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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八一】故乡的小河(散文)


作者:乡笛 秀才,1443.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469发表时间:2021-09-10 11:06:38

【八一】故乡的小河(散文) 故乡有一条弯弯的小河。小河起源于贵州息烽著名的西望山西麓,远观,沿河两侧是绵延数十公里的高高山梁,山梁间深深的峡谷就是小河的家。走近一看,潺潺流水如一条玉带,绵延不绝,伸向远方。绿水长流,年复一年,滋养着这方水土人家,乡亲们称它为“母亲河”。
  
   一
   一夜春风,小河两岸的草木默默地吐出新绿,小河欢快的流水声,奏响了春天的乐章。河水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见河底的鱼虾游动,螃蟹爬行,那些调皮的鱼儿还时不时地跃出水面。远道归来的春燕,更是勤快地往返衔来一粒粒春泥,在小河边的岩壁上筑起了巢。小河的春天,一派盎然生机,仿若山水诗画的景象让人如痴如醉。
   盛夏之际,河面如明镜一般,那里是寨子里的孩子们游玩的天堂。他们在水里尽情地戏水打闹,捉鱼摸虾,给小河增添了不少活力。金秋时节,河岸边金灿灿的稻谷飘香,呈现出一片丰收的景象。待到寒冬,一场大雪过后,两岸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絮”,预兆着来年又是一个大丰收。即使呼呼的寒风,也阻挡不了河水前进的步伐,它依然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奔向远方……
   故乡的小河像一首诗、一幅画,更像一个美丽的童话,快乐装满了一代又一代山里人的童年。
   记得读小学时,我每天来回都要过河。每到夏天,酷暑难耐,骄阳似火,小伙伴们喜欢一头扎进微凉的河水里游泳,享受着水里的惬意与凉爽。那时,我这个“孩子头”打一个响哨,小伙伴们如士兵听到将帅命令一样,快速从四面八方聚拢,大家搬石头砌坎,不以乐乎地筑起了一个“游泳池”。放学后,结伴而行的同伴们学着电影里八路军打鬼子的样子,举起手高喊“冲啊,冲啊”,你追我赶,一路快跑,直奔小河。快到河边时,又边跑边脱衣服,随着一阵“扑通,扑通”的声响,小河里布满了一群快乐的“小鸭子”。
   有一天,我从高高的河坎上往水里跳,右脚恰好触在一坨暗石上,脚被扭伤了,马上肿了起来,钻心的痛,不能动弹,好在同路的一位大哥哥把我背回家中。爸妈见状,心疼得不得了,他们一边不停地责怪我,一边赶快找来白酒给我揉捏。还好没有伤着骨头,一个多星期后就能下床走路了。
   不久,不知是谁当了“叛徒”,把我们的秘密泄露给了老师。有一天集合放学时,值日老师站在台上反复叮嘱我们,安全无小事,放学后不能到河里洗澡。讲完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就一路悄悄跟踪到了河边,躲在树林里观察,确认这片河水不深,不及一个半大孩子身高时,才放心地离去。
   小时候,我们可玩的趣事可真不少,野炊就是大家乐此不疲的活动。好不容易到星期天,大家你带锅,我带碗,他拿油盐,来到河边后,找到一块平地,生火的生火,抓鱼的抓鱼,大家兴致勃勃。那时候,什么功课的劳累、考试的艰辛、升学的无奈,全滚一边去吧!那一刻,我们就想开心地玩。一声“开饭了”,一群小馋猫围着柴火,争抢着自煮自调的美味,那鲜美的河鱼汤真的好香呢!
   小河充满欢乐,也有一次次历险的小插曲。
   有一回,一个在河边玩耍的小伙伴,出于好奇,随手掷了一颗石子,恰巧打中树上的马蜂窝。受惊的马蜂立即出动,寻找“罪魁祸首”,那家伙拼命地奔跑,他哪能跑得过愤怒飞追的马蜂呢!一只马蜂追到他,在他的小脸蛋上蛰了一下,没过多长时间,小脸变成了“十五的月亮”,大家先是幸灾乐祸地开怀大笑。随后看到小伙伴痛苦地呻吟着,这激起了伙伴们的怒火,大家决定捣毁这个马蜂窝。
   我们知道马蜂是不易对付的小家伙,它敏锐的嗅觉是可以寻找到攻击的目标。于是,商量着大家一起用弹弓射击目标,然后每个人截一根芦苇沉入水底,以躲避马蜂袭击……
   这一招果真厉害,失败的马蜂只好亡命天涯。
  
   二
   小河就像人类的好朋友,为家乡的人们无私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过去,这里没有电,没有打米机、磨面机。人们就选择一块河岸边平整的地,在上面修一条水沟,把河水引进沟里,在地面上建起了碾米房,借用水力冲动水车。水车带动水碾房中的石磙,把谷子放在石槽里,利用石磙转动之力,碾碎谷壳,白生生的大米就碾了出来。
   碾米看起似乎很简单,其实里面也包含许多技术活儿。要是水大了,石磙转动快了,米就会碾碎,变成谷糠;要是小了,碾不碎谷壳。碾房得专门有人看管,白天夜晚不能离开人。于是,大伙就选了一个名叫江权贵的“五保”老人守碾房。江权贵不负众望,不仅能管好碾米房,还掌握了碾米机的构成,能修理碾米机损坏的零部件。后来,家乡人们在碾米房内安装起了水力磨面机,用水力带动磨面机,把打出的面进行加工,办起了面条加工厂。
   不久,又在小河边建起了一座小型发电站。每到夜晚,村里的家家户户的电灯,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明亮璀璨。
   通往碾米房、面条加工厂的路上,村民们挑着谷子、麦子来这里碾米,换面条。有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像赶集一样,给美丽的小河又添了一道动态的美景。
   小河边的那些沟渠,好像人体身上的血管,不停地把“营养液”输给那一片片的水田。秋天时,人们把水田里的水排放河中,待田里的土干了后,种上油菜、胡豆等小季农作物。当田里需要水时,人们又从河里打水上来,浇灌成长中的幼苗。油菜花开的季节,河边像铺了一床黄色的金毯子,美丽极了。而稻谷成熟时,沉甸甸的稻谷弯着腰,摇着头,展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
   小河里生长着许多的鱼、螃蟹等,常被人们捉来改善生活。有一次,嫂子下河放水淹田,看到水沟里有一群群的鱼游着,就把上面的水拦在河里,水沟里没有水了,嫂子就把大的鱼捡在簸箕里,小的鱼继续留在沟里,放水养着。当嫂子提着满满的一簸箕鱼回家时,全家惊呆了,心想,嫂子一个女人怎能下河捉到鱼呢?后来,经嫂子一说,才知道嫂子运气真好,在水沟里捡了一个“便宜”。
   那些年,寨里年轻的小伙们,骄傲得不得了。每当他们跟人相亲时,总会自豪地提起家乡的小河,姑娘们来到那哗哗流淌的小河边,准会心旌荡荡,流连忘返。
  
   三
   五六十年代,人们发疯似的砍树炼钢,毁林开荒。没多久,小河两岸边的山头上的树林被一扫而光,山梁上的小溪水断流了,小河里的水也越来越小。
   小河变了,变得似乎不近人情,呈现出一个又一个悲凉的场景。只要下大暴雨,山上的雨水冲刷着泥土、石头,一股脑儿地灌进河中,而小河则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咆哮着冲向田野。洪水退去后,稻田里满是乱石、河沙。有一年,我家靠着河边的稻田被洪水冲毁了,稻田变成了河床。我星期日休息回到家中,妈妈就安排我赶忙去找人砌田坎,把稻田恢复过来。我找了寨里的几个人帮忙,苦战了一天,才把田坎砌好,还原了原来的样子。可没隔几天,又下一场暴雨,好不容易砌好的田坎又被大水冲走了。
   遇到下暴雨,河里涨水,寨子里上学的小孩儿来到河边,看到咆哮浑浊的河水,一浪高过一浪,只好望河兴叹。
   当然,也有读书专心,坚持要上学的孩子,他们哭着闹着要爸爸背着过河。一天,又遭遇暴雨,混浊的河水波浪翻滚,深不见底。一个小孩儿的父亲用棍子试着河水深浅,想背孩子过河,快到河中间时,不慎脚踩在一坨活动石上,脚一滑,父子二人一下子摔进了河里。幸好小孩儿死死吊着父亲的脖子,孩子的父亲在水里翻了一圈后,赶忙抱着一棵树桩。站在河边的人们见状,立马用绳子把那父子俩拉了过来。
   小河又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干旱季节,河水几乎干涸,一股细小的水流有气无力地流着,河里少许的鱼被人们用一种名叫曲花叶的叶子冲碎,放进河里,那药汁好生厉害,对河里的鱼“大小通吃”。那些侥幸逃脱的,躲在石头下的,又被人们用二锤什么的击打石头上面,震破鱼胆,让其乖乖就擒。后来,只是大水长期冲积形成的小塘里有点水,鱼虾什么的早就没有了踪影。
   河水小了,每到打田插秧季节,人们常常打着灯笼火把,深更半夜守着沟里那点水,为争水浇田上演了一场场闹剧。一天夜晚,下游黄土田寨子一个村民,悄悄来到寨门前的小河里偷排沟渠里的水,结果被寨里的村民们发现了,追着揍了他一顿,他被打伤后住进了医院。后来,带头打他的村民,不仅赔了医院费,还被给予行政拘留的处罚。
   再后来,稍遇天干,干枯的河里剩下的是被烈日烤得发白突兀的石头,河两岸的稻田干裂了,无奈的人们只好把稻田改种成旱作物了。
  
   四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当年的小伙伴们都相继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可我们依然怀念儿时一块度过的美好时光。于是,我们相约携家带子,到昔日的乐园寻梦,找回我们往日留下的脚印。
   那天,到小河边一看,河边山头的荒土全都退耕还林,一坡连着一坡的林子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小河坎上还植上了杨柳、槐树等树木,河边砌上了整齐的石坎,河水清澈明亮,波光粼粼。我高兴极了,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在小河边活蹦乱跳,还不停地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扔进小河里打水漂,心里暗喜:遭受劫难的小河,像一个受伤的人,身体逐步康复,童年时的美丽小河又将归来兮。
   更为惊喜的是家乡新建了公路。那公路像一条白色的飘带绕过陡坡,跨过小河,把家乡和外边的世界相连,让家乡人走出了大山。
   我回到家乡的消息不胫而走,家乡的人们仰仗着我热爱家乡,常为家乡办事的那份热情,聚集到我家中,谈论着横跨小河的那段公路。它只是被人用石头砌了一个小堤河坝,上面铺了一些鹅卵石。车子经过时,像跳舞一般。每遇涨水,路还会被淹没,或被冲毁,车子就没法通过,交谈中吐露出了想修一座桥的心声。
   看着村民们期盼的眼光,我哪里能忍心拒绝他们。回到单位后,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为家乡修桥的事,四处游说,千方百计筹措资金,找人开始修桥。以前家乡的公路有些狭窄,拖运修桥的物资只能用小货车。修桥的工人在河边搭起临时工棚。那个寒冷的冬天里,工人们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挖基脚,打桥墩,忙活了整整半年多时间,终于修起了一座14米长,5米宽的载重量达40吨的水泥桥。
   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敲锣打鼓,欢庆小河桥竣工通车了。看到父老乡亲们脸上洋溢着快乐和幸福,我为实现家乡人的夙愿感到由衷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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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描写故乡小河的散文。故乡的小河清澈见底,景色宜人,滋养了两岸的一草一木,哺育了又一代故乡人。小河给童年的记忆抹上了色彩斑斓的一笔,生动有趣,让人难以忘记。家乡人借助河水碾米、磨面、发电、灌溉农田,捕鱼逮吓捉螃蟹,改善了生活。小河是村里人的骄傲。后来毁林开荒,破坏了生态环境,小河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洪涝、干旱灾害频发,农作物收成不保,人们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现在家乡退耕还林,小河周围绿意婆娑,小河恢复了以前的美丽。要想富,先修路,家乡新建了公路,犹如一座桥梁,将山里山外紧密相连。文章中的“我”心系家乡,为老家修小河桥不遗余力,四处游说,小河桥终于竣工通车了。文章情感饱满,真挚动人,热爱家乡之情洋溢在字里行间。小河有着童年的梦,小河的命运让人牵肠挂肚,小河寄托着浓浓的乡愁。文章格调高昂,意蕴深刻,语言优美,灵动入心,让人回味久久。难忘家乡的小河,难忘故乡那一方热土。好文章推荐共赏,祝老师秋安吉祥!精彩纷呈!【编辑:淡淡的云彩】【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091200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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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淡淡的云彩        2021-09-10 11:08:17
  文章情感丰沛,格调高昂,意蕴深刻,语言优美,灵动入心,让人回味久久。难忘家乡的小河,难忘故乡那一方热土。好文章推荐共赏,祝老师秋安吉祥!精彩继续!
淡淡的云彩
2 楼        文友:淡淡的云彩        2021-09-10 11:13:22
  乡愁悠悠,小河日夜流淌,多少次魂牵梦萦,永生难忘。再次欣赏学习乡笛老师美文,期盼更多精彩佳作呈现八一!
淡淡的云彩
3 楼        文友:乡笛        2021-09-10 11:21:20
  谢谢淡淡约云彩编辑修改。仔细详读修改之处,让我很有提升。
4 楼        文友:墨林        2021-09-10 18:08:17
  作者以故乡的小河抒发了童年的快乐和热爱故乡的情怀。好文章,欣赏了,祝创作愉快,期待新的精彩!
墨林
5 楼        文友:乡笛        2021-09-10 23:41:08
  :谢谢社长鞭策鼓励。
6 楼        文友:华为        2021-09-11 10:09:03
  故乡的小河,珍藏着难忘的过往,如陈年佳酿,越久韵味越长!好文,学习鉴赏!
文章是心灵的窗户,以文发声,以文生情,以文为友,相伴终生!
7 楼        文友:林间风吟        2021-09-12 23:14:22
  恭喜乡笛老师获得精品,老师厉害了,为老师点赞!
8 楼        文友:小小莲儿        2021-09-13 07:19:33
  心系故土,温暖感动。乡情,乡恋贯穿全文,笔触自然细腻,格局大而质朴。欣赏,祝老师佳作连连。
小小莲儿
9 楼        文友:乡笛        2021-09-13 08:56:21
  谢谢各位编辑同仁鼓励鞭策。
10 楼        文友:绿池朱华        2021-09-13 15:52:30
  语言流畅,线索清晰。围绕着家乡的小河写景抒情,在今昔对比中,表现出治理生态环境,恢复青山绿水的理念!谢谢老师带来的精彩美文!
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人生很短,活好这一世,做真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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