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写作的意义(随笔)
我为什么写作呢?写作于我意味着什么呢?
我一直在思考,因为我敢于说真话,同事除了给我一个“警界鲁迅”的绰号外,还额外地赠送了一个更为响亮的绰号——粗人。
我醉心于案件的侦破,那是我从警的意义,也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愿意去无情地剥掉坏人罩在身上的华丽外衣,寻找赤裸裸的真相,以此去直面丑陋不堪的人性之恶。
我因为面对不公,愤然地离开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刑警大队,逃离到了基层派出所。
然而,二零一二年五月,我又被弄到了分局的经侦大队,一个离开了数年都还心有余悸的单位,无法读懂人心的无情之地。
无聊之余,我拿起笔,记下我时刻瞄到的画面——奶牛广场新人拍照留念的场景,于是有了《百米外的新娘》,不过聊聊数百字。我无心地放在QQ日志空间里,本以为无人问津。哇喔,你猜怎么招?不仅有人看,还有人评论。甚至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不发表新的文章呢?
我有了自己的粉丝!
忽一日,一个好友给我留言道:“因为你的文章,让我想明白了人为什么活着。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活。于是,我止住了意图提前结束自己生命的步伐!”
我似乎找到了书写的意义,我应该分享我的感受。这便是让我提笔的源动力。于是,有了我更多的散文,以及不押韵的打油诗。
二零一六年,我在局长办公室大发雷霆,只因一件别人不以为然的小事情。我们分局因此全局展开大讨论三个月。最后的结局是:愤然离开刑警大队的十一年后,我重新回到这个单位,真是造化弄人,一个我发誓永不再回的单位,还是回来了。
重回刑警大队起初的三个月,无聊和郁闷联手追杀我,令我郁郁寡欢。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乏味地循环往复,悄无声息地从指间溜走。
一天,我们中队的同事给我讲起他侦破的一起杀人案,案件里的那个女人恶毒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浮现,加之同事的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把它写成小说呢?”于是,有了一万八千多字的小说《一个杀人犯的自白》,第一篇小说就这般横空出世了。
天啊,我居然可以写小说!
“写得怎么样?”
“可以。不过,怎么连对白都没有一句呢?说实话,有了对白,小说不是会更好吗?”
于是,有了我的第二篇小说《死亡拼图》,六万字。现实中,相约自杀的案例成就了小说《冰恋》,六万字。再后来的《夜行者》,我从警的第二年,也就是二零零零年的八月十二日,一起黑社会火并案件,写下了一个冷血杀手自我救赎的故事,十一万字。一个离奇失踪案造就了《消失的飞行员》,近二十万字。我想起小时候,妈妈讲的一个故事,见缝插针地写了略带玄幻的短篇小说《小庙》,二万字。二零一八年年底完稿的《踪迹全无》,来源于我耗费一年多时间侦破的亿万富翁被杀害案,二十七万八千字。二零二零年九月,一部二十四万字的玄幻小说《阿霞》,有现实的凄凉,有古灵精怪的妖魔,有关于疫情的思索,啰里啰嗦写了一年多。正在接近尾声的悬疑推理小说《死亡社团》,十二万字,于去年九月中旬提笔,拖沓至今,讲述一起看似网红主播引发的粉丝自杀事件,牵出来的一起接一起的离奇杀人故事。
一发不可收拾后,我想,为什么不能埋头码字,十年后写出一部精彩的小说呢?这便是我不忍搁笔的原因吧。
熟人的引荐(勾兑痕迹昭然若揭),于是我的几篇散文得以在龙泉本地刊物上发表,于二O一八年七月十六日有了第一次通过写作获得的收入,一百五十元,可谓巨资了。
小窃喜。
我没想到出书,也没想把文章放在可以卖钱的网站,真是白痴啊,可我却不这样认为。
写作,让我认识了一群写长篇小说的疯子,每天低头疯狂码字,真是疯子。但我喜欢他们的那股子疯劲,至少他们是活着的人。他们在追求,怎么说呢,一种功成名就的激情!
写作,让我认识了江山摆渡物语社团的一群编辑,工作态度可谓兢兢业业,不为一分一厘的报酬,只是为了哪怕是一篇精品文章,纯粹为了荣誉而战,我喜欢这样的人们。
写作,可以让人感受到卑劣、鲜活的人性可以咬人,给读者以言之凿凿的假装,读者却激动得捶胸顿足,而不自知。
写作,让我有力量!
我拒绝印刷版的华丽文字堆砌的文章,这样的文字,正如众多国产的电视连续剧,看第一集,就能知道最后的结局,堪称平庸的奢华,于我也会昏昏欲睡。我希望笔下自然流淌出的字句,带着感情,哪怕是偏激的文字,我也喜欢,因为它会在某个瞬间发动我自己,甚至个把读者。
构思,落笔行文,打磨,再打磨,最终成文,这是自找没趣,这是折磨自我,这是文化苦旅,这也是苦尽甘来后极乐的享受。
写作可以让本就落寞的我更加不可理喻,写作也让我浮躁的心静下来。写作可以愉悦我心,写作也是分享。写作亦是宣传,让更多的人看到警察努力工作,不为人知的一面。
当然啰,我也有野心,写出属于自己风格的小说,无论侦破类、悬疑类型,还是玄幻,还是纯文学的小说。
我就是我。我笔下的文字,无论华丽还是朴实,亦或者平庸,可以指责,但无可替代。
二零二一年九月十七日
(原创非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