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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摆渡】阿霞之秘境奇缘-20(小说节选)


作者:龙泉剑客 童生,543.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239发表时间:2021-10-15 07:29:54

第二十章:往事不可追
  
   阿霞跌入幽暗的记忆之海,海浪怒吼翻滚,她似一片无根的浮萍,在海水里沉浮。一个巨大的浪头打来,把她从海中推到黑黢黢的海岸边。
   天空暗黑,无星也无月。
   阿霞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空无一人,海滩上空也没有自由飞翔的海鸥啾啾地鸣叫,唯有自己孤苦伶仃地躺在焦黑的海滩上。她单薄的衣衫浸透海水,浑身湿漉漉的,全身冰凉,犹如刚从冰柜爬出来,寒蝉凄切。
   前方不远处,有一片若隐若现的光芒闪现。
   阿霞艰难地从海滩上爬起来,蹒跚着朝光亮的方向走去。她走近光亮一看,那是一道白色的门,非金非石,孤零零立在海滩上,发出亮光的正是门上的银把手。她用颤抖的手握住银把手往下压,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门朝里打开。
   门里的世界,是一个飘着雪花的黄昏。那是她曾经熟悉的世界。天空灰蒙蒙的,漫天飞扬的白雪,簌簌而下。她一脸诧异,抬脚跨了进去,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合上了。她扭过头来张望,海滩消失了。唯有满天飞雪。雪花落在青黛似的瓦片上,石头拱桥上,长条形的青石板上,仿佛泪人嚎啕大哭时流下的泪花。
   踏进那道记忆之门,阿霞回到了一九九三年的冬天,那时的她,年芳十七。
   那是阿霞被高一班主任老师宋伟业强暴后,她逃离家乡时的那个黄昏。
   阿霞身穿绿花布上衣,皱巴巴的红色棉裤,提着一个褪色的红色的包,中邦咖啡色雪地鞋踩在泥泞的柏油路上,艰难地冒雪前行。
   雪花飘飘,不断地落在阿霞头上、身上,她仿佛成了一只负重前行的白头翁。她费劲地走了很长的一段乡村公路,转向北上了一条宽敞的公路,又步行了半小时,来到一个公交车站台。她焦急地等待开往苏州的班车。就在天擦黑的时候,最后一辆到苏州的灰狗大巴车嘎吱一声停在站台旁。班车的车门缓缓开启,她毅然决然地跳上汽车,身后的车门缓慢地合上。车上的旅客大部分都拴上安全带,低着头睡觉。
   “小鬼,上哪去?”
   “到苏州姑妈家去住几天。”
   “家里大人呢?”
   “爸爸打工去了。妈妈去了外婆家,照顾卧病在床的外婆。家里没人照顾我,妈妈给姑妈捎了信,我过去住几天。我们家以前也常这样。”
   “读书怎么办?”
   “没去上学,初中毕业就没去了。”
   “补个半价票,自己到后面找位置坐下。”
   头戴一顶灰色的鸭舌帽,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大块头司机小心翼翼地盘问阿霞后,眼眸里的疑虑慢慢退去。
   阿霞抬出一套说辞,是她离家出走的路上匆匆想好的,虽然有漏洞,但还是蒙混过关了。她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肥胖的女售货员一脸冷漠地拿着售票盒来到近前,打开盒盖,扯下车票。阿霞照着车票上的价格给了钱。两人都没有说话。售票员转身回到驾驶室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继续低头织毛衣。
   大巴车的车载收音机里次第播放着歌曲,分别是《山不转水转》、《爱情鸟》、《笑脸》、《向北方》、《昨夜下了一夜雨》。
   阿霞呆呆地望着车外,视线里,沿途黑漆漆的田野、房屋、树木,不断倒退。
   雪花簌簌而下。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车窗外不见一丝光亮。
   汽车行驶在风雪中,车头灯射出的白色光速,刺破寂寥的夜色。
   阿霞疲倦地蜷缩在座位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昏沉的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外亮起了昏暗的灯光,透过窗玻璃照射进来。阿霞被灯光唤醒。她揉揉眼睛,注意到了道路两侧有了路灯,道路尽头是高高低低的楼房。她漠然地注视眼前陌生的世界,内心茫然无措。
   灰狗大巴车缓缓停在苏州东门汽车总站里。“到站了。”大块头司机提醒了一声,伸手掀下车门控制键,大巴车车门随即打开。大块头司机熄灭引擎,从驾驶室跳下,到车外吸烟去了。
   阿霞随着过道上的人流下了车,汇入车站拥挤的人群,随即出了车站,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大街往前走。
   雪下得正紧。
   小巷里,横七竖八的电线横在房屋的雨棚上方,铺面外的广告牌上,无不是铺满雪花。
   街灯投下昏黄的光芒。
   路上的行人都撑着油纸伞,身上裹着又厚又臃肿的羽绒服,戴帽子的人们也把帽檐压得很低,更有甚者则是全副武装,口罩、手套、耳套齐上阵,仅仅露出焦虑的双眼。所有人,脚步匆匆。
   车道上,汽车不时地传来不耐烦的喇叭声,汽车时而起步,时而停下,刹车尾灯不时亮起,像充满血丝的人眼。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犹如长了癞子似的,树叶稀稀落落地挂在枝头,令人伤感。
   阿霞低着头穿街走巷,脚踩在满地的梧桐叶上,发出沙沙声。她犹如大海里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她。她内心深处孤独的情愫滋生蔓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咬牙,不让丢人的眼泪落下。
   “我要坚强地活下去!”她在心里呐喊,“现在只有靠自己了,谁都别指望。”
   曾几何时,阿霞总盼着下雪。期盼一场浩浩荡荡的皑皑白雪,觉得一定是很美,很浪漫的事。
   而今,雪夜里的阿霞,落魄他乡。鹅毛般的白雪大片大片地落在她的头上,满发皆白。她除了内心的孤寂,还有瑟瑟发抖的严寒,真是双重折磨。
   小饭馆里不时地飘出一股子饭菜的香味,更是将阿霞搞得直咽口水。
   阿霞慢腾腾地往前走,肚子咕噜噜抗议着,脚也像灌满了铅块,越来越沉重,渐渐地举步维艰。
   前面的一条小巷传来锣鼓喧天的声音,空气里也弥漫着清油以及香料的香气,阿霞加快脚步,朝小巷走去。
   阿霞走进小巷,但见蜿蜒起伏,不能一眼望到尽头,婉约犹如淡淡的丁香花味道。
   小巷的尽头,人头攒动。锣鼓齐鸣,乐声平稳欢快。西装革履的客人一出现在楼下,花灯便旋转着引领金色的狮子欢舞,锣鼓的鼓点节奏加快,高亢激昂,让人振奋。在一位旗袍美少女的引领下,客人便笑呵呵的上二楼去了。
   阿霞抬眼一看,“穿堂巷88号”的金碧辉煌的建筑便呈现在眼前——狮子王大酒店。
   阿霞被大酒店气派的装修、热闹的狮舞、浓烈的香味震撼,竟然呆在当场。
   “嘿,你站那会干嘛呢?”身穿红色丝绸旗袍的美少女从酒店二楼上款款而下,“就是说你,小鬼头。还东张西望的。”
   “你在和我说话?”阿霞伸手指指自己的胸口,怯懦的问,“姐姐是说我吗?”
   “啊,就说你。我叫林小雅。叫我雅姐好了。你多大了?”旗袍女林小雅一脸和气,“瞧你那模样,是来酒楼应聘的吗?”
   “应聘?你说我?我…十六岁。啊…是的,我就是来找工作的。”阿霞脑袋转得飞快,“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今天酒楼开张,迎宾就我一个。之前应聘的张娜竟然爽约了。瞧你那苗条身材和张娜差不多,除了脸上稍显稚嫩,勉勉强强还行吧。”林小雅上下左右打量阿霞,“兴许化化妆就蒙混过关了。”
   随后,林小雅叫来一服务员带阿霞上五楼宿舍,把迎宾的那套旗袍给阿霞穿上,随即略施淡妆,身高一米七零的她瞬间成了一个活脱脱的迎宾的小姐。她换下的绿花布防寒服、邹巴巴的红色棉裤、中邦的咖啡色雪地鞋,以及褪色的红色的包,一起扔在寝室的角落里。
   阿霞一身绵柔的蓝色丝绸旗袍,旗袍的开叉开到了几近臀部,露出肉色丝袜包裹的大腿,黑色的中跟皮鞋使得她的臀部上翘,“狮子王大酒店欢迎你”绶带斜跨在身上。
   “欢迎光临。”阿霞换了装,来到狮子王大酒店一楼,在前辈林小雅的指点下,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非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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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从昏暗的大海,进入大雪纷飞的黄昏。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相同确是心境。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被“人面兽心”的恶人侮辱,一个人离开故乡,到举目无亲陌生的异乡,发现一切才能靠自己。在饥饿落魄中,在狮子王大酒店开始打工生活。她面临什么?会遭遇什么?期待精彩继续。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南国的红豆】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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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南国的红豆        2021-10-15 07:32:06
  阿霞的命运,坎坷多牟,但她一直坚持住前走。一步步成长。精彩继续期待
回复1 楼        文友:龙泉剑客        2021-10-15 08:01:50
  谢谢老师,成长之路不易,尤其是阿霞,更是悲凉。
2 楼        文友:龙泉剑客        2021-10-15 08:01:07
  谢谢南国的红豆老师推出小说的这个章节,非常开心。阿霞的经历如果用“坎坷”,我认为是不妥帖的,绝对的“悲惨”,经历了他人无法想象的遭遇,那么她的遭遇究竟如何呢,请慢慢读来。
曾经的乡下少年,我愿用我的笔写我的过往,我的现在,甚至我的将来,分享我的喜极而泣,悲从中来,甚至是吊儿郎当。
3 楼        文友:优雅如枫        2021-10-15 10:18:59
  本是花季的年龄,却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前行,磨难似乎练就了她的硬骨气。继续期待精彩至极的下集。
喜欢伴随着晨曦的脚步聆听世界的声音,闻着文字的馨香穿越时空的隧道,做一个灵魂有香气,骨子里有正气,举止优雅的女子。
回复3 楼        文友:龙泉剑客        2021-10-15 10:55:18
  谢谢老师关注我的作品。阿霞是个苦命人,比苦瓜汁还苦。
4 楼        文友:静净        2021-10-15 16:37:15
  阿霞的遭遇非常人所经历的,即便如此,她并不像命运低头,一直向前……
回复4 楼        文友:龙泉剑客        2021-10-18 09:38:33
  谢谢老师精彩评论。阿霞的过往十分悲惨,不知道她的未来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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