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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神舟】《拉魂腔》中“我”的角色站位(赏析)


作者:王爷地盘 童生,881.3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276发表时间:2021-11-29 20:58:48

【神舟】《拉魂腔》中“我”的角色站位(赏析)
   就一部小说来说,任何一个艺术形象都绝非可有可无的赘肉,他总会在文中承担起作家赋予的使命,发挥着相应的作用。那么,民俗学者——鸭儿,在中国著名作家陈先发先生的长篇小说《拉魂腔》中,究竟处于何种地位,充当哪种角色,肩负着作家赋予他的什么重要使命呢?写到这里,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这句出自阿甘本之口的名言。“时代是一架不断解离和现实关联、要飞入全新时间境域的火箭。真正的同时代人,不是同步于这架火箭的解舱行为,而是在时代之新变和转型中找到使其在重新汇入传统之可能者。”为了在时代新变与经济结构转型中,找到一副可以缓解,甚至疗治阵痛良方可能性的伟大作家,就会义无反顾地肩负起这个时代与家国赋予的使命。因而,从这一角度来看,长篇小说《拉魂腔》的作者陈先发先生,尤其是其隐身于作品背后的代言人——鸭儿,当属此类“真正的同时代人”。下面,就让我依次对此进行简要的解析吧。
   1,线索人物
   尽管长篇小说《拉魂腔》绝非《陈毅市长》那般比较松散的冰糖葫芦式结构,书中的我——鸭儿也不仅仅是那根串联起所有故事的“竹签”。从文本内容角度来看,《拉魂腔》中的我算不上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比不得王清举和梅麻三两位冲突对象,在作品中那样抢人眼球。但这里的鸭儿却是一位贯穿始终,不可或缺的小角色。
   作为全书的线索性人物,身为民俗学者的鸭儿,首先借助瘫子村族长女儿情人的便利,来到该村客居下来。随着他的出场,顺便引出一位安大硕儒——患有季节性花粉病痼疾的怪异教授姜斯年;似乎全盘接受导师真传,也莫名奇妙地染上失眠症的鸭儿自己;第一位走出瘫子村的才女,族长的千金——梅红。后来,在其与村民交往的那段日子里,鸭儿便在文中陆陆续续向我们打开了他永远不肯关上的话匣子。从七姑规模宏大送葬队伍起笔,鸭儿向我们这些并未谋面的受众,陆续介绍了梅修山富有传奇色彩的高义壮举;透露了七巧莺坎坷悲壮的人生经历;泄露了麻三叔琢磨了一辈子,也没弄清七姑偌多怪癖背后的神秘动因。
   按照导师的要求,他虔诚地从拉魂腔艺术发轫,开启自己的民俗学研究之旅。鸭儿试图从中打开研学之门,找到自己想要的理想答案。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在其并未从其研究的对象上获得多大进展的同时,却在族长梅麻三与乡长王清举关于瘫子村搬迁工作的拉锯战中,额外了解到许多他做梦也未曾想到的,瘫子村民生现状,研习了偌多包括梅祠祭奠、相关传说、偷偷杀鸡……在内的民俗文化现象。正是因为鸭儿这位处身事外的外来客,由于这位倾心于民俗学,尤其是拉魂腔艺术研究的民俗学者的介入,文中偌多看来似乎与瘫子村搬迁工作毫不相关的事件、传说,民俗现象……才在作家的笔下,像金丝贯玉、纬编经织一般连缀成文。
   2,社会变迁的见证人
   在陈先发先生的长篇小说《拉魂腔》里的鸭儿,像《逍遥游》中那位摆脱了所有羁绊,瞬间穿越时空的无己至人。他带着倾情于民俗学之研究,见证中国乡村历史变迁的家国使命,款步走进一座千百年来一直蜗居于淮河滩上,即季节性洪水必经之地的村庄——瘫子村。世世代代族居于这座中国乡村精神标本中的人们,宁愿付出房倒屋塌,家破人亡的惨重代价,也不肯挪出这块养育了,养育着他们,又季节性戕害着他们的老河滩半步。他们每年都会心甘情愿,乃至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财产,甚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洪水中随波浪荡,浮浪而去。他们中的大多数,在族长梅麻三一伙的带领下,乐此不疲地跟天斗、和地斗、与洪水斗。另一方面,却又想方设法迟滞,甚至阻碍乡政府的对村工作,就是不愿离开村魂的载体,村中的标志性建筑――梅祠,赶紧搬迁上堤。
   就在我们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瘫子村人焦急万分时,身为民俗学者,兼任社会变迁见证人的鸭儿,又将我们的目光慢慢转向另一瘫子村族群。部分先行外出打工,或者泛舟商海,开始睁眼望世界的瘫子村人,早早跳出瘫子村这口落寞的老井。眼界开阔,见多识广的他们,业已开始思考是否有必要陪着村中的梅祠,继续呆在河滩上,与洪水进行年复一年的生命拉锯战。与此同时,外出沿海城市参观、调研归来的乡长王清举,也在上级政府的支持下,相继开办了不少乡镇企业。但是好景不长,这些努力毫无例外,皆以失败而告终。在此前后,从凤阳门台镇岳父家归来的村长梅虎,也曾对他人的发财梦动过凡心……
   在多次努力相继失败,希望瘫子村尽快脱离水患,早日改变其贫困落后面貌的上级领导的关心与催促下,乡政府终于将瘫子村整体搬迁工作提上了议事日程,并开始为此做出了不懈的努力。然而人类文明发展史不止一次告诫过世人,任何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变革,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它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和阻力。瘫子村的搬迁工作概莫能外。
   在族长父亲梅麻三的再三阻碍与刁难下,长期生活在父亲阴影里的村长——梅虎,还是在悲剧重演的残酷现实的警醒,与乡长王清举软硬兼施的间接引导、慢慢启发下幡然醒悟了。在身兼儿子与村长两种角色,肩负一村之长与孝子贤孙双重责任的梅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与感情撕裂的痛苦煎熬后,我们还是借助书中鸭儿的眼睛,看到一向活得窝囊的梅虎,终于勇敢地挺身而出,男人了一回。他大胆地做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正确的决断。
   通过鸭儿的介绍,我们于心不忍地看到,为促成村子搬迁上岸,政权赋予他的神圣使命,最终还是战胜了族权强加在他肩上的精神枷锁。梅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偕同自己的义弟——土匪腊八和飞天蜈蚣——丫儿,刻意制造了一场冲天大火,彻底烧毁了村魂的载体,族权的象征——梅祠。“……虎子是我的亲生骨肉,他的性命是我给他的,他要做了啥亏心事,做了啥辱没祖宗,辱没祠堂的事,我就亲手宰了他……一句原本只是随意发给众人听听的毒誓,居然在不久后的某天意外地成了他梅麻三口中的谶言。在梅麻三亲手杀死儿子,自己也葬身鱼腹后,如鲠在喉的瘫子村搬迁工作,终于扫除了一个最大的精神障碍,开始渐渐走向有序的正轨。
   《拉魂腔》中,隐身于鸭儿身后,并未跃出文本的作家,以其深沉的笔力,悲天悯人的仁者情怀,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向广大读者展示了上个世纪末,淮河沿岸一带农民惨痛残酷的生活现实。与此同时,作品还借助书中的鸭儿见证了那个时代,那片地域,那一代农民精神渐进的蜕变。在当地党和政府的热心帮扶和正确引导下,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这群农民,才在一场人为的火灾中,经历了凤凰涅槃一般的思想洗礼,走向精神层面的转型,进而开始从肉体上积极响应政府,关于瘫子村整体搬迁上岸的号召。
   类似于普希金的小说《射击》和《驿站长》里的“我”,代替作家跃出文本,兼职民俗学者的鸭儿,以社会变迁见证人的面貌出现在《拉魂腔》中。“我”在向读者叙述七姑、梅虎、腊八和王清举等众多人物,及其相关事件的同时,也对其做出感情上的暗示和或多或少间接的道德评品。这不仅为作家有意介入小说文本创作提供了无形的便利,更给其作品染上了多多少少的主感色彩与抒情气息。正是书中这位兼职多能的鸭儿,我们才会在改革开放业已进行了几十年后的今天,有幸聆听到这首荡气回肠,碎肝裂肺的乡村挽歌,才能通过眼前依次翻转的一页页纸片,亲手触摸到这部歌唱淮河、长江流域人民多彩生活的风情史诗。
   3,文本背后的作家代言人
   文学创作心理学告诉我们,几乎每个作家心里都拥有一个潜在的读者,隐藏着一位忠实的倾诉对象,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知音。作家在日常生活里虽然不愿意轻易向人吐露自己的款款心曲,但他总是希望向他的知音们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扉,愿意与之进行没有任何心理距离的促膝长谈,乃至毫无障碍的感情交流。作家在希望对方认真倾听自己的心声,理解自己的苦衷,甚至从这些蛰伏于文本之外的读者的认可里,寻求某种灵魂的慰藉,精神的安抚……的同时,也会想方设法地借助自己安插在文中的那位代言人,来传递自己隐秘的心声,表达作者真挚的情感,表现作家对社会、生活,乃至人性……的独道见解。
   “顺境考验德行,逆境涵养格局。”几乎一帆风顺的个人成长史考验了诗人陈先发的德行;飞速发展的社会经、济与传统文化,尤其是可能被人无意疏忽的民俗传承之间的矛盾,涵养、扩展了作家的格局。在借助诗歌反映类似社会关注之后,作家再次将其悲天悯人的诗学眼光投向另一块艺术阵地——长篇小说《拉魂腔》。《拉魂腔》明面上是以我,一位对“拉魂腔”怀有无限神往之情,寄托了导师莫大希望的学者——鸭儿,来到淮河岸边的“瘫子村,进行民俗研究为线索,并借助这位民俗学者的眼睛,代替隐身于文字背后的自己,拉开了一场大戏的序幕。实际上,作家特意以第一人称,借助有限视角,通过书中人物鸭儿的眼睛来审视《拉魂腔》所描绘的艺术世界。
   “你祖师爷有件至死闭不拢眼的心愿没完结掉这也是搁在我心头的一把刀子呀!……我不为啥人,只为了死后,能心安理得去见你的祖师爷。我要你帮他,助他一把火,拼了命丢了乌纱帽,也要把这件事办成。”碍于情面,不顾年迈,决心完成父亲遗愿的七巧莺,思虑再三后,还是答应了“拉魂腔”传人——陶月婷的一再请求,在消失几十年后再次出山。“啊——”站在台上,面对眼前成千上万麻木而不幸的观众,她勇敢地发出一声绝世的长叹。这声发人深省的“呐喊”,凝聚了几代瘫子村人泣血成珠的哀怨。它在跌宕起伏的琴弦上,在伤痕累累的“瘫子村”,在奔流不息,滚滚东逝的淮河岸边,流淌成一曲幽怨无比,令人心碎,荡气回肠的拉魂腔。
   看着梅祠前面的石狮子,“我”禁不住浮想联翩起来:“或者他们仅仅只是进了县城,只是从一个破洞中窥见了城市生活的一角。但他们有权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格子西服,坐在鲜红敞亮的出租车里,他们有权在梦中变成另外一个人。当云遮雾绕的梦散去,当这几个年轻人不得不回到瘫子村,如果他们在威严的祠堂中,仗着胆子偶尔顶撞的几句不能改变长辈们的那些想法,如果他们在昏暗的祠中被罚跪了几天儿夜,饿得晕头转向地出祠时,被迎面袭来的阳光刺终了双眼,一低头偏看见了台阶下的这石狮子,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感受猛地涌上来呢?心底恨得牙根痒的,很不能三参芮腿地就嫩烂它吧?”
   “上岸的那一刹,真的耗尽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我觉得浑身像灰烬一样扑簌簌地掉着,腰和腿,轻得像立刻要随风飘走。我知道身子里其实还紧藏着力气,如果那一刻我仍在洪水中扑腾,这力气一下子绝不会掏空。但一上岸,就垮了,一秒钟也撑不住了。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我是一个‘瘫子村’的女儿,我是麻三叔的女儿。”在这里,鸭儿眼里的梅祠仅仅是梅祠,鸭儿仅仅是鸭儿,上岸仅仅是上岸,洪水仅仅是洪水,梅红还仅仅是鸭儿的情人——梅红吗?当然不是!
   在《拉魂腔》里,陈先发先生不仅借助书中鸭儿的感觉和意识,还从他的视觉、听觉及感受的角度,去描写现实生活中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切,感知的一切,乃至希望表达的,包括社会进步的同时,可能会同时伴随着某些文化的零落,某种传承已久的精神消逝在内的一切。
   二
   每种艺术技法的选择,都是有的放矢的艺术家基于其愿望达成的最佳考量。那么,作家之所以在《拉魂腔》中借助线索人物“我”的眼睛,来认真审视瘫子村曾经发生和正在的一切变故,让“鸭儿”从第一人称的视角来看待其希望看到,而又遗憾地目睹其并未完全按照自己理想的轨迹正常运行,也许是基于以下考量吧。
   1,增加文章的可信度。
   《汉书·艺文志》有言曰:“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陆希声《北户录序》称小说家“滑稽诙谐,以为笑乐之资”。鉴于以上原因,一提到小说,人们就情不自禁地在它与笑乐之资、虚构,甚至虚假之间画上等号。为了增加文章的可信度,从而尽可能获得更多受众的青睐,作家必然会为此竭尽所能。除了借助鸭儿之口,向文本之外的读者有声有色地介绍了自己东家的养子,那位专门以砍刀快意屠狗,赚取酒钱而令人侧目、让人咂舌的土匪腊八,整日里与痛苦为伴,声震云霄,令人揪心的飞天蜈蚣,美丽风流,爱情执着的拉魂腔艺人陶月婷外;广大读者还能从与“我”近乎戏谑的交流中,神交了两位怪病缠身,被作家人为涂上一抹神秘色彩的宿儒学者朋友。每年春天,夹竹桃盛开的季节,住在安大校园的宿儒,长期经受着花粉过敏症痛苦折磨的姜斯年教授,照例会按时发病,甚至偶尔会做出一些出格的怪事来。姜斯年教授的得意门生,民俗学者——鸭儿,也因莫名其妙地染上了另一种怪病,经常为失眠与药丸而闹心。
   “药丸早被挪在了土匪腊八的炕上,这么久没用,恐已是生出了霉斑和馊气。这倒像有些往事,被遗忘在了某个角落,簌簌地扬出碎渣与灰尘,到了抓出它来医疗伤痕时,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少女早变成了寡妇。清明早化成了郁落。天眼仿似天生与合理,睡去倒显得奢侈……”也许是考虑到小说叙事的真实可靠性吧,除了上文这段生活气息浓厚,近接地气,浸满烦心的吐槽外,作家甚至像当年《桃花源记》的作者陶渊明那般,在瘫子村搬迁工作正式付诸实施后的某天,特意安排了书中的鸭儿,携手其在省城图书馆工作的情人——麻三叔的女儿梅红,来了个故地重游,再次回到梅红魂牵梦绕的瘫子村。在德贵叔的热情陪伴下,他们一起来到落满帐篷,挤满老乡的淮河大地上。鸭儿与梅红不仅亲眼目睹了,瘫子村人在梅祠被毁后,还首次以貌似“现场直播”的方式,向包括我们在内的世人,展示瘫子村崭新的精神面貌来。他们个个谈笑风生的神貌与做派,毫不讳言地昭示着他们,对未来生活怀揣着满满的自信和乐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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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家之所以在《拉魂腔》中借助线索人物“我”的眼睛,来认真审视瘫子村曾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一切变故,让“鸭儿”用第一人称的视角来看待其希望看到,而又遗憾地目睹其并未完全按照自己理想的轨迹正常运行的事实,这是作者从多方面考量的结果。鸭儿是个线索人物,他的出场背后代表作者的立场,所以他就不是个或缺的人物。作者的赏析文章,分条析缕从多个角度,说明鸭儿这个角色的重要性。对原著进行细致分析解读,突出了原著的思想原貌,人物形象的独特地位,构思立意的良苦用心,使原著全方位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语言流畅自然,文笔清新生动,是赏析文章的佳品,拜读学习,感谢作者赐稿神舟,推荐大家共赏。【神舟编辑:美蓉】【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211201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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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王爷地盘        2021-11-29 23:04:33
  感谢编辑老师指导,鼓励和热情推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2 楼        文友:峥嵘岁月        2021-11-29 23:55:39
  感谢王爷地盘老师把精彩文笔分享神舟,描写细腻、语言流畅的好文佳作,向老师学习了!期待老师的精彩文笔再次展现神舟!问候老师!热茶敬上!
峥嵘岁月
回复2 楼        文友:王爷地盘        2021-11-30 07:43:41
  感谢老师。
3 楼        文友:美蓉        2021-12-03 08:45:25
  对长篇进行全方位的解读,一定是认真阅读并思索的结果,作者用不同的篇幅从不同的角度对作品进行赏析,使人对这部长篇有深刻的认识,了解了他的布局结构,人物设计,不同人物的形象地位,感谢作者分享大作,是赏析文章的典范。祝冬安!
笔名:陌上蓝铃。读书是精神的飞翔,是心灵的寄托。整日在书海中徜徉,见明道如坐春风,悠悠然寝馈其间。
回复3 楼        文友:王爷地盘        2021-12-03 22:31:18
  感谢老师鼓励
4 楼        文友:王爷地盘        2021-12-03 22:33:15
  感谢美老师鼓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5 楼        文友:王爷地盘        2021-12-03 22:35:10
  谢谢各位的阅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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