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和父母一起唱歌的夜晚(散文)
还记得那天晚上,电视里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我索性把电视机关上了,中秋的夜晚,银白色的月光顺着窗帘泻进屋里来……
我起身走近窗前,仰望窗外,宝石蓝的夜空,一轮圆月悬挂在东方的夜空,好美丽的一轮圆月啊。也许,我和父母守一起着这个宁静的夜晚太寂寞了吧,于是,我向父母提议咱们唱歌吧!母亲听到我的倡议有点兴奋,饶有兴致问;“唱什么歌呀?”我说:“唱什么歌都可以呀,只要是发自内心想唱的歌。”我和父亲会心的一笑,都提议让母亲先唱歌。
母亲生于辽北的乡下,铁岭是母亲的故乡,从小就家境贫苦,母亲念二年的书就再也念不起学了,黑土地养育了母亲,让母亲有一个善良、乐观、朴实、向上的性格。父亲和母亲都是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在旧社会吃尽了人生的苦,解放后父亲有了工作,父母才有了真正意义的家,铁西老工人村是我们家居住过几十年的地方。为了把我们儿女养大成人,挨了一辈子的累,退休后的母亲不肯在家里享福,又干起了老本行缝纫活,母亲是做衣服的高手……
母亲儿时就爱唱歌,后来也爱唱评剧,评剧艺术家花淑兰演唱的《茶瓶记》是母亲的最爱。母亲清清了嗓开始唱了起来,母亲唱的是《王二姐思夫》:“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哇,王二姐坐北楼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没回头。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半碗饭一碗粥,瘦得二姐皮包骨头,这胳膊上的镯子都戴不住了,满把戒指打出溜哇,头不梳脸小脖颈不洗好象大车的轴哇哎哎咳呀……”
母亲唱得委婉动听,歌刚唱完,父亲先鼓起掌来;“你妈记性眼好,年轻时就爱唱歌,歌唱的好着呢!"母亲笑着说;“年轻时,会唱好多歌,现在都忘记了呀!”
母亲唱完了,我说:“该爸爸唱了!”父亲唱的是;《咱们工人有力量》“咱们工人有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忙,盖成了高楼大厦,修起了铁路煤矿,改造得世界变呀变了样……”
父亲唱得嘹亮高亢,但却跑调了。我说,该罚父亲再唱一首。母亲说;“你爸年龄大了,那有你们年轻人唱的好!”父亲说;“咱们刚入厂年,正赶上建国初期,新中国百业待兴,解放了,咱们工人阶级成了新中国的主人,咱们一心一意干,那苦吃的,手挪肩扛,肩上磨出鸡蛋大小的茧子,硬是从一片片废区建立了一座座工厂!”父亲满脸的自豪,开心地笑了。
该我唱歌了,我唱的歌是台湾电视剧《昨夜星辰》里的主题曲:昨夜星辰,我的嗓音不好,天生五音不全,可带着情去唱,带着爱唱、望着劳作了一辈子,头已花白的父母,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那个夜晚我失眠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那难忘的一幕已成为我人生永远抹不掉温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