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也谈中小学生减负(随笔)
当前,义务教育阶段最突出的问题是中小学课业负担太重。中央、国务院发文指导,意图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过重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简称“双减”。这次的“双减”能让教育“返璞归真”吗?
基础教育阶段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由来已久,日趋严重,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教书育人,我们就靠师范学校所学来教,现在想来,虽然有点粗疏,但是那真的是大原则下的性情教育。有能力有担当的老师教学都各有特色,作业基本学校完成,几乎没有家庭作业。要是有家庭作业,也是语文学科的朗读和背诵。到后来九十年代和本世纪初的几年,初中老师,用蜡纸,钢板刻制和油印复习提纲和练习题,毕竟是手工操作,条件有限,也印制不了多少。后来,机印的活页习题,复习资料既便宜又省事,一度进入校园进入教室,但那毕竟就是一学期几次小考题和几张复习题,再后来由新华书店统一配送的每科一本的配套练习,减轻了老师和学生的抄写量。这些都提高了学习效率,但是逐渐的加重了学生的课业负担。随着经济发展科技发达,特别是QQ,微信的出现,学生班级群,家长群,成了老师和家长交流的重要阵地。有的老师还建立了学科群,各种的作业布置,各种的要求,都在这里。学生课外作业有阅读,背诵,抄写,作文,计算,手抄报,手工制作,社会实践,总之。作业量呈几何状增加,如果没有家长的鼎力相助,大部分孩子无法一一完成。
现在除过课外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以外,还有家长们自己对孩子报的各种补习班。什么晚班,双休日班,暑假班,寒假班,什么兴趣特长班,扶弱提分班,体能拓展班,等等太多太多的班级,让学生们双休日,寒暑假也忙不迭的奔走在补习的路上。减负减负,上级组织提倡要求了多年,老师,家长言谈中,都说现在最苦最累的是学生,但是说归说,做归做,真正管教起学生和自己的孩子,还是照做不误,课外作业照样布置,辅导班照样上。老师怕自己不给学生布置课外习作,别的老师,兄弟学校照样用题海战术打败自己,家长们看到社会上那么多的孩子都在补课,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补习,就有可能输在起跑线上。还有相当多的家长工作生活压力大,没有时间照顾孩子,让课外作业和课外辅导占用时间,总比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要好得多。加之现在的孩子都比较调皮,心理还比较脆弱,这些“神兽”回家也是着实让家长头疼。凡此种种,老师和家长都是以为了孩子将来生活的好,而做着各种加重孩子负担的事情。在以爱的名义下,减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小学生减负越减越重。
为什么义务教育阶段老师学生的课业负担总是减不下来呢?
学校和老师方面。主要原因应该归结于质量目标考核,考核老师考核学校的质量目标,除过重大安全责任事故,一票否决外,尽管还有其它内容,但占最大比重的仍然是考试成绩,考核教育主管部门和地方政府的主要还是升学率。有了这个紧箍咒,再厉害的孙悟空,都得围着质量目标考核这个“唐僧”转。如果一个老师无论师德人品多么高洁,课讲得如何天花乱坠,课外活动组织得如何生动活泼,但是如果你的学生考试成绩上不去,你在学校的排名靠后,职称晋升,评优选先,就会和你无缘,末尾淘汰就会非你莫属,你只能是人们心目中的好人而已。一个学校也是这样,学校考核排名靠后,校长就要在一定范围内做剖析发言,颜面无光。排名靠前的学校是质量先进单位,校长是优秀校长,喜气洋洋。这种重结果,轻过程的管理必然造成这样的弊端。
学生和家长方面。现在社会虽然衣食无忧了,但是贫富分化严重,返贫现象依然存在,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人头地,过上优越的生活呢?摆在学生和家长面前的有两个坎,一个是普通高中和职业高中的分流?国人有着浓郁的学而优则仕的思想,谁愿意在起跑线上,就放弃有望进入劳心者的行列,而主动选择进入劳力者的阵营呢?第二个坎儿,就是学校毕业后的就业,文凭就是一块敲门砖。文凭高低决定了就业起点的高低。基于此,家长们基本上有一个共同认知,那就是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去tm的再苦不苦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有现在的不自由,哪有将来的财务自由?没有现在的苦苦学,哪有将来的幸福生活比蜜甜?
国家和社会方面。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接班人,自从一举粉碎“四人帮”,结束了文革之后,就恢复了高考制度。这种制度为了选拔人才,必然优胜劣汰。为了公平公正的选拔,一部分学生上了高校,一部分学生止步于大学门口,产生了事实上的差别,也就是新的不公平。国家为了提升国民素质,不断实现大学扩招。即使这样,仍然有近乎一大半的学生与普通大学无缘。为此,国家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给予物质和技术的支持,给予职业学校学生免除学费,生活补助等种种途径给予倾斜和支持,虽然卓有成效,但是终究不能完全消除残存在人们心中的传统观念。社会上职业分工的工资待遇等级差距不消失,人们对职业的崇尚和鄙视就不会消除。
轻学生校内外负担,不仅仅是教师和家长的事情,也不仅仅是教育界的事情,更涉及到国家经济文化发展的方方面面,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全社会的努力。笔者鄙陋,不揣冒昧,自以为要把义务教育阶段学生的负担切实减下来,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从国家层面而言,就是要尽量缩小职业待遇的差距悬殊过大。从社会层面而言,就是要所有公民真正一律平等,(此处省略若干字,脑补)。从教育主管机构而言,就是要果断改革学制,全面实施小初高义务教育,严格控制科研院校和专业,融合普通高校和职业高校,加大技能技术教育。从学校和教师方面而言,在顾及政策考核的大原则前提下,尽量避免苦教苦学,题海战术,每个老师每所学校,都形成自己的鲜明特色。从学生和家长方面而言,还是要因材施教,徐徐图之,牢记身教重于言传,欲速则不达。各个方面,各个元素,优优叠加,久久为功,就一定会发生质的飞跃。
我期待这个社会越来越好,教育事业也越来越充满人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