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风尘记事(诗歌)
1、马形山脚下
雨后的马形山,特迷人——
清清、湿润、雾袅、翠涎及所有的
美丽诗儿,都比不上对你的刻骨铭心
还有,那一条山道上,那一株老杏下
又出现了一位翩翩少年,上树打果的影子
还是这一座山,还是那一株老杏树
沿着铁轨走来的,则是个步履持重的人
犹如一只别鹊,在七月十四这一天
唱着一支老曲归来
踏着泥土,钻过玉茭地,到了石案前
焚香而凝噎无语间,举起了斟满泪和酒的
杯子。一敬天地,二敬你
三敬枕着你而安睡的母亲,我都长跪不起
2、五棵大杨
每次回老家,远远就能看到
五棵大杨,总是在云朵上列队迎接
村也挡不住,山也挡不住
我对童儿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
那是他爷爷,为小院子
搭起的、可以一直长高的篱笆
最引回眸的,是那每一棵的枝丫上
都挂着一个鹊巢。妻儿则笑着说:
“那可是最清贫的家了,只有一些枯枝
四处漏风、还不挡雨。”
我问童儿:“鹊儿叫的时候,像征什么?”
童儿眨一眨眼,却说:“喊爸、喊妈?”
3、巨人
我看到个东方巨人,从远古走来
从黄河边上走来,从长江上下走来
他的左手,握着万里江山
他的右手,紧握着太阳神锤
他从未停下脚步。但不知
他左手一翻,压死了多少妖魔
却知他右手一抡,砸出了一个新世界
4、送母亲
东马村的大东山,比我先哭起来
村边的漳河,比大东山先呜咽起来
接着,鸟儿停啼,一整个山村
走在了,送葬队伍的前头
紧跟着,是断肠心碎的封雪人
唢呐声、泣血声、哭声……
还是那个小村落,坟墓与梯田、老屋连着
挂满泪水的酸枣树,排在河渠坡堰上
回乡的路,走成了曲曲折折、越走越憔悴
一些,还是那面孔,宛若一片黄昏。这时
在肃穆的苗礼间,母亲仿佛引着一队云朵
和近午的老光,走在了梯田的土径上
5、夜读荆轲
唱着《易水歌》,前行是岸
回头也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心桥
就得有一只船。摇啊摇,壮士一去兮
怎思还?悲矣无岸,孑然也是
把一生托与易水,风萧萧兮
怎不寒?飘飘渺渺,漂来漂去的
都是,第一次到西天取回来的经卷
死也有岸,生则无岸。慈悲的主哟
不知,一支竹篙可否握在你的手心里
不知,一把匕首能否济世
主哟,只是不想负你来、也不想负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