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人生的意义(随笔)
这几天焦急万分地等待着注会的成绩公布。一会儿手机上查询公布时间,一会儿电脑上登录官网看查分入口开通了没有,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一天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内心极不淡定而至焦躁。
于是我就在心里问自己:你丫急什么啊?如果成绩出来了,没通过怎么办?通过了一门怎么办?通过了两门你当下就准备以后的学习课程吗?好像戏精上身似的,对着自己灵魂三问,不知将去向何处?不知将如何安放,我的人生如何存在。
是时候治治这个毛病了,怎么治呢?对,写下它,把心里想吐出的话,想发泄的牢骚,想表现的急躁,统统写出来,让文字慢慢消耗它们,直到情绪归于平静。如今天窗外的天气,乌云散去必将呈现广袤蓝天,阳光明媚,一切刚刚好,一切都来得及。
曾几何时,我也如此面临着等待:
幼儿园时,我等着老师给我发朵红纸折成的大红花,戴着它跟着学校的队伍敲锣打鼓,惹人艳羡的围着村子转一圈,可是,那天只等来小雪在天空飘着,却没等到红花。因为我的成绩太差了吧,我想。
小学时,去参加镇上的物理竞赛,那是个没有下雪的冬天,我们几个学生跟着老师吃了烧饼喝了碗胡辣汤,吃得很饱,可答题却不尽人意,我始终没有等到复赛的通知。因为我没好好准备吧,我想。
中学时,我写了一篇作文投到校外的一个杂志社里,字很丑,内容却洋洋洒洒的十几页,我也始终没有等到编辑部的通知能录用的红色信笺。因为我写的不好吧,我想。
师范时,我又写了一篇小文投给校内杂志社,一周过后,收到学生会同学带来的录用通知和几元钱的稿费。那时我心里美美的,一种被肯定的荣誉感,在我心里,那算是一个小小的成功吧。
终于工作了,实习结束,园长让每位实习生讲一节公开课。我记得当时准备的课名是《小白鸽》,一个环节一个环节下来,生搬硬套,把课件复制了下来,却一点儿也没代入感、兴趣感,还好只是完整的讲完而已。在我心里,那真是一次很差劲的表现。
若干年后,我改行了,发现自己爱上数字和计算,于是开始从一家公司跳槽到另一家,从行政做到了财务,从出纳岗又做到了会计岗。跳槽期间,因自身能力经验不足淘汰的,因不适应工作环境自行离开的,因戒骄戒躁得到肯定的,因工资待遇不符放弃的,好像失败与成功交替出现。
就算是谈个恋爱,也是目光短浅,遇人不淑,自己还硬要钻进一个误区,要很久才能走出来。当时亲人还劝告我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不是什么职业都能出状元的,你要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不走弯路。
河南农村有一种风俗叫起丧。起丧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小时候看到过一次:我们村有一个老人去世了要下葬,然后需要把他过世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挖出来跟他合葬。村里的人就去围观,我就看到他的子孙在地上挖了三尺深去仔细地搜索,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的残骸,只找到了几颗牙齿,还有一缕头发。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看到人死后多年的样子,也是我第一次去认真地思考死亡这件事情。那天晚上我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就想我不知道我会在哪一天死去呢?可能是我八十岁生日的那一天。那我今天晚上闭上眼睛我明天早上醒过来,我可以活的就少了一天,那我今天晚上必须得做一个梦,这样我今天晚上才没有浪费。那时我在想,我和我的家人们到老了死了之后也会只剩下几颗牙齿、一缕头发,然后彻底消失,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一切照旧,就好像我们没有存在过。我特别害怕,亲人们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我当时有个愿望就是:希望我和身边的亲人都能长命百岁。
上中学的时候,每天早晨的早读很早,特别是遇到冬天,冰凉的毛巾啪一下搭在脸上,一个激灵就能把人唤清醒。来到教室,听到同学们朗朗读书声,看到同学们一张卷子一张卷子的练习,我那个时候觉得人生的意义就是成为最成功、最有影响力的人,做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才能走出黄土地,到更大的地方去生存才是人生的意义吧!
如今,我仍然在工作,也早已成家,有了一双儿女。大的上初中,小的上小学,工作之余许多时间都是为他们服务:早上准备早餐,晚上准备晚餐,周末送去上兴趣班,陪伴玩耍,检查作业,思考正确的教育方法,探寻孩子的心里健康。就这样在患得患失中慢慢前行,又忍不住焦急等待,等待他们茁壮成长,又期待他们能学有所成,想让他们健康快乐,又不希望他们一辈子庸庸碌碌。期望中且行且珍惜,而失望却时常伴我左右,矛盾中,我又在寻找人生的意义。我在迷茫中上下求索:我该如何存在?
我观察周围的中年人群,有一部分人喜欢醉酒,在觥筹交错中洋洋自得却掩盖不了郁郁寡欢。我对他们的评价是:耐不住孤独、空虚、间歇性踌躇满志;一部分人群会控制自己,懂得自律,眼里有光,在人生不同阶段会取得不经意的收获,但始终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我对他们的评价是:耐得住孤独、有余闲、坚持读书、有阶段性计划且内心清醒。
人生从何时没有意义,大概从某个时刻放弃自己的那瞬间开始泾渭分明了吧。一次次放肆吃喝中,形成了大腹便便;一次次的就这样吧,默认了不思进取、无欲无求;一次次停滞不前,美其名曰安之若命中,迷失了方向,再也难以找寻人生的意义。
人生何时又赋予了意义,大概也是一点点做到了什么,一步步实现了什么开始的吧。一首歌里唱道: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
鸟生下来就是捉虫迁徙,鱼这一生就是游来游去,作为一种更高级的生物,我们人类完全可以选择用创造自由来丰富自己的生活。但是这种自由让我们很为难,因为生命就好像是上天借给我们的一副积木,无论我们把它搭造成什么样子,它都会收走,我们会失去一切。我每次想到这些,得到的结论都特别悲观。相对于这茫茫的宇宙,我们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相对于死亡,我们的生命可笑的像一场幻觉。或许,或许人生根本就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此刻的感受,人生也没有什么结果,我们要让过程快乐。
今天一个同事请我们参加他的订婚宴,他说这是他的人生大事,大家都要见证下他的幸福。这,应该是他现在最美好的人生意义所在。
我想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死亡做最充足的准备,不是去准备一个盛大的葬礼,而是去准备一个值得一活的人生。
任何一个人,不管他做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管他活多少岁,也不管他甘不甘心,他总是会在确定的某一天死去。茫茫人海,滚滚红尘中,你跟我,我们都应该有意义,对彼此有意义,于整个社会有意义。世界大千,让每一个人的人生富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