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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菊韵】养狗的那档事(随笔)


作者:茆屋闲客 秀才,1062.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60发表时间:2021-11-30 16:45:14

【菊韵】养狗的那档事(随笔) 在经常回老家陪老母亲的这几年里,让我很享受的,自然是长时间的乡间恬静。可三天两头,我也会不时地难受一回,因为在那寂静的时光里,会突然冒出一连串狗贩子的吆喝声:“哪家有狗卖啊?高价收买狗喽!”
   这反复播放的高声贝录音的叫买声,虽然路过的时间很短暂,但不知为啥,总是那么的刺耳与戳心,我好几次差一点,就要被撩起说说养狗的话题,可一直没碰上中意的切入点。
   今天上午,我目睹了车撞狗之惨状,耳闻了人养狗之窘态,因此关乎养狗的那档事儿,终于有了难以抹去的话茬。
   花甲年岁,并不算老,可这些年,我的牙齿,却纷纷地闹起了“罢工”。今天早上,陪老母亲一起吃过饭,我就骑上自行车,到古镇上的“陈健牙科”,准备商议“治牙方案”。
   我推着车刚横过公路时,只见风驰电掣的车辆,不断地呼啸而过。突然,耳边袭来一声怪响,我随声调头一瞧,闪过的一辆小轿车后,有一只被撞翻的黑狗,四爪朝天,直挺挺的,抿着的狗唇,立马现出两排洁白的狗牙,柏油马路上,那初冬的朝阳,洒满一地,很是刺眼。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几位过路人,也傻傻地站在路边观望。就在我愣着不知所措时,在交叉路口的北边,来了位骑着电动车的老头,我下意识地喊道:“大爷!前边路上有条狗被车撞了,请您……”老人点着头,快速向前,身子一歪,把狗拎放到了车上。
   狗啊狗,你怎么这么不长眼、不看路呢?你就不知道这里没有红绿灯有危险吗?你也不能全怪人家开车的驾驶员呀!
   从前曾听老人说过,狗属土性,只要把昏厥快死的狗,及时放在泥土地上,要不了多久,狗还是能活过来的。但愿这条黑色的狗狗,遇到的是一位慈善的老人……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心揪了一阵后,我又想起来了以前我家养狗的情形。小时候,记得父母也一直抱养过狗,还年年饲养着猪、猫、鸡、鸭、鹅。养狗除为了看家护院外,或许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能期盼早日实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美好夙愿吧。
   十年前,我家也养了狗,想起这档子事,我总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那时的我,上班还十分忙碌,整天满脑子都是工作。我从来未曾想过,在自家楼上的套间里,要养什么狗啊猫的。
   直到有一天,爱人突然对我说:“我抱了一只小狗,可爱极了!”
   我立马表示坚决反对:“家里清清爽爽的,怎么想起养狗啊?我们上班都要起早摸黑的,家里又没有闲人照应,绝不可以抱狗养,知道吗?”
   妻子没敢再说什么,只是诡异地一笑,径直上班去了。
   我们家住有两室半一厅的套间,虽然不算大,但购房时,我选择的是“买五赠六”的套型。第二天一早,当我到六楼浇花时,突然发现在西房间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
   我立刻推门一看,地上放有一个塑料盆,盆子里有一件旧衣服,衣服上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我好奇地上前一瞧,这不是一只小狗嘛!我气不打一处来,根本没看小狗一眼,立马下楼要找爱人“算账”!
   此时的爱人,可能是第六感官特别的发达,等我回五楼准备找她理论时,可喊她就是没有一丝回应,到处找也不见她的身影。
   我只好打电话,她一接:“有产妇就要生,我要赶紧到班!没时间和你说了。拜拜!”没等我说一个字,她竟然把电话直接挂了……
   一个人是没法吵架的,家里又没有其他人。我憋着的一肚子火气,到底往哪发呢?我立刻又跑上楼,到西房间里,正准备拎着小狗,准备……可我又突然发现,这个小畜牲,正张着嘴,伸着懒腰,好像在朝我笑呢!这一奇葩景观,使我一肚子的火气,突然泄得一干二净。当我蹲下身子,要摸摸㸰的头时,这个小小的狗东西,竟主动地迎了上来,接连舔着我的手,还发出“呀—吆—呀”呢喃的低吟声!
   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没法子改。我又回到五楼,盛了半碗粥汤,用小勺子喂着小狗狗。妻子没吃早饭就上班了,我平生第一次,在小狗狗的陪同下,吃完了早餐,随后又找了一个旧盆子,与小狗狗再三协商:要注意卫生啊,一定要记得,想放便时,到这个盆里来解决!在依依不舍中,我才上班去了。
   ……
   三个月一晃而过,我们一直保持少时老家养狗的模式,我们吃什么,狗狗就吃什么,本来那一丁点儿的毛茸茸、肉团似的田园犬,转眼间,已出落成玉树临风的“帅小伙”了。
   儿子儿媳称狗狗为“啧啧”,我问为何起这个名字,他们说:“天天听到爸爸啧啧称赞,一会儿表扬狗狗很通人心,一会儿夸赞狗狗灵气十足!”
   那时小区人家养狗,还不像现在这么多,政府也没出什么规矩,所以我们家啧啧,基本都是散养状态。早上,我会很早地起床,带啧啧下楼放便,遛弯跑一圈,晚上哪怕我回来再晚,㸰都会早早地在小区的路口守候我,每一次都能远远地迎上来,一天没见面,太想念了吧。啧啧一跳,接着又一跳,每一跳起,还能掌握与我一般高。
   那时我们一家子,一般每个星期天,都要回乡下看望父母亲一次。自家车里,那时还有啧啧一个座位。一路上,啧啧总要多次站起来,仰着头,看看窗外,或是欣赏风景,或是看看离家还有多远;一到老家,啧啧总是跑在我们最前边,早早地给老人家报信送欢乐……
   可是有一次,我出差几天回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小区里的路上,我没见到啧啧的影子,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找啧啧,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很惊讶地问妻子,一看她正生着气呢!在我再三追问下,她才大声地嗔怪道:“我把小狗送人了!”
   “怎么回事呀?”我急切地问。
   “这几天你不在家,小狗把我气死了,带㸰下楼放便㸰不拉,还到处乱跑,喊㸰又不听话,好不容易上了楼,谁知到家刚一会儿,拉屎撒尿了!我一气之下,把它送人了!”
   望着妻子无奈的生气相,我既来气又好笑:“怎么啧啧你也驾驭不了啦?要养狗的是你,此时感情深了,要送狗的还是你。你知道吧,你我工作压力大,但一到家里,与啧啧一玩一闹一笑,什么疲惫都没了!快告诉我,现在我就去把它带回来!”
   妻子看我说的在理,脸上很快阴转晴,气消了,转笑道:“怎么你真的离不开啧啧啦?我送给我们县医院看车子的老李了!”
   看我立马要开门,爱人迅速拉着我,一定要我明早再去带。我睡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不能寐,直到早半夜,才眯了个囫囵觉。
   春天天亮早,我起得更早。四点刚到,我就爬起来揩把脸,下楼跑步,目标县医院正前方,三公里距离,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刚进医院大门,远远地听到二百米外的狗吠声。我赶紧加速度,和我熟悉的老李,马上和我一边说笑,一边系下绳子,啧啧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欢天喜地要抱抱……
   我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愉悦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眼看啧啧完全成大了,可我们只顾了与啧啧之间的感情,却忽略了成熟了的它,也有谈个“女朋友”的欲望。
   终于有一天晚上,啧啧不见了,问妻子和儿子儿媳,他们都说不知道哪去了,他们也很着急。啧啧真的失踪了吗?
   一连几天,我都好像在朝思暮想,偶尔心里,还泛起魂不守舍的忧伤……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正在厨房准备中饭。突然,楼下一阵“旺旺”的狗叫声,正在洗衣服的妻子,看我火急火燎地开门下楼,问我干什么?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告诉她:“我们家的啧啧回来了!”
   下楼一看,果不其然,真的是啧啧!其实当时,我是完全靠感觉来判断的。难道人狗之间,也有心有灵犀?
   ……
   可是,聚散皆有缘,人狗也一样。半年后,啧啧真的彻底失踪了,我们一家人,想尽一切办法,几乎找遍了半个县城,甚至到几家狗肉馆去问,可就是找不到啧啧。
   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我平生破天荒第一次出洋相——在我的微信圈群里,郑重其事地发出了“有偿寻狗函”,还配了一组啧啧生活照:凡首先提供准确线索者,当面领取5000元酬金;完好送还我家狗狗者,当面领取10000元酬金。
   可是,近八年了,我家的啧啧,仍旧杳无音信。从那以后,不管他人怎么劝,我再也不想养狗了……
   我推着车,抬头一看,“程健牙科”大牌子耀然眼前。我赶紧收拾起沉迷的思绪,架好车,推门入室。室内坐着一排等待弄牙的顾客。
   程健兄,是我高考复习时的同学,我们的感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一番寒暄招呼后,我便讲起刚才那“车撞狗”的惊悚一幕,可当我刚要描述以前我养狗的故事时,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哥,突然站了起来,示意我不再言语。我好奇地问:“您这是……”
   老哥随即温和客气地说:“先生,对不起!一提养狗,我就忍不住的难受!”
   “怎么啦?”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在问。
   这位老哥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们一定要问,我也不怕大家笑话了。我们老两口,今年都七十四岁了。种田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养育一双儿女,给他们供书上学,结婚生子,买房买车,我的骨头差不多都要被榨干了。这几年,我们老两口身体都常犯病,可谁能来看我们一眼呢?”
   “您老不是有儿女吗?”一位大妈着急地问。
   老哥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不要提他们了,几年前,打电话给他们,一个个地都说忙,总说等有空再回来。今年春天,老伴生病住院,我是不想再打电话给他们了。他二叔打电话问他们姐弟俩,你们晓得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
   “女儿说,上班忙死了,请假要被扣奖金,家里还有一趟狗猫,等几天安顿好了再说;他叔再打电话给我儿子,万万想不到,他这样说:我哪有时间陪你们呀!家里养的三条狗,下班回来,我就要忙得要命!就请叔叔先担待了……”
   老哥那刀刻的脸上,那红红的双眼,已噙满了两汪泪水,好像快要掉了下来。大家听后又能做什么呢?我们只能心疼地安慰他一番……
   离开牙科后,我又想起了自己以前二年多时间的养狗,虽然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主业和应尽的角色义务,但也有点过于耽乐于狗了吧!好在“啧啧”离去得早,好在之后我坚决不再续养了。
   我又想起了在牙科邂逅的那位老哥儿女养狗宠猫忘记了父母的情形;我又想到了现在有些人视狗猫宠物为“亲儿子”、“亲闺女”的奇怪叫唤;我又想到了那些整天抱着狗猫逛大街,整夜搂着狗猫睡大觉的疑似“阔太太”“贵小姐”们;我还想到了近期惊翻全网络“安阳狗咬人”的恶劣事件……于是,我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么四句话,想与养狗者们共勉:
   养狗诚可贵,孝亲价更高;人伦若乱了,会入畜牲道!
   (辛丑年十月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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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非常欣赏茆屋闲客老师的《养狗的那档事》文!主题深刻,感悟深沉,意识流写法,生动再现了一个个场景,细品起来,还不乏情趣。文中由狗贩子的“高价收买狗”吆喝声,引起“难以抹去”的回忆,与狗有关的许多往事,还有刚刚狗被开快车的撞在路上。接着就是“我”的慈善心,路过的老人,对狗的祝愿,表现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接着又想起以前“我”自家养狗的情形,几多曲折,几多亲热,几多离合心情难舍,又几多无奈纠结,啧啧狗通人心,灵气十足!爱狗之心,表达真切!然而,峰回路转,引起新的情愫。寻狗不见,心之憔悴,发微信圈群信息, “有偿寻狗函”,万元酬金,可谓高也!然而啧啧杳无音信,从此不再想养狗……在 “程健牙科”室内,与同学议论养狗,引出七十多岁老哥的感愤,文写得高潮迭出:辛勤养子,血汗操劳,到老孤身,儿女忙于养狗“大事”,无瑕顾及老人,两汪泪水噙满。可是有的富人“阔太太”“贵小姐”们;视狗猫宠物为“亲儿子”、 “亲闺女”的奇怪叫唤;抱着狗猫逛大街,搂着狗猫睡大觉,“安阳狗咬人”活画出一副世像养狗图。结尾四句犹如画龙点睛,主旨赫然突出,又嘎然而止,留下无限回味!佳作鼎力推荐!谢谢赐稿!【编辑:黄金山】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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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茆屋闲客        2021-11-30 17:45:12
  黄老啊,您不是昨天还在“高烧”中么?怎么今天又投身撰文编文的战斗了呢?哈哈!是不是“文字”就是您的退烧丸啊!太感人了,务请保重龙体,因为您的福体,不仅是您个人的,也是我们整个文坛的!祝福永伴黄老!
2 楼        文友:叶雨        2021-11-30 22:01:45
  养狗那档事儿写得好,尤其最后一句,来劲!我给你点赞!
文学陶冶情操,文字净化灵魂。
回复2 楼        文友:茆屋闲客        2021-12-01 06:57:58
  哪里呀?有感而发,写来玩的!谢谢社长鼓励加持!
3 楼        文友:茆屋闲客        2021-12-01 07:03:32
  养狗是小事吗?非也。因为牵涉面越来越大,还引出诸多社会痛点,我们有为媒体人,对此要作努力才是!谢谢您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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