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柿子沟记(组诗)
1.柿子沟记
马儿在山顶点着头
我们想象着
这是谁的前世今生
太阳刚刚照在溪水的脸
又刷地一下消失
这让满山的绿色只是瞬间
显现未熄灭的星空
我们看够了的旧事旧梦
此刻,目光延续之处
都是相同的火种在坳里燃烧
这不灭的是心是希望
但它们根本不在意
被这些羡慕的人欣赏
只是肯定的
把双腿钉在原地
该下坡了,那离天空
离它们最近的地方
转眼就隔着一季秋风
惯了的总是离别
那么,我这个即将在下面
站着的人,在本来应该的位置
骑着马去追寻飞鸟
我们无需从鸟鸣里探听什么
只是知道它们是从那里
飞来的就好
2.偶遇丘陵
我们惯于谈论流逝的东西
并一再哀叹,而红胜火
黄烁闪、绿嘈杂的
却在丘陵中沉沦
悬浮的明艳忽上忽下
在秋里,在发呆的时间里
无人问津
其实当我推着远行的车子
爬那过于张扬的陡坡时
并没有意识到
有耐人寻味的植物们
正在嘈杂的拥挤在画里
色彩如此招摇,就像
它们并没有在一点点老去
而下坡是用飞的
这让躯体里的灵魂跃起
似乎是要抵达幽暗处的星星
风穿过时间的手指
和我握手,从紧攥的掌纹里
渗出的孤独
都被带去高处
3.望蕊山庄之夜
不是那个季节,这让
联想的色彩也变得淡薄
风站在繁茂的枝叶上
在夜阑珊中吹着箫
同时,依然在高处放歌的
是山庄繁杂光影里
雨光的折射
其实,我来的时候是傍晚
是夕阳发出的绿色
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照耀并随之熄灭的永恒
彰显虚无之美
等到了夜晚
等我喝了足够的醉
等干枯的身体
得到足够的休憩
在深夜醒来,我听到
一朵桃花奔跑着
寻找春天的那片绿叶
我听到万亩桃林里
无数受伤的叶子在秋风下
在秋夜下,在秋雨下
纷纷起身,赞美即将到来的因果
*望蕊山庄:国庆假日夜宿桃花节所在地
4.收玉米
曾经空无一人的田
最近因为它们而往往来来
一场场动容的故事,在今天
盛放的都是昨天的面目
前不久风暴雷鸣电闪
那些猝不及防的
让刚刚收割的种子
不再是从前那粒
它们是有着英雄气概的男子
即使被雨水淹没也悄无声息
现在默默接受
孕育生命而死亡这个事实
嘴巴,将它们收割进
啪啪爆裂的漆黑
隐居在草丛的一只蚂蚱
在这件本身并不宏大事件中
悄悄念着轮回的经文
5.恶心肠
秋风先杀死飞虫
就在准备干掉花草时
云在今年,不知何故
意外的脾气不好
这不停的雨啊!
让北方有了两种体验
一时是萧瑟,一时是江南
连着的雨,强取豪夺
那些匍匐而卑微的生命
砸、砸碎一切
出击,瞅准
枪毙还在挣扎的美好
而我更加狠毒一些
装作哀悼实则是在欣赏
这万物悲哀的呻吟
只因我在人间屏气凝神
对一切阿谀着讴歌的事物
已经瞄准了很久
(百度搜索非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