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流经我窗外的声音
　　 1
　　 有时是雨。
　　 顺着窗玻璃，让垂直加速度变得
　　 踌躇。在洞察之上，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顺便带走之前抹在那里的一小块阳光
　　 偶尔碰疼的瘀斑。此刻
　　 低声哭出来
　　
　　 你也可以把它看做无聊之举
　　 撒欢，撒野，甚至是撒泼。像个孩子
　　 其实更像恋爱中的女子
　　 她变得率真，小情绪无处遁形
　　 整天坐在窗口。张望，等待
　　 摊开一堆胡思乱想
　　
　　 2
　　 每一辆车都有来处
　　 也有去处。途经的这一段
　　 属于我的俯视范围，五层楼高度
　　 看到的是接二连三的爬虫
　　 它们偶尔嘶鸣，与地面发生轻微摩擦
　　 而钢铁内脏里有什么异物、别类
　　 我一无所知
　　
　　 更像一丛移动的草
　　 不断寻找扎根的地方
　　 与风声形成对峙，突破东西南北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它们自燃
　　 提着黄昏，走进黄昏
　　 只有道路保持沉默。被夯实，被碾压
　　 被落日吞噬，消融于某种单一
　　
　　 3
　　 被我提到过无数次的布谷鸟
　　 想必已经成群
　　 它们选择不同的日子，不同的窗口
　　 不同的我。发出相同的呼唤
　　 我的发声系统已退化，羽毛从背部滑落
　　 我的窗户低于香樟、银杏、木兰
　　 我不可能再轮回四季
　　 发芽，长叶，开花，结果
　　 ——直到你来。轻轻对我喊一声
　　 布谷
　　
　　
　　 ◎ 栀子花
　　 1
　　 就这样打开六道轮回
　　 她深信，每一世的洁白
　　 带着浓香
　　 在山野如此，在庭院如此
　　 在小路尽头也不曾改变
　　 抉择
　　
　　 2
　　 小时候，喜欢偷摘大院的栀子花
　　 回家插在瓶子里。又很厌烦
　　 驱逐不尽的虫子
　　
　　 后来，自己养过一株
　　 不曾开花
　　 就枯萎了。长青并不容易
　　 再后来，每次路过小区内的栀子花
　　 站在树前发呆，想象
　　 自己是其中一只，小虫子
　　
　　 3
　　 你应该没注意过栀子花的果
　　 甚至花蕊。
　　 直到遇见她的王，她才肯奉上
　　 深藏的明黄
　　 旨意曰：得此女者，得永恒之爱
　　 别样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