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舟】观云(散文)
虽说早已过了对着天空发呆,充满幻想的童年时代,然而观云却是我多年以后依然保持的习惯。欣赏云朵是艺术与意境的双重享受,在自然大师寥寥数笔下,一朵柔云被勾勒成周身莹洁的白鸥。它扇动轻灵的羽翅,向寥远的天际飞去。伴随时间的推移,白鸥终于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接着,苍穹又出现了乘风破浪的巨轮,它开足马力全速前行,很快停泊在了不知名的港湾。正当我要细细赏鉴这别具匠心的画作,自然大师却改变画风,由最初的轻描淡写转为浓墨重彩。云层开始逐渐加厚,大块的白云和乌云舒展延伸,最后相互融合,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卷呈现出来。
白云苍狗,变幻无常。观云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抒发心怀的过程。古代因为观赏云霞而留下的经典故事和瑰丽诗篇不胜枚举。最为家喻户晓的,便是“煮酒论英雄”当中曹操和刘备在看到“龙挂”祥云时的一番对话。曹操固有吞吐天地,扫清六合的鸿图大志,然而万里江山最终还是归属司马氏所有。浮云聚散与人生得失皆有定数,在观云的时候,追求内心的超然物外,通过探索自然主义的真谛,从而达到精神品格的升华才是我们所要期盼的结果。
云是流动的诗篇,它在不同的群体,不同的环境下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客居他乡的游子,看到云想到是久别的家园。“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隐者眼中的云霞,是怡然自得,淡然洒脱的象征。“水底分明天上云,可怜形影似吾身。”僧人赏云,心中悟出的是禅意佛法。作为普通百姓的我们,在观云的时候虽然不能明彻至理,却也可以偶有小得。只要怀着热爱生活的心,
就能够从美丽的云朵这里,找到无限的乐趣。
对于居住在内蒙古的我来说,观云的佳处就在草原上。躺在柔软的草地,观辽阔天宇云霞漫舞,看广袤草原羊儿闲游。时有馥郁的草香沁入心脾,悠扬的马头琴动听悦耳。“天苍苍,野茫茫。”巜敕勒歌》的优美诗卷,在现实中铺展。云的美在哪?美在千变万化,虚实结合。“荡胸生层云”是意象美,“仰视浮云翔”是现实美。云的世界,充满奇趣。天际浩翰,却没有相同形态的云。观云总能让我们找到不竭的创作源泉。
前些日子,到呼和浩特学习之际,我体验到了一次云上观云的震撼。当飞机攀上万米高空,无垠的蓝天上布满了绮丽多姿的云彩。透过舷窗向外望去,层层卷云前呼后拥,似海浪翻腾,在机翼旁边快速闪过。而遥远的天际,黑压压的一片浓云聚拢在那里,犹如甲兵林立,给人一种森严不可侵犯的感觉。高天流云瞬息万变,当飞机钻入云层,登时云雾氤氲,什么也看不清了。“浮云遮望眼”,形容眼前景象再合适不过。转而之间飞机离开云层,大块大块的纤云,又排山倒海般的从飞机的两侧向后移动。见到光明的豁朗喜悦,此刻不是两岸青山相对出,而是两侧云山相对出了。
“白云山上白云飘,白云山归不看云。”这是游客们登临洛阳白云山,看到瞬息万变的云彩而由衷发出的感慨。云在哪里都是美的,观云和热爱家乡是一样的。故乡的云,有深深的乡情融入其中,这是任何再怡人的景点也不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