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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碧海吴钩传(三十八)


作者:袖手风云 秀才,2640.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612发表时间:2010-03-01 12:51:48

第三十八章忧喜相寻,风雨过、一江春绿
  
   王管家听到王谢让自己回到住处闭门不出,便冷笑道:“小的是王家的人,可王家的掌门是大老爷。要有什么号令,哪怕是让小的立刻自刎在这里,只要是大老爷亲口说出,小的也无不从命。二老爷——你敢不敢让大老爷亲口说出句话来?”
   郑宽等几人在一边听了王管家这话也是疑心大起。他们本不知王昔与王谢之间的事,但方才明明只见着王昔一人走进去,出来的却是祁寒背着王谢、提着王昔走出来。而王昔昏迷不醒,分明是被点了穴道,王谢四肢俱都瘫软,也显然是被人废去。那下手伤他们之人却不晓得是谁。他们虽不敢多问,心中却隐隐生起一个念头,难道是王谢要夺掌门之位,这才引得兄弟反目,王谢又串通了祁寒将王昔打伤不成?
   王谢见郑宽他们面有狐疑之色,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便对王管家微微一笑道:“你自是急着要让我长兄说出话来。”王管家一楞,道:“二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明白。”
   王谢道:“难道你看不出他已被点了穴道吗?”王管家道:“这个我自然看得出,若不是大老爷被点了穴道,他怎会是如此模样。”又对王谢嘿嘿笑道:“二老爷若手脚不便,小的倒可代劳,把大老爷的穴道解开,问他对小的有什么责罚。”说着便要脚下向王昔挪去。
   王谢猛然喝道:“好一个叛贼,我还道是谁,原来就是你了!郑宽,你们将他拿下!”郑宽等几人疑惑未去,不知该不该听从,便略一迟疑。但王谢在鄱阳王家素有威信,他们几人只一犹豫,还是纵身将王管家围在当中。郑宽道声:“得罪了!”举掌便向王管家拍去,王管家只得出手去招架。但他腿上先前为陈良他们的鱼叉所伤,移动甚是不便。那郑宽的武功又与他在伯仲间,只十数招,郑宽就已拂中王管家的穴道,将他擒住。
   郑宽将王管家押到王谢身前来,道:“他有何过错,还请二老爷示下,也好依据门规家法办他。”那王管家只道王谢要将王昔害他之事说出,而此事除王昔外,只有他参与其中,只要一说出来,他哪还有命在,不禁吓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王谢对郑宽道:“你们可知我为何是这副模样?”郑宽等即几人俱都摇头称自己不知。王谢用眼光一点王管家道:“这都是被这厮害得了!”
   王管家听了心中大骇,只想说此事是王昔主谋,与他无关,王谢已说道:“我为了要练一门极厉害的武功,需要闭关三个月。长兄便让我在那石屋中好生练武,又怕有人打扰,就谁也没说,连在屋外守侯的人,也不知是我在里面。”
   这话一说出,王管家和祁寒都觉奇怪,祁寒只一想,便暗道:“是了,王前辈不想让他们兄弟交恶的事情传将出去,又要释众人之疑,这才说出这番话来。”王管家略觉心定,暗道:“只要他不提害他之事,其余事情与我无关,自是不用怕他。”便也不急着去争辩。
   郑宽等几人因着许久不曾见着王谢,也不知他在何处,见王谢如此说来,都觉有理,便微微点头。
   王谢又道:“今日上午,我依旧在石屋中练武,长兄忽然走了进来。他为怕扰我,从不来见我,今日却来了,我又见他神色慌张,便问他出了何事。他说出一句话来,直让我大惊失色。”郑宽等几人连忙道:“出了何事?”
   王谢道:“他今日运功,忽然发现自己身中剧毒,细想下去,必是有人日日给他极微量的毒药吃,日积月累,方才如此了。我忙问他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王谢说到这,眼光有意无意朝王管家扫了一下,只把那王管家看得心里一激灵,方接着道:“他却说并不知下毒之人是谁。我替他号脉,发现他果然身中巨毒,而且再也拖延不得,便将手头正修练的武功放下,来替他驱毒。谁知这些日子我闭关练武,耗力太多,而长兄中的毒又委实太重,我一时心急,非但替他驱不了毒,自己竟也走火入魔了,手脚都动弹不得。长兄见此情形,怕给那下毒之人知道虚实,便不敢声张,只让你们在外面守侯,自己去寻,看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丹药或是内功心法可以治我的伤。他去了三个时辰,这才回来,说他遍翻秘藏的武功图谱,看到有一则心法可以助我医治走火入魔。他立刻便要替我疗伤,岂知——咳——”郑宽等几人急问道:“又怎么了?”
   王谢道:“岂知长兄他中毒太深,只一运气,便毒发攻心,昏倒在地。幸好此时祁少侠在一旁——他是来看望我们兄弟俩的。我连忙让祁少侠将长兄全身穴道封住,以免毒气顺着血脉四串。又请他把我们兄弟俩带出石屋来——方才在众人之前,我因不知是何人下的毒,自是不便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只让众人各司其职去了。直到他出现,我才知道哪下毒之人是谁——”说着,不仅是王谢,郑宽等几人都向王管家看去。王管家连声道:“此事我实在不知,委实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王谢道:“与你无关?你明知我长兄有毒在身,是不是?你明知他的穴道解不得,是不是?可你还要将他的穴道解开,好让他毒发身亡,是不是?你明知我替他驱毒,已走火入魔,这才无所忌惮,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是不是?你想将我们兄弟害死,好篡夺王家掌门之位,是也不是!”
   王谢说得极快,没有半点空歇可以容得王管家分辨,待这几句话如阵阵滚雷接连砸落下来,王管家已是懵然无措。郑宽等几人见王谢的话合情合理,而王管家又如此神情,心中早已做实,都暗道:“他是大老爷二老爷的表亲,又是大老爷身边的亲信,若说下毒,自然只有他最是便利。而不论武功还是地位,二位老爷下来,便能数得着他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必是他要谋取掌门之位这才定下的这些诡计了!”
   王管家还待要开口分解,王谢斥道:“咄!你敢说我们兄弟俩这般模样,不是你害得吗?”当日王昔谋害王谢,王管家也出力不少,想到此处,便一时语塞。郑宽见王管家哑口无言,心中的疑惑已是冰雪尽释,也不想听他再说什么,抬手将他哑穴点上,又向王谢恭身道:“这贼子居心险恶,手段毒辣,千万不可轻饶他了。”王谢道:“你先令人将他押下去,听我发落。”郑宽领令命手下人将王管家关押下去。
   他们处理家事,韩滶自是不便在此时找祁寒寻仇,便默默站在一边,只盯着祁寒,生怕他趁乱跑掉了。待见以将那王管家押下去,这才对王谢施礼道:“王前辈断事明决,晚辈心中实在是敬佩万分。还望王前辈能主持武林正义,让晚辈将这姓祁的恶贼杀了,以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
   王谢面上略显疲态,道:“韩少侠,我兄长的毒不能再拖延下去,我也有些累了。莫若这样如何,你们俩先在我鄱阳王家这里住下来,安顿些时日,各自将此事想想清楚,待长兄和我都复元如初,我们聆听二位将其中的是非曲折详细说出之后,再给你们一个公道。你看这可使得?”
   韩滶慨然朗声道:“前辈一片好意,晚辈心领了。但师仇不共戴天,晚辈宁愿就此与这恶贼拼个有死无生,也不愿和杀师仇人同住一处。况且这许多日子来,晚辈对这件事的经过都已想得清楚,料万不会冤枉了他。前辈若能主持公道,先师连同晚辈自是感恩不尽。若前辈身有小恙,不便多管,晚辈也无话说,只求前辈在一边静观,莫要阻拦晚辈替师父报仇就是!”
   王谢不信祁寒会杀林若谷,以为其中必有误会,本想以缓兵之计先将韩滶按住,再从中周旋,替他们二人开解。但韩滶这番话一说出,饶是王谢足智多谋,能言善变,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应付。韩滶见王谢无话,便对王谢深施一礼,又转过身去,对祁寒道:“恶贼!你还有何话好说?”
   祁寒知道若将林师伯被害的真相说出,就不得不说柳聚君的事。而柳聚君之事干系重大,此时旁边又耳目众多,自是不能就此便说出去。可若不说柳聚君之事,此事又何从分辨起。想到此处,祁寒心中不由一阵踌躇。
   韩滶冷笑两声,道:“无话可说了吗?我料你也说不出什么,拿命来吧!”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按在刀上,“仓啷”一声,寒光耀眼,已将“秋声刀”拔出鞘来。韩滶把刀一立,稍微摆了个“山雨欲来”的起手式,刀往前递,寒光暴涨,便向祁寒杀将过去。
   祁寒不欲与韩滶动手,但觉身前寒意陡生,也看不清韩滶使得是何招式,只萧索之意若不尽长江滚滚而来,便向边上疾闪。还未完全避开去,就觉自己已陷在一片落木无边的萧萧秋意中,心中也不知怎的就有些悲怅起来,身形也不禁为之凝滞住了。便此时,就见一道冷光若秋风忽至,已到了肋下,祁寒无暇多想,伸指猛点出去,同时足下运力,往后猛退。
   但韩滶这一刀来得何等迅疾,祁寒虽以指风将刀势略阻了一阻,往后退得也是极快,却还是躲不过那刀锋,祁寒只觉肋下一痛,已是被秋声刀划了一道口子。韩滶一刀得手,精神大涨,一刀刀只往前杀去。祁寒虽不愿和他动手,也知若不动手便只能命丧此处,便打起精神,以“落霜指”抵挡。
   王谢也只听过秋声刀之名,并未见过,一见秋声刀出鞘,便吃了一惊。只见刀光笼罩处,韩滶身周若蒙了一层薄霜,令人一望心中即暗生清冷寒意。韩滶和祁寒周围方圆一丈以内的树木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寒意,如此季节,枝上的树叶还未变黄,却已纷纷下落了。便连王谢只远远坐着,也觉得天地间充盈着一股肃杀之气,不禁暗自心悸。
   方才在石屋中,王谢曾看过祁寒使“疏雨刀法”,韩滶此刻的招式正与祁寒先前所使的相同,但有了秋声刀在手上,那“疏雨刀法”的威力竟似平空长了一倍,刀刀进逼,只将祁寒杀得无处可躲。而祁寒的身法竟然也象是给冻住了,腾挪闪动甚是缓钝,只不多工夫,身上臂上腿上就已被刀锋划出了十几道血痕。
   王谢一皱眉,知道不要说祁寒手上无刀,便是有刀,若非宝刃,也不是韩滶的对手。而祁寒的指法虽然精奇,但毕竟功力有限,以一指之力与秋声刀的锋锐相比,自然相去太多,照此下去,再有数招,祁寒就要倒在这秋声刀下。
   王谢心中焦急,可又不能发言相阻,便转首向郑宽道:“你去将我的那张琴拿来。”郑宽奇道:“二老爷,你要琴做什么?”王谢道:“这里杀气太盛,我要让人抚琴一曲,以解杀气。”
   正此时,韩滶接连几刀之后,突然脚踏中宫,一刀兜心向祁寒砍去,祁寒避了数下,脚下步法已乱,眼看再也躲不开这一刀,忽听见王谢的话,心中便闪过“挥弦手”这三个字,心意到处,脚下一顿,两手在心口处虚抱成一个圈,又猛然向外推去。
   韩滶这一刀出手,便料定祁寒再也避不开去,手下早已倾尽全力。忽见祁寒使出这一招来,只微微一怔,就觉一股力道涌了过来,到了近前,又分成两股,一正一反,在秋声刀上一错,竟使得刀身往上一偏,只擦着祁寒的肩头过去,便连血痕也没划出一条来。
   韩滶不知祁寒学过“挥弦手”,骤然见祁寒使出这招,心中自是惊讶,那一刀又递得狠了,便有些易出难收。祁寒双手推出之后,左手上扬,在韩滶臂弯处一拂,右手下沉,在秋声刀上一压。韩滶手臂一酸,秋声刀竟拿捏不住,往下落去。祁寒反手一抄,已将“秋声刀”拿在手中。
   韩滶手中一空,即知不好,也不敢再细看,飞身就往后退去。站定脚步,却见祁寒并不上前,反倒也往后退了开去,秋声刀正提在他的手中,不由又惊又怒,道:“你……你想怎么样?”
   祁寒刀锋向下,对韩滶道:“韩师弟,若是我杀了林师伯,当日为何不连你一起杀了?何苦却留下你来,还让你看见我的面目,再向众人指认!这必是有人装做我的模样做得了,你可要想明白些才好。”
   韩滶听了祁寒的话,低头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声,这才抬起头道:“你说得是,我只顾着替师父报仇,却没有想到这些。若不是你提醒,我真是落入别人的圈套而自己却还浑然无觉了。”祁寒听到韩滶这话,心中不禁大喜,道:“你知道便好,其中还有些隐情,待日后我再说于你听。”
   韩滶歉然道:“祁师兄,我错怪于你,还在众人面前说你是凶手,累得你被武林中人追杀,你不怪我吗?”祁寒道:“你是林师伯唯一的弟子,自是该为林师伯报仇。也幸亏你在庐山武林大会上说我是凶手,否则我也想不到是谁害得林师伯了。”
   韩滶听了这话,面上一喜,道:“祁师兄,你知道是谁杀了师父了吗?”祁寒道:“我知道一些,但眼下还说不得,以后我自会告诉你。”韩滶道:“你既是知道,我们便一处去寻那人报仇去!”
   祁寒心道:“既然与韩师弟的误会已经澄清,眼下最紧要的事,便是将姜大先生的那份地图送去沿海并查清柳聚君的阴谋。若是韩师弟能和我在一处,路上彼此间便能有个照应,既可以提防柳聚君趁我们不备来夺秋声刀,也不用担心旁人因林师伯之事来追杀我,当是再好不过了。而查明柳聚君的阴谋,便也在是为林师伯报仇,韩师弟知道后,必然也无异议。”想到此处,便道:“好极,我们便一处去!”
   说罢,祁寒又将手中的秋声刀提起,对韩滶道:“韩师弟,秋声刀还你。这把刀是林师伯传下来的,林师伯的血仇也要着落在它身上,你可要小心照看了。”
   韩滶笑道:“多谢祁师兄提醒,我省得了。师父留下的刀,自是应该由我好好照看。”便走上前来,伸手去接秋声刀,只一触到刀柄,祁寒忽然看到韩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与此同时,就听到有两个声音同时呼道:“当心!”话声刚起,韩滶刚握住刀柄,右手腕一挥,竟以刀刃向祁寒胸前挑去,紧接着左手自袖底翻出,一掌悄无声息,拍向祁寒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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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笔法純熟老到,确有大家风范;悬念迭出,自然引人入胜。期待续篇,问好作者。【编辑∶晋忻李】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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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晋忻李        2010-03-01 13:05:54
  我一直不爱看武俠小说,但编辑先生此文,却不由地对先生心生敬意。但愿能多读到这类好作品。
晋忻李
2 楼        文友:月儿常圆        2010-03-01 19:55:13
  小说确实是可圈可点的。
痴情于文学,向文友学习 在纸媒及网络发表文章二百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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