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花】桃花劫(小说)
桃花渡因为有了桃花姐而出名,这是众所周知的。
“小小桃花渡,有个桃花姐。方圆几百里,无人不知君。”本小说想敞开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一、
“一支竹篙耶,敞出大世界。人在河中走,倒映美娇娘。”桃花姐撑开渡船,像是吆喝,又像是高歌,从容地在渡着客。
桃花姐,并不姓桃,原名周倩,跟她的名字一样,是很靓丽,人长得俊。
丹凤眼,双眼皮,长长的睫毛,两只亮晶晶的眼睛,传神而具有青春的风采,一照人,是有魅力勾魂四射的神韵的,她一双樱桃小嘴,鼻子秀挺,洁牙如雪,齐整整的一笑,是要把江神都迷惑的。
其实喜欢上桃花姐的不仅仅是这过渡的小伙子,连大伯大婶,都是翘起大姆指直夸桃花姐的渡船技术好、技术美妙。
邻村有个叫周强的,偏偏他就喜欢上周倩,有事没事,总爱来搭坐渡船,也偏偏是这个周强,一双剑眉,两只特别大的眼睛,早把周倩的心,折腾的纷纷扬扬,不能平静。
相隔只一村,于桃花渡,数里路而已,周强自打从小起,就早闻桃花姐的大名,如雷贯耳,所以千百次过渡,早就心中恋上了桃花姐,只是无缘表寸心而已。
终于一个机会闪现了。
“桃花姐、桃花姐,过渡须找桃花姐,说是姐,实为妹,今天斗胆要与妹来飙山歌,不知妹妹可否来应承?”周强还没上船,歌声早已飙到岸边了。
“对面阿哥是那个?敢与阿妹飙山歌。好汉切莫躲山后,快出渡头现头颅。”桃花姐飙开如人一样美的歌喉,扯开了嫣喉。
“桃花渡、田村口,我就是田村周强哥,从小桃花渡口过,倩妹何来不识君?常言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阿妹请出渡船来,见见傻傻阿哥周强来。”周强也扯开了著名的男高音,与周倩对唱了。
“原来是傻帅小哥周强,快快出来稳坐船,我撑你坐船过河去,不要躲在山后捉迷藏。”桃花姐应声唱道。
二、
这个周强,别看平常咂咂呼呼的,可是遇到来真的,倒显得缩手缩脚的,萎萎缩缩了。
但是周倩甜美的歌声,终于拨动周强的心弦,田村的周强,终于从山坳里冒出头来了。
却见周强,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鼻梁中挺,天平广阔,地阔方圆,中信微耸,是绝对一个大帅哥的。
“此山是我家,此渡是我娘,那有野周强,怕你美周倩。”周强兴奋了。
“周强、周强莫撒野,桃花渡口是我家,从小你就在我船上坐,丢了鼻子抹了脸,我也认得蛮周强。”周倩也不示弱。
这个美丽的小山川,从来就有对山歌的习惯,在美丽的桃花渡,又谁能唱得过对歌皇后周倩呢?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如是诗仙李太白,尽快显山露水来!”其实,周倩早就心中恋上了周强,只是碍于女孩子脸皮薄,不鸣而已。
这时的周强,终于挺出脸来,不过,周强的脸上像浇开的烈酒、红彤彤的。
周强终于快步跑到渡船上,稳稳当当地坐在渡船上。
“哥哥你可坐稳船,妹妹可要把篙撑。沿途还有险滩和恶浪,就望傻哥握紧船栏杆。”周倩撑开了渡船,船篙一撑,船被撑离了渡口,驶到河中央了。
“自家人就别来无恙,坐稳船上心莫慌。扶紧船栏莫分心,我定安全把哥送到对岸边!”周倩看看周强,周强脸还是红彤彤的,像发烧一样,并未退烧。
“妹似山花真烂漫,桃花渡里骋渡船。妹如心中有周强,就把心中歌唱响。常言君子好逑来,窕窮淑女亦含情。”周强虽然不敢直视周倩,但却敢勇敢直视周倩的双手和双脚。
“红酥手,黄滕酒,满墙春色宫墙柳……坚脚立,稳撑篙,周强誓把周倩恋……”呵呵!周强斗胆出词了。
“其实哥哥莫自卑,穷则思变力图强,好把阿妹娶回家,阿妹心中早把哥哥盼。”周倩直抒胸臆了。
江中突然刮起一阵大风,船体颠箥的很厉害,只见周倩双脚稳站船头,把船篙左突右举,东拽西顶,船还是我稳稳地在河中央游曳,一点都没有险象环生的景象。
三、
桃花姐摆渡在桃花渡是出了名的,历尽多少险情,每次都会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可是今天不知为什么,情之所驱,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可恨可恨你周强,一上船来我心自慌,红脸关公我见过,你却赛过关公脸。难道强哥没有见过我,今天却是唱红脸。”桃花姐直视周强,周强终于挺起脸来,敢于直视周倩了。
桃花渡因为桃花姐而闻名,桃花姐又因与周强扯出一段不寻常的恋情,后来,桃花姐和周强又演绎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桃花劫,如果看官要详知结果,就请看《桃花渡的后续故事》吧……
话说周强其人,人长得帅,可家里却很穷,可以说穷的叮咚响,两间茅草屋,象征着《茅为秋风所破歌》,“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这在田村,是家喻户晓的。
周强早年丧父,与周倩家一样,周倩家也是没爹的孩子,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同一条藤上的一对苦瓜,所以延续下来也是九曲十八弯的爱情故事。
《山路十八弯》这是李琼唱的歌,田村不是土家寨,同样延出了很多爱情的悲伤故事。
“周强,穷则思变,我们一定要摘掉贫穷的帽子,否则,我妈妈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徐娘半老的美人胚子,她如果知道我和你处对象,一定会嫌你家里穷的,置办不起彩礼的,聘金和彩礼,她是要定的。”船经历了一阵风以后,依然在河中央驰行着,桃花姐面若桃花,两眼脉脉含情地对周强说。
听完周倩的话,周强只是:“唉!”的一声,嘴中轻轻地冒出一声轻叹。
一声轻叹,叹出这个世界的凄凉、悲惨。
沉默许久,周强终于发话了:“以后用实际行动回答问题吧!周倩,我不会让你吃苦的!”话语中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船终于驶到对岸了,周强迈下了船,向对岸走去。
四、
下了船以后的周强,一路默默无语,走向乡镇集市中心,他今天要去看果苗,为的是栽种果树。
蜜柚苗,是田村新开发的果苗品种。
周强在集市中心采构了六百株蜜柚苗,回家开山种果了,回到桃花渡,也是由周倩撑船过渡的。
短短几年,周强还是由周倩撑船过渡,度过几年默默无语的岁月,周倩看在心里,疼在心里,她知道,周强要奋发了。
几年以后,周强的家庭经济状况大有起色,皇天不负有心人,周强家盖起了两间混凝土结构,砖混结构的不见木的房子了,这都依赖于种蜜柚果的大丰收,卖上好价钱。
又一次两情相悦周倩和周强在桃花渡相会,周倩还是在摆渡,周强依旧是坐船的人。
“倩,我们家置办得起彩礼了,我娘家已经通过媒婆,去你家提亲了。”周倩听后,很是感动,蜜蜜地依偎在周强的怀里,亲切地热吻了周强一下,周强好像浑身像触了电一样。
热血终于奔腾了,周强勇敢地,突发其然地把周倩紧紧地拥进怀中,暴风骤雨般地狂吻着周倩。
周倩浑身瘫软,任周强的狂风暴雨的吻风狂雨骤地袭下。
“红酥手,黄滕酒,满墙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周强一边狂吻着周倩,一边浅斟低唱着。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周倩一边娇喘着气,一边应吟着。
新一代的周强与周倩,演绎了古时候陆游和唐婉时代的《钗头凤》,晚风中,一对情人推心置腹、披肝沥胆,尽显英雄和美人的故事。虽然故事略带悲伤,但衷肠可嘉。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这时周倩说话了。
“劫后余生正光辉,一朝洗尽贫困颜。”周强激动地说:“事实回答,胜过千般山盟海誓!”
月儿也斜倚在水中央,一对美丽的人儿,心旌摇动,把美丽的心事也尽洒水在中央。独语斜阑,美丽的江风依然轻轻地吹着船舷:“一支竹篙呦,撑出桃花劫,此劫并非劫,劫后有余芳。”又是谁,在对面江岸轻吟着。难道是周倩的妈妈吗?在偷看着这一对自命不凡、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幸福的人儿。此时的桃花姐周倩和坐船人周强,双双沉醉在爱河中,卿卿我我、恩恩爱爱,仿佛天塌下来,都无关紧要,你亲我吻,情不自禁。爱,已经进入到绝对高潮了。
此时的江中,夜色真美,几只江鸥奋力地飞向空中,叽叽歪歪地叫了几声,似乎在为这一对情侣痴笑和祝福。
太空中,星儿闪烁,明月高悬。夜寂人欢,夜色依然很美。
其实,月亮和星星,也沉醉在一片想象中。
2021.12.2.
写于漳州。