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聚散人生说孤独(随笔)
有道是“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句话原意是说人一生活过七十岁的就不多。如今虽然多有九十岁、一百岁的高龄人,但是还是有不少的人没有活到七十岁就呜呼了。我的住家附近,我的那些战友同事中,也有人就在花甲之年里命丧黄泉。看来人只要活到七十岁,那老天就是真的待你不薄了。
一个人赤条条来,一个人孤单单的去。“人生七十古来稀”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人一旦到了七十岁,那你就成了孤单孤独的人了,与你交往的人稀疏了,你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年轻人,官家人,有势力和那些势利的人都会自然离你而去,你就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贫在闹市无人问”,你就是一棵黄土地上的孤零零站立的枯树。
“老天不打无根草”。苍天庇佑,我越过古稀了,但是我也愈加孤独了。早些年我带头执行“国策”,养着一个没有成才的独生儿子,至今也年近天命,还在独自飘零着谋求衣食,很少在家。父母走了,独一的孙子也在远方艰难地跋涉着他的人生,简陋的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老伴。一到冬天,寒风呼啸,瑟缩着身子偎在火炉边。今年冬季烧火的煤炭突然几倍的飞涨价格,往年三四角钱一斤的煤炭,眼下已经卖到一元五角钱斤了,看样子还有上涨的趋势。煤炭是烧不起了,进山林捡柴也很困难,脚步颠颠悠悠,最怕突然摔倒。窗外寒风呼呼,我心里只有失落,只有空荡,说不出的滋味。少年、青年、壮年的热闹场面一个也没有了。冷寂中孤独真叫人百感交集。
人生聚散无常,总是起起落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个窗下的同学,一个壕沟里的战友,一起搭档的同事,那些你的上级,你的部下,不管你在一起合作了好多年,总是有一天要各奔东西。离群的孤单摁住你的咽喉,使你感到呼吸很不顺畅。充其量还有一点回忆和怀念,而这种回忆和怀念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别人就算在好,也是别人。与你无关,自己再不堪,也是自己,独一无二的自己。
如果把时光比喻为一列快车,那么搭乘这列车的人就有可能成为旅伴,这就是缘。同学,同乡,同事、一个团体、买卖合作者,一个朋友圈,彼此相投的人都是缘分。一起走到人生舞台上,热闹一阵,欢笑一阵,那时叫你感奋,叫你振作,令你心花怒放,是你看到无限的前程美景,聚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叫你欣慰。可是在这列车上,有的人下车,又有人上车,都是来去匆匆,聚会只是一时,散开就是一世。人海茫茫,聚会就是一种福分。列车不会因为你的聚会而停止,它将一往无前的飞驶,给你的人生不断地留下聚散。聚会与散开交织一起,把你的人生打扮得五彩斑斓。
表面看来,人与人交往或在一起共事,是热闹的,况且人这动物也喜欢热闹,因此都喜欢聚会,聚会时感到的都是亲密无间,相依相随,感觉缺少了那一个都不行。那就是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
我求学时与同学相聚过,当兵时与战友相聚过,教书时与大大小小的人相聚过。那些时节我很尽力,一是努力学习和磨练自己,学得本领过硬,二是尽力做好工作完成任务,无愧于心。努力地做好自己。那时节一生别无他求,只是不要留下人生污点就好。那时节我也不估量在别人心中占有的地位,只是一个劲地走自己的路,做最好的自己,做到此生无憾。
但是有春夏就有秋冬,季节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岁月也从来不饶人。散就是夏告别秋,既是顺其自然,也是迫不得已。我们终于悄悄地散了,各自活到自己的归宿地。这一散,带给我们的就是可怕的单调,毫无趣味的孤独。但是有忍耐的寂寞,有忍住的孤独,也许还有新的造就或变更。孤独可以使人成为饱学之士,孤独也可以制造意乱神迷的疯子或者无所事事的庸人。有一本名著叫《百年孤独》,一听这个书名就很可怕。可是你怕得了吗?一旦到你的极限,你能逃出那个永久孤独地境界吗?
人生在世的富有活力的这段时间,可以用热闹来描述,把你描述得沸沸扬扬。但是这一段是很短暂的。你要遭遇孤独才是长久的。农村俗话说“多子多孙,个人蹲在火坑。”何况我们这些只有一个独生子的老人呢?只好在孤独中忍耐煎熬吧!
在热闹中返回,回归孤独,扪心自问,克己反省,觉得自己一生没有奴颜婢膝,没有凭借外遇,而是靠自己的力量走在人生舞台上。虽然表演不精彩,没有赢得哗哗的掌声,也没有赢得台前的风光,也没有留下可贵的骄傲。但是总是风雨冰雪一肩挑,在顽强地坚持奋斗,这样即使是在热闹的日子里,也有孤独地感觉在灵魂深处。当感觉累时,就放慢脚步休息一下,蹲下来给自己一个拥抱,没有指望别人的同情怜悯。当烦恼时,就学会放下,把那些该记得不该记得都统统忘了,自己给自己的心松松绑,自己给自己一份温暖和幸福。在热闹的季节里,遇的了就好好珍惜,说不定哪一天它就会从生命中消失,有些人和事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就当他是路过吧,不必去刻意寻找,往往越去寻找就越是找不到 的。人生如梦,如流水般,去而不复返,面对如今的寒冷和孤独,我们当不泣别离,不诉终场。人生只活一次,过了七十岁,就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天冷了给自己加个外套,饿了给自己熬碗稀粥,生病时给自己一份坚强,一个人也要开心生活。既然孤独不可避免,那就一个人走,一个人睡,一个人忙,一个人累,一个人思索,一个人醉吧,一个人孤独,一个人体会。孤独可以使人窒息,也可以使人走出绝境。
人生是短暂的,当你处于孤独的时候,依然还要学会选择,学会放下;学会看清,学会拒绝。人生因缘而聚,因是同路。缘,是命中注定的;事,却是人为的,每个人一生来就注定手中都要捂着不同的命运,各自在人生的路上修行,抵达彼岸。滚滚红尘,来来去去皆是命中注定。
“人生七十古来稀”岁月的痕迹把孤独的我带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吧,我这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浑身的累累伤痕,没有兑现我的铮铮誓言,也没实现胸中的理想抱负,可是毕竟走着走着,就走成了自己人生的一道风景线。
热闹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那么还有孤独吗?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今天,我相约孤独,走好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绝对不去瞎凑什么热闹!
人生聚散总是缘,离合总关情。
而对于年过古稀之人,在物欲与利益至上的遗留社会存在中,感到孤独应该是同感。为了摆脱孤独,于是而踏入另一个境遇,所谓投入到“精神生活"中去,于是或许能挣脱些许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