命酒就会好的。”
  
   三
   雷新兵有了儿子,叶菊秀有了孙子。她既高兴雷家有后了,也为孙子的到来操心了。雷新兵看到母亲累死累活的干活,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困难,为了积攒一点给母亲的养老钱,一直没有走出县城的大儿子雷新兵决定要出远门打工去。雷新兵说:“妈,您在家能做多少地就做多少地,我要出去打工,给家里挣点钱。”
   叶菊秀理解儿子的心情,更知道老是捆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是无法解脱贫困的,就同意了儿子的要求。“好吧!你第一次出远门要小心些。”叶菊秀和儿媳一起把雷新兵送出村口。
   叶菊秀一边种地,一边养猪。起早摸黑的操劳着。开始她的大儿子媳妇还帮着做饭,三儿子也下地劳动。可是半年以后,大儿媳妇就懒惰起来,天天出去找外人打麻将,斗地主玩牌去了。叶菊秀提醒她多次,叫她好好顾家,大儿媳妇根本不理。为了家庭和气,叶菊秀这个婆婆只好忍了。
   大儿子出门一年了,没有给家里来个信,也没有给她媳妇寄点钱。叶菊秀担心死了,心里老是悬吊吊地。除夕这天,叶菊秀做好团年饭,几次跑到门前的大柳树下张望,可就是没有雷新兵的身影。在极其不好的心境下,一家人勉强度过新年。
   开春后,叶菊秀的儿子媳妇再也难耐寂寞了,几次与叶菊秀吵闹,要离家另外找人家。叶菊秀苦口婆心的挽留,说:“你只要把孙子带好,我宁可自己累死也不要你干其他活的。”话说到地步了,可是大儿媳妇就是铁石心肠,那天抱着两岁的孙子,头也不回的离家走了。叶菊秀赶到村口,大声哭着呼喊着:“媳妇你回来吧,孙子回来吧!”可是狠心的大儿媳妇连头也不回……
   叶菊秀哭着回到家里,感到上气不接下气了,浑身麻木起来。她连忙到床头的酒坛子里道出半碗保命酒喝下去……
   一贯本分的三儿子雷新海看到母亲太操劳,也想立志为家里做点贡献。就大胆对叶菊秀说:“妈,我也出去打工。”“你不能去,你大哥一直没有消息,不知怎么哪?”叶菊秀阻拦。
   “妈,我不去打工行吗?我也要安家了,哪里有钱讨媳妇啊!你有吗?”雷新海反问叶菊秀。叶菊秀无法回答,只说声:“你去吧,小心一点,妈等你回来。”
   雷新海和村里的两个男人出门打工去了。
   叶菊秀觉得家里空荡荡地。两个儿子没有,大儿媳妇走了,孙子没了。她含着泪,还是得维持这个家。
   家里还有小女儿十九岁了,还有二儿子雷新河。母子三人一起种地养猪,也学着别人种植些蔬菜,背到集镇换点油盐钱。
   叶菊秀的二儿子雷新河是个痴呆弱智人。五岁那年叶菊秀在生产队劳动,把他独自地放在家里玩。也许是雷新河饿了,爬到门口枇杷树上去摘枇杷,不幸摔下来晕死。叶菊秀哭着将儿子背到生产队卫生室抢救。那个卫生员把她儿子鼻子摸摸,就断定说:“没得气了,只有埋掉了!”叶菊秀摸着儿子的身体还有体温,就把雷新河平放到一块木板上,自己动起按摩来。叶菊秀含着眼泪,学着老中医的样子给儿子从头到脚的按摩推拿。那个被卫生员判了死刑的雷新河竟然复活了,只是落下脑痴呆的毛病。
   叶菊秀没有嫌弃这个孩子,把他细心地照料,终于长大成人。只是说话不灵活,反应慢。还是有一把力气,能够帮叶菊秀挑水担柴……如今老大老三走了,只有这个痴呆的二儿子能为她分担一些体力活了。
   转眼又是雪花飘飘的季节。山里其他的打工农民都回家过年了。唯独叶菊秀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回音。
   “真是急死人了?”叶菊秀好像看到大儿子,也好想看到三儿子。可都是望穿秋水,不见人影。“这是怎么哪?都有去无回。”叶菊秀望着苍天,眼睛瞪得圆圆的。“苍天啊,你为何要折磨我啊!”
   叶菊秀年近花甲了,气力渐渐不如以前,她多想休息一下。可是不能啊!还有小女没有出嫁,还有二儿子、三儿子没有安家,她不能倒下。那天夜里,叶菊秀独自来到丈夫坟头,痛哭一场:“老雷啊,你在天上帮我一把吧……”
   苍天无语,只有几颗星星在眨眼。
   叶菊秀拄着拄杖去询问那些打工回家的人,问他们知道她两个儿子的消息不?有人告诉她说:“你的大儿子陷入传销网了,这辈子回不来了。至于三儿子还不知道。”
   叶菊秀一听大儿子落得如此惨景,一下晕了过去。那个打工者把叶菊秀背回她家,叶菊秀的女儿连忙从酒坛里舀出一半碗“保命酒”给母亲灌下。叶菊秀才慢慢回过气来。
  
   四
   叶菊秀的小女儿雷和梅与村里一男青年恋爱,已经定下结婚日子。
   女儿结婚,是人生的大喜事,何况也只有一次。叶菊秀说什么也要为自己的女儿办一点像样的嫁妆。
   可是那里有钱呢?那时候,虽说没有现在那么花钱,可是一般化的嫁妆一套也要四五千元,因为在那八九十年代,人们喜欢的嫁妆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这“三转一响”是必须的。叶菊秀买了过年的肥猪,攒下一千多元,又求人到集镇上一家私人业主借下三千元高利贷。给女儿把“三转一响”置办齐了,还有四床新棉被,洗漱用具等等。叶菊秀总算把女儿雷和梅风风光光嫁出去了。可是她也觉得力不从心了,站着就两腿打颤,一双手也不听使唤,但是她无法诉说,也没有地方诉说,家里就只有他和那个痴呆的二儿子了。
   叶菊秀回到房间,又把“保命酒”倒上一碗独自喝下。
   又是飞雪飘零的日子。叶菊秀掩上大门,与二儿子雷新河坐在火炉边。雷新河眯着眼睛。叶菊秀低头想着心事:打工的两个儿子没有下落,改嫁的媳妇没得消息,孙孙也该四五岁了,不知长得如何?女儿在婆家过得还好吗……一连串的揪心事涌上心头,就像那天空里的雪花冰凉凉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起了人声。“叶菊秀,该还我的账了?”
   叶菊秀拉开大门一看,原来是中保人和债主要上门来。叶菊秀让债主进屋坐下,倒上一杯热开水。轻言细语地说:“老板,我还没有钱,请宽限一个月吧。”
   “不行,我要扩大产业,要的是钱用,不能宽限了。”债主搬起脸说。那个中保人也说:“你应该还钱了。”
   叶菊秀几次哀求,债主死口不松。对叶菊秀说:“你借我三千元,连本带利要五千二百元才够还清。看在有交往的情分上,我让你二百元,只要五千,今天就要给齐,不然我就不走了。”
   债主赖着不走,中保人一脸奸笑。叶菊秀心如汤煮,哪里去筹备这五千元钱呢?
   那个痴呆的二儿子一见有人和他的母亲争吵,就站起来把屁股一拍:“你们不要欺负我妈!”
   那个债主一听此语,伸手就给二儿子一耳光:“谁在欺负你妈。老子要钱是正分,当初谁叫你找我借的。”
   叶菊秀见那个老板打自己的儿子,也就发火了:“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他是残疾人。我还你钱就是。”
   一番争执,在中间保人的调和下,叶菊秀只好把她丈夫生前给她置办的一口上好棺木抵押给债主。
   债主立即喊来四轮车,将一副价值四千多元的棺木拉走了。叶菊秀凭空又损失上千元。天啊,哪里有穷人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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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黄金山老师的小说《“菊”真秀》,写了大山里的一个坚强女人叶菊秀,她在生活的打压下顽强地拼搏,与不幸的命运顽强的抗争着。因为贫穷,丈夫去打工挣钱,结果摔死在工地上,大儿子和三儿子先后出去打工,一直没有回来,儿媳妇抱着孙子跑了,孙子差点被人贩子卖了,二儿子痴呆弱智,小女儿嫁人遭虐待,女婿当上了公务员,有了外遇,小女儿一时气愤,服毒自杀了。叶菊秀又被债主催债。在一连串的种种压力下,她最终抗过来了,孙子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她立志要让孙子有出息,遂天天接送孙子在山路上走过。这是篇励志故事,一个山里的老年女人,面对厄运,不气馁,不放弃,靠一坛保命酒养命,努力奋斗,盼望走出一条光明的路来,小说真实地反映了山里农家的生活,也赞颂了朴实的农家女人的顽强奋斗精神。【编辑:远近】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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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远近        2021-09-05 20:27:23
  人穷志不穷,利用一切有用之机,挣扎努力,终于走出一条大路来。励志故事,生动感人,推荐欣赏!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2 楼        文友:黄金山        2021-09-05 21:15:26
  一个农家妇女,命运如此坎坷,能抗争真不容易。山里人贫穷,靠一坛保命酒支撑,此文事真实。此类女人真值得赞颂,谢谢远近老师编按。辛苦了。
活到老学到老
3 楼        文友:鲁芒        2021-09-05 22:11:09
  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一个坚强的母亲!
小说作者,也喜欢诗歌和散文。长篇小说《风雨流年》曾获得方正科技杯网络文学大赛月度冠军。主张有感而发,不平则鸣。
回复3 楼        文友:黄金山        2021-09-06 08:48:57
  谢谢鲁老光临指导!
4 楼        文友:红花草        2021-09-05 23:06:15
  励志小说,苦命的女子!看得让人落泪!保命的酒,支撑着女子必须坚强活下去!农村人,许多都是拿命来抗!好文!
回复4 楼        文友:黄金山        2021-09-06 08:49:42
  山你的农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抗争命运。谢谢鼓励!
5 楼        文友:黄金山        2021-09-09 22:14:52
  这是真实的故事,这么坚強的女人,写出文章真是感天动地,可感动不了瞎眼的麻木人
活到老学到老
6 楼        文友:瘦马        2021-09-12 05:54:39
  品读黄老小说,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好小说,点赞!
回复6 楼        文友:黄金山        2021-09-12 20:46:12
  这故事虽好,发在这里没人推荐,遗愜,自己玩玩。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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