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再次走进生态公园(散文二章)
◎再次走进生态公园
哦哦,久违的微信运动榜首!
周末,开始发了狠加大运动量。也不算是急于求成要马上减下多少,我需要减的体重很有限。几斤就够了。嗯,我习惯斤斤计较,两两不放过。很有当“守财奴”的潜质。
在此遥遥问候葛朗台老先生,瞧,一个箍桶匠都可以像精算师一样厉害!
神父,镀金十字架必须留下。那才是最纯正最质朴的信仰。
我只想让身体形成一个动态习惯。就像生锈多时的老机器,用前面一个星期做铺垫。擦拭,除锈,加润滑油。然后得让它习惯运作,证明自己功能齐全旧貌新颜,还可以开足马力照常使用。
我虽然老胳膊老腿的,就不想服输。几年前被膝关节的痛打败了,这次再试试?爬山跑步可能不行,走个平路还是很可以的。
适可而止。量力而行。恰如其分。从善如流。欲速则不达。拔苗助长。咳,我会背的成语还是不少。这些成语都在时刻提醒着,警戒着。
从第一次走进生态公园,拉近从窗口到路面这咫尺天涯的距离,我就知道自己以后必定会经常来。为了迈开腿运动,也为了那片寻常又不寻常的风景。它们在我一步步地认真察看里鲜活起来,有了不一样的意蕴,无声胜有声的柔软。一旦与之亲近,似乎一切都和自己有了生动的关系,路边的草也为我而生,不然它怎么有意无意地挑逗着我的脚步,亲吻的口水还沾湿了鞋子。
当脚步踩下落日,失明的枝头感觉到的不是恐惧不是疼,而是有些新的生命去了山的另一边,替它重新活一遍。
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水生植物,我以为就是走过路过,随便一眼看过。但当我的目光再次落下,它们居然会团团围着我,抱过来。这是意想不到的事。仅此,就足以让我剥去坚硬多年的盔甲,不介意袒露伤口,裂缝,皱褶。慢慢抚平。
今天我去了两趟公园。早上走,向晚时分再继续走。早上我去得晚了,那些大爷大妈都差不多结束晨练,准备回家做饭了。节食的人不考虑饭点、种类,甚至营养成分。反正就是短时间的事。如果再出现尿酸低,大不了再苦命地每天吃牛排。
应该不会,我现在每天牛奶喝得足足的。
太阳升得老高,阴凉部分越走越少。有人打着遮阳伞走路,我这懒人肯定是不带伞出门的。继续快走,继续出汗。黑就黑点吧,我这么可爱,有趣的灵魂多少万里挑一,黑点没关系。灵魂和外表,傻子都懂得怎样选择。
哈哈,上表情符!
公园早晨和傍晚的景致还是不同的,风云皆变幻。五点左右,天色微暗,最适宜行走,跑步。路遇好几个跑步的男子,老中青都有,个个都是汗流浃背。我走得不算快,所以也只能算微汗。今天我对于这公园多了那么一点点了解,但具体方位感还是很差。路盲的悲哀啊。
我还会迷路,这一次,也许是故意的。因为兜兜转转也就那么大点地方,丢不了。胡乱闯一条新的岔路,也许会有新的发现。比如,我最后兜了一个最大程度的圈,才回到家。哈哈,这回就自己蹲墙角画圈圈不上尴尬图了。
走出去。我终于走出去了。当我那天从山上下来,落到一片文字里,我就知道。我踩着枯草,我卸下枯草,我不再是从头到脚一身枯草。
改变就意味着机会。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那还怕什么失去呢。所有过往都是心甘情愿,权作一场功德。到此为止吧。各有各的造化,梦醒来,就是圆满。
看着河边白头的芦苇。我即将白头,哪怕一夜白头也不在意了。昨天以为这河无名,那就不妨叫作“大明湖”。
我等荷花盛景,等一个传说故事。可以只闻其名不识其人。这样的怀想,才会放在心尖尖上珍惜。这样的情感,才能地久天长。因为失去,而铭记。
今天看到路牌,它叫“芦荻洲”。小声嘀咕下,没文化真可怕,牌牌上居然错了一个字,芦荻的“荻”写成了“狄”。呵呵。
老实交代!哪来的马儿偷吃了草字头!
我在水边,找不到从前的旧模样了。这里曾经是我的小元宝戏水的地方。作为平安夜的小天使,它在天堂也有玩水的池塘吧。雪落下,我的眼泪有足够的温度融化它们。
元宝不冷。你想跳就跳下去吧。
池塘里有很多鱼,拼命吹泡泡。时常在我视线里垂钓的老者,我至今不识他的真面目。我一直在窗口看着他的背影。此后总有一天,我会安静在边上看他的钓竿,是否拉起多年前的影像。
那时,我还年轻貌美,尚未遍历沧桑。
内河,小池塘。渊源与大海截然不同。
当然两者之间还是可以找到不少细微的相通之处。毕竟都是走进内心的风光。天色暗了,草木之色停止喧哗。如果轻轻伸手一碰,会落下无数星星。
不信,你试试。也许还有一条小河落下,它肯定不叫银河。它叫大明湖。
我在湖畔。
◎仅仅和一碗面条有关
昨天硬生生挤进傍晚的那场骤雨,据说是强台风雨。天黑下来,乌云密布,风很大,架势确实有些吓人。下班那会儿,我们都仔细关好门窗,关闭电源,快速往家里赶。
其实呢,本地有大禹镇守,我从来不担心。每次台风过境都是有惊无险。玄幻之道,信则有之。神灵之说,无常有常。
直接造成的影响就是,我不能出去走路了。那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破个例,做顿晚餐。吃啥好呢,储备粮一大堆。最后决定还是吃面条吧。新疆拉条子有,嵊州榨面有,普通挂面有,懒人的选择是方便面打底!然后加一大堆佐料,五花八门的,甚是好看。后果嘛,那么大的一碗,嗨,吃撑了!一星期还是两星期的路要白走了!
吃了再说,后悔的话明天再说。
第二天,周六。可不敢睡懒觉,唉,面条!当然,可以略微放宽一点点,六点不到起来。然后为了找护膝,翻箱倒柜折腾了半个小时,无果。肯定有的,只是不知道被我塞到哪里去了。东西太多引发的后遗症。气闷。灰溜溜出门,只能走路,不敢跑步。
周末的公园,人比平常多。年轻人很少,估计他们的锻炼方式还是去健身房。晨曲是老年人的歌。你看那相貌平常的老者,搬了一小套音响设备,在那里放声高歌自得其乐。我不仅莞尔,站在边上听了一会儿。他很开心地冲我笑笑,仿佛站在一个大舞台上。
走出去,真的会遇见很多原来意想不到的风景。
甚好。
夜雨在草丛里留痕,一点一点,闪亮。我开始还以为是露水,马上意识到不对,只是雨。夜里狠狠哭过的一场雨。
它是为我流最后的泪么?从此,白露为霜。水中的伊人,在哪里并不重要了。花认真开过,认真落过;泥土认真埋葬过。
公园里有不少木芙蓉,也有不少再力花。从初相见到一遍遍路过它们,我轻轻一笑,仿佛触动了内心最温柔的一角。是的,我孤独站在桥上,又并不孤独,它们围着我,随着流水的荡漾,一次次抱过来。
我伸出双手,做出回抱的姿势,我想它们懂得。隔着水面的距离,但又何必在意呢。我知道花儿在就够了。开花的开花,枯萎的枯萎,年岁老去,都是必由之路。
一只白鹭停在池水对面的树枝上。我等了好一会儿,总算让它的展翅进入我的镜头。接着这懒家伙又回到那片树丛。我远远看着它左顾右盼,怡然自得梳理白羽。这片水域属于它。不很宽阔,但足够飞翔。
如此,也好。
我做了个俏皮的动作,对着不太明亮的虚空勾勾手指头。
你过来。
其实那不是手指,而是我的狐狸尾巴。只是我不自知罢了。天空在窃笑,表面上又一本正经,由得我端着笑模样,一圈圈走来又走去。
我想,我不会再迷路。
八点。我准备回去了,小狗大概饿得嗷嗷叫了。这个生态公园是我现在每天必去的地方。走两万多步,藏一点小心思,遇见很多陌生人。日子平淡无奇。
这本来就是生活的真相。
一朵花,一座桥。一条小路,一片林子。
一声低吟一回首,风儿吹过芦荻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