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青春也算传奇(随笔)
●《寒露不算冷》
明天就是寒露了,齐齐哈尔这北纬47度的气候,寒露三秋尽,霜降冬临门。到了十月,晨夕凉,午时暖,温差大,衣乱穿。
秋是成熟的季节,秋是收储的时段,金风送爽天气干,天高云淡南飞雁。那一齐绿变黄的是农田,那黄红绿间杂的是野原。稻谷低头,大豆响铃,苞谷夹着棒,高粱晒米红。十月寒凉,十月静美,十月收获一年的希望。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苦乐,不同的年景有不同的韵味。种地人似乎不重视公历日期,好像更重视“廿四节气”,而与农时相依多是按节气生活。种地人不言不怨季节炎凉,曦光初亮,脚踏垄地,与庄稼为伍,依律微笑躬身耘耕。几个节气过一季,春夏秋冬又一年,这就是种地人的岁历……
自己这个退休糊涂的时段,是安谧而又成熟的岁季,何不在心中珍藏一束柔光,于人生老秋里茶酒小酌,静观自己岁落无声,让自己的思想情感在岁月中沉淀,让自己这世俗浊魂浊魄洁净、清淡、轻舒一些。人活着虽老,而心中有光,就会眼中含笑,把自己所见所闻皆视为风景流光一一我只该欣赏而已。
像一个诗人说的那样:“我无法搬动岁月,你披着一身的月光,停泊在秋天里。”
●《青春也算传奇》
犁翻黑土中的秸秆已腐烂成泥,但路边小草会来年又绿。我们这一代已经变老,更有新一代向未来走去。历史早已散成风尘,可古稀生活依旧需要年轻时的心里。回忆评价自己只不过是个农人,曾奋斗在农场黑土地。说自己的人生也算一种运气,那时指导员和贫协对你说:“你出身黑五类,缺少贫下中农的气息”,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然而千日的“教育”让我劳而不疲、只看少话语、潜名不钓誉,逐渐改变了自己在贫协左眼中的次序。时政在变,空间已不再漂浮那“极左”的空气。天总是包容着大地,大地总是宽厚的载育着人及万物,让你懒散混沌百年的不是天地,自能是你自己。此生此身为人,岂能甘愿于人间的闲尘,岂能折翅甘敛羽,春去秋来,不能枉走红尘一遭空去!
粒粒皆辛苦,汗滴禾下土。头上顶着天,脚踩着大地,汗湿如浴雨,流到脚下和成泥,垄沟里留着足迹。星更里忙起晨曦,奔向丰收是农人的希冀。挥洒一身力气,不要喊“人定胜天”,我知道“应天应地应作物而动”是种庄稼的真理。二十四节气交替,选择积极的作物种管措施,这就是我农业技术员存在的意义。
兵团、农场、这片黑土地,我这辈子的责任就像庄稼一样种在这黑土里;老职工、众知青我们头顶蓝天,面朝黑土,用青春生命之水浇灌这黑土,守护着这自己成长的黑色的土地。我们用锄镰农机做笔,在广阔的麦田豆地作画,这就是我和知青们写出的人生经历。对于历史世事来讲,我们历经“文革”时期的北大荒农场的青春经历,这也算是一段历史上的传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