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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神舟】记碑垭中学的那些事(散文)


作者:杜逍遥 秀才,1640.5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847发表时间:2021-11-30 20:58:22
摘要:人生的第一次追求,虽然最后失败了,但值得去思索,去玩味。爱情绝不是纯粹的情感,而是加紧了太多的社会因素。青春如歌,值得去纪念。

【神舟】记碑垭中学的那些事(散文) 历史就是曾经存在过的事,不论这些事在今天是否被人记住,它总是在历史的天空里浮现。或在一些零星的纸片中,或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或在某些人的记忆深处保存着历史印象。我对碑垭中学的一些印象是在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山头时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
   碑垭中学也许是我们这个县建成最晚也是消失最快的中学。美其名曰“中学”者,一定会有高中和初中部。令人尴尬的是,这所中学到了“末期”,仅仅是一所小学的挡箭牌。几个斑驳的校名大字矗立在乡间风雨中多年,似乎不愿离去。碑垭原是升钟地区最偏僻的村落。且不说有姜子牙的神奇传说,就是那巍峨的大山,也会让人敬畏。其右面是高大的郭家山,海拔有数百米,阻挡了西去的道路;其左面则是深达数百的西河,河的两岸则巉岩耸立,险峻异常,大有“自非亭午夜分不见”之状。但被有幸选为了建设升钟水库大坝的地方。于是,在一九七六到一九八五年间,这里聚集了来自省内外的多支建设队伍,聚集的人员达十来万。这庞大的人口群里,不乏有拖家带口,也不乏有学龄儿童。这样,就有了碑垭中学的诞生。
   从我老家的赵家沟走出去,立在大坝上,朝西南望去,便有一个小小的山头,山上绿树葱郁,白云缭绕,似乎从没有人涉足。山下,被建设水库的推土机推出了一个偌大的一个坝子。坝子里依旁山岩的地方,矗立着几幢低低矮矮的楼房。走近一看,有一幢五层的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一个偌大的菜园,菜园旁边建有一幢三层的教室宿舍,在靠近公路旁边建有学校食堂。一所“中学”就这样初具规模了。
   我是八五年四月初到了这所中学“复习”的。
   八四年我参加了我人生第一次高考。考前,我已经疲惫至极。生活又差。我于是回到了老家修养,在山林田野里休息了一个多星期。结果,出乎老师和我的意料,考得很好,上了本科线。但结果在体检的照片上出了“滑铁卢”,没有被录取。于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继续复习,又不知道第二年会出现什么状况,想到原学校或南部中学复习,家里的经济状况又不允许。正在为难之际,我看到碑垭中学人来人往,似乎很兴旺,于是便到了这所新建的中学学习。
   复习班的人不多,多是升钟地区的学生。我被认为是“高材生”,老师和学生都看重我,给予了我很大的希望,都希望我在这所学校的第二年的首次高考中“夺冠”。于是,我与老师们关系很不一般,他们把我当成了“兄弟”,让我参与班上学生的复习课程计划。
   文科班人数极少,仅仅5人,四名男生,一名女生。女生是老家山背后大坪头的人,父亲时退休教师,哥哥在升钟小学做炊事员。读初中时,在另外一个班,见面极少,这时见面机会很多,渐渐熟络起来。我从她的眼光里读出了热情。
   每天,我是在极度郁闷和极度兴奋地状态下进入教室的。
   我郁闷的是我第一次高考居然考出了那么好的成绩,可竟然因为我是农村孩子,不知道南部县城有快速照相(一次十元钱立等),竟把几年前读初中时的一张就照片贴在了高考体检表上了,被录取的老师认为我“眼睛”(斜视)不合格,就取消了录取资格(第一次系主任预录,第二次系党委书记取消录取)。每当我想起这些,心中就不是滋味,跳河的心都有了。可我看到父母也焦心的样子,我也成天苟且活着。可心中实在不知道我的前途在哪里。虽然水库大坝上热火朝天,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对我来说竟是一片黑暗。农村的农活也不想做,老家的山路也溜达腻了。一位朋友说,你就去碑垭中学试试。我即使到了这所学校,坐在这还透露出新气的教室里,我的郁闷还不时迸发而出。
   那时,我也极度兴奋。兴奋点就是每天能看到那位女同学。现在想起来,那位女同学未必“很美”,可在那时那地,我觉得她真是“美极了”,是我所见到的“最美的人”。即使在现在的想象里,她都是同我在书里读过的美丽的女人一样美。过了很多年,直至现在我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只知道她同这个班上的一位大王乡的一位同学(姓什么我都忘记了)结了婚,不知生过几个孩子,但现在夫妻俩还在广东打工。我回老家时,还经常从他娘家的房子前经过,但终究没有看见过她的影子。也许她早已知道我的状况,也许她刻意把我要从她的记忆里删除了。但那时,我每天早晨只要看见了她。心里便涌出了快乐,彻底卸却了我集聚在心底的石头般沉重的郁闷。
   我开始主动向她交流学习经验个方法,甚至主动帮她“复习”。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总是微笑着,川北的山风吹红了她的双颊,犹如两朵桃花飞上她的脸。我时时不忍去看她,只在背地里偷偷地去瞄上一眼。又在背地里想象那朵桃花怎样溢在春风里,我似乎闻到了春天花朵醉人的气息。
   渐渐地,我的那位同班同学,也是她后来的丈夫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说他可以给我“牵线”,帮我实现我的“愿望”,我当然非常高兴,还把家里的腊肉拿来给他吃。
   不几天,我觉得女同学更显得妩媚了,她对我说话的声音比以前更温柔了,我猜想是那位男同学的“功劳”。但我还是比较清醒,我试着比较了我与她的家庭条件。她的父亲虽然退了休,但还是有工资的。她的哥哥也是工人。可我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只有三间烂兮兮的瓦房。看着眼前鲜花般的姑娘,我终究没有向她主动“表白”,何况我们还是学生。只是我现在把这位姑娘当作了治愈我郁闷的良药。
   越是压抑情感,情感就会如火山一样爆发。
   在教室不能表白,我就只有偷偷地“跟踪”她。她回家要经过大坝,然后再一个小山口分路,我走山的右边,她走山的左边。于是,我在她的的身后跟着,一直就走到了那个岔路口。一天,我实在不忍那个“背影”这么快就从我的眼里消失,我就顺着山梁,在山林间穿梭,一边搜寻山下公路上她的“倩影”,一边在树林和荆棘里行走。即使膝盖碰到了坚硬的石头上,即使那些刺巴划破我的脸和双手,我也没有放弃“凝视”那山下隐隐约约的背影,直至那花朵般的背影消失在她家的大门口。
   第二天我再没有去教室,我就仿写了林觉民的《与妻书》。当然,题目是一封信。我在第三天就把这封信交给了她现在的丈夫某某,我当时最信任的同学,请他把这封我一挥而就的信转交给她。第四天,我才慢悠悠的到了学校。
   一进教室,我就发觉教室里气氛异常。平时吵吵闹闹的教室这时十分安静,似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有的同学在低头看书,有的在抿着嘴唇暗笑,但却没有笑出声来。“他的丈夫”神情冷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情形。我瞟了一眼“她”,只见她的双颊更红了,脸上似乎有一道道已经干涸的泪痕。
   我的班主任杜永军老师见我在门口踟蹰,就放下书本,快速地走到门口,给我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说,别进了,跟我来吧!我与杜老师关系极好,我与他似乎此时是“心有灵犀”,我于是扭转身,跟随杜老师到了教师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杜老师说,你胆子也特大了!我知道他说的什么事。他接着说,竟然敢写情书!她的哥哥刚才等你好半天了,手里还攥了一根铁棍,因为单位有事,才离开了。她的父亲也才被学校领导劝走了。
   我心里一阵发怵,才觉得此事严重起来。
   杜老师看出我的紧张,又悠悠地说,不要紧,我已经给你摆平了。
   我惊问,怎么摆平的?
   他说,他已经做了那女同学的工作,她说你们之间只是同学关系,她没有想到你想多了。她原谅你了。我也劝了她的哥哥,女同学也劝了她的哥哥和父母,她保证今后再不与你接触。
   我心里一下子释然了。心里对杜老师感念不已。
   杜老师接着说,你太有才了,数十年后,我会在你面前诵读你的“大作”。你写得情感真挚,语言华美婉丽,是我所见到的最美的文章。只听他低声诵道:
   吾爱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白,誓与汝朝夕在一起矣!吾作此书时,尚是月明星稀时;汝看此书时,已是早暾染上窗户矣。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乃轻薄之人,谓吾付你之情不坚不厚,故遂和泪为汝言之。
   吾初见汝,即视汝为吾终身相伴之人矣。即所谓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也。古人有一梦而钟情者,有一见而钟情者。吾既钟情于汝又情深于汝也。关关雎鸠之意深入吾骨髓也,吾时常诵之于口也,吾常想象以琴瑟与钟鼓乐汝也。世人常言,一见钟情罕矣渺矣,但一见钟情于吾之于汝身最验。故吾日夜而思之。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表白也。吾自遇汝以来,尔之形之影常萦于吾脑际,如飞花如闪电,常翱翔于吾梦中矣。古人云: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然吾处于人生狼奔豸突之中,追逐理想之志有,而实现理想之途难。考场上文不加点,洋洋洒洒,挥洒自如,可命运多舛,道路维艰,始终未能如愿。中考未能如愿,考试者二;高考有幸高分,竟出纰漏,令人惶恐,茶饭不思,不知终日。吾知世上唯有高中榜首,傲夺鳌头,才春风得意,马蹄踏遍长安之花,古人有之矣。虽目下黯淡,吾已立下宏愿,定当跳出农门,一展宏图,带汝游遍世界,天荒地老。然终当一日,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吾与如描画峨眉,汝与吾效乐羊之妻举案齐眉。其乐融融,将可期不远矣。年月日。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我心里想,这最美的文章对我也没有用,一个普普通通的“落榜生”,什么也不是!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真是自不量力!
   我说你把“信”还我吧。
   杜老师说,还是我保存吧,这封信我来保存。
   我不知是怎么离开杜老师办公室的。下了楼,对面就是那个我天天推窗而见的小山。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的树木和野草,我想去就如同那山上的树木和野草一样寂寞和伶仃,在这热闹的世界中静静地伫立着。我又望了望那不远处的水库大坝,矗立在曾经波涛汹涌的西河上。
   我想,我该怎么跨过人生这条滚滚滔滔的大河,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在这所年轻的碑垭中学里,给我上了人生爱情的第一课。
   (2021.11.21首发江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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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生到了中年或老年,也许经历太多,总是回忆童年往事或青春岁月。不论那些陈年往事在今天是否被人记住,它总是在历史的天空里浮现。或在一些零星的纸片中,或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或在某些人的记忆深处保存着历史印记。这篇小说给我们讲述了作者青春岁月经历的即甜蜜又酸痛的爱情故事。小说情感真挚,语句流畅。问好作者,期待老师更多精彩佳作发表。【神舟编辑:天山】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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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天山        2021-11-30 21:33:58
  很甜蜜又酸痛的爱情故事,欣赏佳作。
幸福生活在不断奔跑中获得。
2 楼        文友:峥嵘岁月        2021-12-01 15:16:14
  感谢杜逍遥老师投稿支持神舟!情感真挚语言流畅的故事情节,描写细腻的好文佳作,为老师点赞支持!期待老师的精彩文笔再次展现神舟!问候老师!遥祝冬安!
峥嵘岁月
3 楼        文友:天涯伊人        2021-12-02 16:42:12
  拜读大作,很感亲切。曾经在南部县参加高考,看来是大老乡了无疑,问安祝好,愿你佳作频发。
天涯逸人----泛自由人,时有梦想,缀梦成文,不赚喝采,聊以自慰。
4 楼        文友:杜逍遥        2021-12-03 17:52:07
  问好文友,感谢点评!
5 楼        文友:石尖        2021-12-06 08:22:04
  首先欢迎杜逍遥老师投稿神舟,祝您创作愉快!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6 楼        文友:石尖        2021-12-06 08:30:22
  那封情书文采飞扬!此篇文体应该是散文,不是小说!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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