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过桥(散文)
兴化千垛菜花是全球四大花海之一。早就说过,要骑车带爱人去游玩一次,今天终于实现了,虽说只完成一半的目标,爱人却非常开心。
今天是爱人五十三岁生日,按兴化的风俗,生日逢三,得有人陪她过桥。对此习俗虽有耳闻,但其由来及寓意却不甚了解。爱人亦然,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
女儿自告奋勇,提出请一会儿假,开车带我们过桥。我恰好有空闲,并婉拒了女儿的美意,决定生日当天兑现对爱人的许诺。
对于传统习俗,我属于十足的外行,知之甚少,除了上辈传教的,道听途说的,大多是自己随性而为。如今到了即将退休的年龄,完全应该补一补课了。谁知上网查了很久,也未找到有关“过桥”习俗的确切说法。
电脑没有详解,我们的此行可得有个说头。临出发前,我将网上查得的只言片语加以归纳,慎重其事地对爱人说:“桥,即水梁。桥之重要,在于它是河流的第三个堤岸,它模糊了此岸与彼岸,弥合了楚河汉界,改变了世界的结构,扩大了生存空间。它让阻隔变得通畅,让闭塞变得开放,是此岸与彼岸的情愫。过桥之习俗,寓意着平安,健康,吉祥,喜庆。所以,趁今天游玩千垛菜花,我们明明白白、认认真真地过一回桥。”爱人连连点头,笑意盈盈。
九点半准时出发,一路向北,不过十分钟就来到了乌巾荡大桥。桥长1.8公里,自南向北,横跨于碧波荡漾、风景优美的乌巾荡上。大桥南首矗立着范仲淹的汉白玉大理石雕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道情怀,始终润泽着兴化儿女。雕像身后,整片瘦竹修长茂密,这是郑板桥留给后人的教诲,咬定青山,倾听民间疾苦。大桥北端两侧,各有一尊单枪匹马凯旋而归的岳飞雕塑。
乌巾荡大桥建成以来,吸引着八方游客。夜晚时分,两边的莲花灯绽放,宛如两条长龙蜿蜒伸向远方。这里成了游客必到的景点,也成了鱼米之乡又一张靓丽的名片。
“缩千里为咫尺 ,联两地成一家。”骑行在大桥上,仿佛穿越时空,先贤与今世一脉相承。乌巾荡大桥,一座通走向未来、走向辉煌的幸福桥。爱人情不自禁欢呼:“我们走上了兴化最长的大桥。”
下了大桥,迎面而来的是千垛美路。这是一条誉为“全国十大最具人气的路”,全长66公里,沿线布置了水乡农耕、水浒文化、昭阳十二景等特色景观,无处不让人体验到“水润兴化”的“水美”“田美”“垛美”。
沐浴着秋日的艳阳,电瓶车稳稳行驶在最美大道。为了这次骑行,前一晚我早早就给电瓶充足了电。半小时后,按计划来到了千垛菜花景区。等我兴奋地停车妥当,才发现出了问题。我们来到的是景区的原出入口处,现已改成专门的出口,新的入口距离这里有不短的路程。从入口到出口,再回到入口拿车,花在路上得一个小时,如若再游玩花海,十一点半肯定赶不回家。
那边,千垛花海,秋菊竞相开放,绚丽无比。隔岸观花怎抵身临其境,我们不由地抱怨景区不为游客作想,旅游淡季可以灵活机动,出口入口合一。
无奈,爱人执意开车回程,言语里掩藏不住缺憾。自上了车,她显然少了来时的兴致勃勃,欢喜不休。行程不能圆满,看着电瓶才用了三分之一的电量显示,我同样难免失望,默默前行。
与女儿约定的中餐时间在十一点半,现在回去尚早。猛然间,想起了景区向前有一个近几年打造的旅游景点,一处值得去的田园乡村,碧水东罗。爱人一拍即合:“常听别人讲过,就是没有去过。”
说走就走,当即掉头。短短的十分钟车程,到达了计划之外的目标。爱人跳下车,快速摘下头盔让我挂在龙头上,只身跑进了她似曾相识的村庄。
爱人从小生活于农村。行走在河边的青砖小道,细细打量着旧宅老院,小桥流水,端详着古庙改建的大礼堂,雕刻的立体红五星、红太阳光芒和三面红旗,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她大口吮吸着乡风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柔声细语道:“很想住在这里,尽情品味休闲惬意的乡村生活。”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掏出手机拍摄,对着碧水蓝天,对着时光记忆中的日常烟火……
她又走上那座通向庄外的拱桥,桥下河水清澈,波光粼粼。爱人久久伫立,将所有的图片看了又看,选定六张最满意的发到朋友圈,依然觉得韵味不够,特地附上了一句:“过桥啦,一路向北。”
我多次来过碧水东罗,此刻的愉悦却从未有过。我站在桥的另一端,静静注视着洋溢在爱人笑脸上的无比幸福,心里在想,其实快乐很简单……
(写于2021年10月22日)
(原创首发)
兴化的“千垛花海”是全球四大花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