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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家园】发小希河(散文)


作者:阮兴珠 布衣,323.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904发表时间:2021-11-15 14:23:01
摘要:是对童年美好的回忆,也是对天真无邪的留恋。人最不能缺的是朋友,发小则属于最忠实的朋友。

希河是我的街坊发小,大我3岁,小我一辈。
   他在家里弟兄中排行老三,所以街坊村民很少称呼他的名字,而是习惯喊他“老三”。当然,晚辈和年轻人还是尊他“三哥”“三叔”之类的。
   他身材并不魁梧高大,不到一米七的个头,乍看还有些腰粗身短且“罗锅罗圈”,但眼睛有神,单齿虎牙,哈哈一笑,有金属破空之声,振臂一呼,远处一片嗡嗡。
   我俩的父辈都是建国初期的老党员、老干部,又都是一个家族的,打穿“开档子裤”就一起摸爬滚打,从小学到初中又是同窗,所以就成了“老铁”,大小事没有红过脸,近大半辈子了始终来往不断。由此我在想,在人生的旅途中,有的朋友可能会逐渐被遗忘,有的甚至因为变故而反目为仇,但发小的影子却永远也抹不掉、忘不了。他始终被牢牢地铭记在心里,这既是对童年美好的回忆,也是对天真无邪的留恋。人最不能缺的是朋友,发小则属于最忠实的朋友。所以,回忆这些年来我俩的事情尤其童年的趣事,说不完道不尽。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过后,在“社教队”的帮助下,村里租了3间民房办起小学,我俩一起报名,常常是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当时他父亲是村里的“当家人”,他自然也成了“孩子头”,而他对我确实“另眼相亲”。记得大概是念二三年级的时候,付延村老师的父亲去世,班里要选几个学生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前往吊唁,他自然是第一个而我没被选中。为了让我与他一起去,他缠着带队人耍起“小少爷”派头,又吵又闹,搞的当场面很尴尬。那时候,他在很多事上都是“说了算”,其他同伴也多是“唯命是从”。一年夏天的中午,他以出去割草的名义约我们几个伙伴,顶着炎热的太阳去了村西南的“杜树林”,那里是第一生产队的西瓜地。走到附近,发现看瓜的阮法柱大爷正在窝棚里午休,他号令我们几个“同党”匍匐向前,每人拣大的摘了一个,又用头顶进玉米地,然后用镰刀劈开,狼吞虎咽的享受了一番……
   读五年级及初中时,我们一块去了银杏联中。说实话,他的学习成绩算是一般般,我对他有时不屑一顾,认为他充其量是个有一把子力气的“孩子头”。后来有件事情让我彻底改变了对他看法和情感:一身正气,特讲义气。那是1970年春天,几个同学在村造反派头头的教唆下向老师告状,说我曾喊过“刘少奇万岁”,把文化大革命说成“文化大闹命”。起初李兴云老师并没当回事,后来村造反派头头“江兄”找到学校,逼着关我黑屋子写检讨。当时我就一个毛头孩子,这些话是否说过并没印象,其真正的原因是我父亲曾以老革命身份制止过造反派的过激行动,得罪了他们,那些人就想在我这里打开缺口,再整我父亲。关了半天,我据理力争,一字未写。后来李老师调查落实这些事,其他同学唯唯诺诺,只有他挺身而出,为我辩白,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出来,为我挽回了影响。他始终与我站在一起、走在一起,从不参与“团团伙伙”,从不背后“嘀嘀咕咕”。打这件事后,我们俩更成了“同党”知己。几十年来,他和我们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一个城里,一个农村,联系一直没有中断,感情愈来愈深。从发小成为铁杆朋友,并不在于有多少共同语言,更多的是淳朴的乡愁和纯真的情感,这与那些带有功利性的交往是无法比拟的。尤其在当今高楼林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远,陌生感越来越强的时代,能有个聊得来、信得过的发小,无疑是件幸事。
   在我们读书那时候,初中毕业升高中实行按村分配名额由村里推荐,我们村1971年毕业的那批有13个,只有1个名额。当时,希河的父亲已经成为“文革”中的“走资派”,他和我一样都没挨上机会,也就无奈回村种地了。不久,他通过熟人介绍,到黄河段上干临时工,一干好几年。后来家里分了责任田,还需要照顾老人和妻子孩子,他辞职回家了,结果失去了转为“国家工人”的机会,再也没有离开家乡这片沃土。
   人的命运往往就是不可捉摸,更难预料。他结婚后有了一双儿女,农村实行改革后,家庭小日子说不上很富裕,但在当时形势下,能够“儿女双全,吃穿不愁”,一家老小和睦美满,也是很幸福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他的儿子八九岁的时候,在学校里突然暴病夭折,这个飞来横祸,给他和家人带来极为痛苦的打击,悲痛至极,且又无奈。他很坚强,面对现实,咬紧牙关,把悲痛强压在心里,尽快走出阴影,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我想,人在生死面前,没有选择,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珍惜身边的人或事,不能因为一些困境而放弃,所有的一切,在生死面前都是无力的。希河算得上“男子汉”,拾得起放得下,始终充满信心和阳光,令我十分佩服。
   希河是个至孝之人,早些年他老母亲因眼疾失明,他成为老人的“导盲犬”,在侍奉老人上有口皆碑;他对待妻子的老人也是同样孝敬,其岳父老年后其他儿女不在身边,孤身一人,希河与妻子二十多年如一日,精心伺候老人的饮食起居。他像儿子一样和岳父住在一起,吃喝拉撒,全部揽起来,老人活到近百岁,他从不嫌脏累、不攀比计较,村里人都夸“希河是个好女婿”!
   人们常说“往事如烟”,而我们的友谊情感可以说是“往事如酒”,是一坛醇厚的陈年老酒,时间愈久愈能散发出浓郁醉人的清香,尤其对希河来说更确切。他从年轻就喜欢饮酒,且婞直豪放,时常在人多的酒场上“喝高喝大”,自己遭罪还弄的场面难堪,甚至成为笑柄。但是,我们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从没喝多过,我极少见过他酒后窘境,这一方面是我习惯性地把控他的喝酒度量,另一方面是他对我的悉听遵从。在这些事上我有点愧疚,他岁数比我大又是发小,就是因为我高他一辈,他几十年来对我亲近尊重,包括和我们全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不管居住多远,不管何种情况,都始终按照“长辈”敬重。我参加工作后尤其是自从父母离世后,很少回家,也就很少专门找他去玩去聊,往往是他每年春节都像走亲戚一样,郑重其事的来城里看我,每次相见都是海阔天空,把酒相欢,啦不完聊不够,每次都是在意犹未尽依依相惜中挥手告别。我记得最深的是1994年深冬的一天,他冒着雪花寒风,提包带礼的赶到我工作的华店乡,来看望我家老父。当时,父亲后背上长了馒头大的脂肪瘤,在县医院手术后接到我那里居住了一段时间。希河经常电话问候,又专程赶过来,令我全家都十分感动。类似的事情很多,过去很少在口头上言谢,就在这里用文字略表感谢吧!
   希河是1952年11月28日生人,其老伴李玉珍闺阁本镇李全村人,大他整1岁。夫妻俩都年近古稀,很欣慰的是他们身体健壮,生活上有农民养老金和计生补贴,女儿也很孝顺,老来的农家小日子还是很幸福的。写下这篇文章,一方面记下我们的交往情缘,并衷心祝福他健康长寿,快乐过好每一天!另一方面也权且给他写个“小传”,籍此弥补我在交往中对他的歉疚。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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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散文,朴实的文笔,真情的文字,叙述自己的发小希河,也是对童年美好的回忆,也是对天真无邪的留恋。文中生动详实地叙述了希河的人生之路,特别是作者与他从小到大的深厚情谊。作者感悟,人最不能缺的是朋友,发小希河则属于最忠实的朋友。感谢发文分享,推荐阅读共赏!【编辑:秋觅】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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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秋觅        2021-11-15 14:25:11
  真情感人的文字,叙述自己的发小希河,是对童年美好的回忆,也是对天真无邪的留恋。感谢赐稿,欣赏佳作,期待更多精彩!
秋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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