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团圆】月赋(散文)
夫月者,自然之属,地球之伴星也。环绕地球,或远或近,或圆或缺,不弃不离,遥相守望,万古不渝。
月本无光,借日生辉,可谓心有灵犀,巧夺天工。昼阳隐逸,夜阳显影,辉映世界,临泽万物。明奕而不眩目,贞静而不张扬。倘喻日为阳刚男子,月则宛若女子,柔情万端。余生性忧郁,多愁善感,似同于月,故而,爱之如自珍。
君不知,月虽借光于日,然转其直白为含蓄,换刚烈为柔和,婉约曼妙,变化玄幻。浩浩宇宙,日造万籁,渺渺星汉,月牵大千。怒则江呼海啸,犹万马奔腾,浩浩荡荡,令天惊地骇,山壑失色,其雄势独揽,大于日也;息则风轻波敛,若万籁俱眠,使鸟伫鱼歇,花开无声,其柔情尽泻,绵于日也。
余喜文字,常伏于案牍,夜不成寐。每倦怠之时或文字困窘之间,辄必挑帘临窗眺望,觅树梢楼头一枚月亮,无论上弦、下弦,抑或满月,置于眸中,则倏然神清气爽,文思如潮,滔滔而来。
四季更迭,窗外风物变幻,然必有一袭月色笃守窗棂,仿若彼此盟誓,从不爽约。每临窗睹月,恍惚如入其境。春则沐之暖煦,夏则枕之皎洁,秋则吸之高爽,冬则仰之冰清。神往久之,寐必梦袅然如月,云桌桂下,馥酒横溢,与吴刚摇盏同醉,观嫦娥倩影曼舞。陶陶然浸淫梦境,及醒,意犹未尽,回味良久。
如此美月,孰不爱之!
古人爱月,甚于吾矣。太白“床前明月光”,聊寄游子缕缕乡情;东坡“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道尽人间美好祈愿;岳飞“八千里路云和月”啸出英雄浩然之志;又温庭筠“山月不知心里事”,柳永“杨柳岸晓风残月”,秦观“永夜婵娟未满”,黄庭坚“山月影沉西”,辛弃疾“千里月两地相思”,寇准“自此共明月”,或豪迈或婉约,或言事或状物,皆以月譬喻,藉月抒情。可谓“天上一轮月,人间无数诗”。
窃以为,月之魅力在乎品性。无月则无柔,无柔则无情,无情则无义,无义则无刚,无刚则无力。情义刚力乃人之本也,不可一缺。
故余喜月、赞月,爱之若己。号陋斋曰又月楼,取其永月不陨意。
*补记:
此文为廿年前作者一本诗集“自叙”节选,姑且名之“月赋”。又值中秋,花好月圆。摆渡文学宛若只花,开放于“江山”田野,虽则稚嫩,然不乏生气。摆渡文友,天南海北,却如兄弟姐妹,友善和睦,携手前行,可谓“文学一家亲”。故撷取旧文片段,聊表寸心,谨慰诸友“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写于辛丑年八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